我越是这么想,再去看这几具绛红色的棺材连起来的模样,就越觉得像灰鼠。
但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棺材连起来不过就是一道线,为何能让自己想到了灰鼠?
我回头,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云寒走路也太吓人了,竟然悄无声息地就已经站在我身后了。我还以为云寒还在前面看着这几排棺材呢。
“缺心眼,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云寒朝着我看了一眼。
我沉吟片刻,才缓缓将自己心头所思讲了出来:“将这几具棺材连起来,看上去和灰鼠很像。”
云寒定睛一看,眼底闪过了一丝精光,但稍纵即逝。转头看向我,缓缓问道:“你是怎么想到会是灰鼠的?”
我刚要开口,从密道之处传来了一阵骚动。
我们不约而同回头看去,那洞道像是地震了一般,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地朝着我们的耳朵袭来。
云寒一个箭步到了密道口子上,那庞大的灰鼠正在艰难挪动着他的身躯。狭窄的密道,随着它的每一次移动,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这轰隆巨响声,敲击在我的胸口上。这庞大灰鼠离出口很近,一旦让它出来了,我们必死无疑。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想到了管家死时的惨样,这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体验。
云寒从密道口过来,朝着我看了一眼,冲我喊道:“你去密道口盯着,我去找另一个出口。”
说着他便朝着其他棺材摸索着。
云寒是从棺材里出来的,如果说有其他出口,一定是这些棺材里面的,但是刚才那个棺材入口,显然已经不能用了。但云寒说,这里会有其他的出口,不会要让自己也钻进这些棺材里吧?
说起来,我还是有些抗拒钻棺材的,毕竟这是死人才会躺的地方。
但是眼下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洞道口子上,两眼死死盯着那庞大灰鼠。
那灰鼠又冲着我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我心中恶寒了一阵,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作势就要呕吐起来。动作一出,像是刺激到了这灰鼠,它拼命挪动着身躯,一动整个密室都像是地震了一般。
我慌忙地四周看着,想要找样东西,能够挡住整个密道口子,暂时阻止这灰鼠出来。
然而,这密室之中,除了棺材,就是棺材,我只好放弃。
我只能继续与这灰鼠四目相对,我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瞪着这灰鼠,而这灰鼠始终脸上挂着笑,诡异的笑。也不知是不是有天生就是这样。
“那个……云寒,你抓紧着点儿,老子扛不住了。”
那灰鼠已经离出口越来越近。
忽然,只听见背后异响声,我转头看去,就看到云寒竟然将一具绛红色棺材的棺材盖给挪开了一道缝隙。将手指给探了进去。
云寒的这个动作看得我心惊胆战,万一要是手指头刚好伸进了那死人的嘴巴里,那岂不是要恶心死?
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我摇了摇头,将脑海中这可怕的念头给挥去了。
云寒以迅雷不掩盗铃之势将手指伸了回来,看起来像是他判断失误了。
他又朝着密道口子望了一眼,远远地就已经看到了那灰鼠已经快要挪出来了,眉头一皱对着我喊了一句:“缺心眼,你……”
我并不是很听得清他说了什么,继而转头死死地盯着那只洞道里的灰鼠。
突然背后伸出一双手来拽自己,紧绷的神经让我下意识地朝后挥了一拳。
一伸手,云寒就将我的拳头给包在了手中,他缓缓松开,有些戏谑地看向我:“没想到你手脚挺灵活。”
我眸子一暗,此时我们身处险境,是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了。
然而,云寒却在我的肩膀上试探性地一拍,像是在摸索着什么东西一样。
他的手一直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低沉着说道:“小道士,你要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多久,可以拿开了吗?”
倏地,云寒将手给收了回去。
他故技重施,又敲起了棺材,这一密室的棺材,要是以这样的速度敲下去,还没等他们找到出口,就已经被拿灰鼠给弄死了。
我赶紧凑上前去,我不能坐以待毙。
“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地方?”
此时我看着身后即将快要出来的灰鼠,几乎整个人都快要贴着云寒。
虽然云寒并不在意,但他还是提醒道:”缺心眼,你离我这样近,我可不好施展。“
“你快点儿,老子还不想死。”
死?
谁想死?
我们都不应该死在这里。
云寒望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了几丝坚定的目光,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学着云寒的手法,我也伸出了手往棺材板敲去。
笃笃笃!
敲了三下,密室中的棺材居然同时都抖动了起来。
云寒眼中露出了一丝的震惊,看起来像是因为我刚才的敲击,才会引发这场异动。
他很快地就回过神,盯着我面前的这具棺材,迅速画出了一道黄色符箓,念一声咒,那符箓朝着棺材直直飞了进去。
一道金光闪现,这棺材率先停止了异动,紧接着,其余所有的棺材都不再异动。
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一具棺材中。云寒用劲将棺材盖推开了一道足以让他的手伸进去的缝隙。他的手一伸进去,脸色一变。
我顿时一阵心慌,该不会是云寒的手被咬住了吧?
然而云寒却是安然无恙地将手给收了回来,冲着我一笑:“小缺,这就是出口了。”
我也顾不上被云寒戏弄,立即帮着云寒一起将棺材盖给推开。
“云寒,不好,那灰鼠已经半个身子出来了。”
我暗暗惊魂,那灰鼠长相实在太过丑陋,直到它探出了半个身子来,他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什么灰鼠,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怪兽。
它的头上,长着像是蜥蜴爪子的一样的角,而它的前爪子,则是像虎豹此等猛兽一样。光是看个脑袋,就是个四不像了。我暗自咂舌,这得长得有多寒碜。
那灰鼠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眼中的轻蔑之色,竟是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m.χIùmЬ.CǒM
我脸色一变,看来这灰鼠是被我给惹怒了。
再也不敢回头看去,卯足了劲将棺材盖给推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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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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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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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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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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