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三个孩子里面,陆维的金手指是做梦预知祸福吉凶,第一次他做梦是梦到自己的灾祸,第二回是大水,第三回则是水库爆炸。
可以说陆维轻易不做梦,一旦做梦,那梦到的就必定是大灾祸。
所以现在陆维只要是说他做梦了,苏南就不敢轻易懈怠,必须要严阵以待。
“我梦见……咱爸带我们去看表演,然后表演舞台上的灯砸下来,砸死了一个女人,好多血!”陆维现在想起梦里的场景还觉得心有余悸。
虽然是做梦,一切都像是亲身降临一般,他埋头躲在苏南的怀里,“他们还说,那个是这次比赛表演的第一名,长得又漂亮,她偷偷喜欢咱爸,然后和咱爸好上了,那灯……”
苏南听完脸色有些微微变化,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孩子现在已经够害怕的了,她更加不能有什么异常的情绪。
“那灯怎么了?”苏南问陆维。
陆维害怕地说着,“他们说那灯肯定是妈妈弄松的,你嫉妒那个女人年轻,怕咱爸不要你,所以才想要害死她,然后女人的家属还找上门来了,要打咱们。”
这个梦还有挺有意思的,苏南微眯起眼睛。
陆维还是个孩子,虽然能够做梦预知吉凶,但很多事儿他的心智不全,再加上梦境中看到的和转述出来会有一定的不同,所以苏南现在知道的不完全真相。
现实生活中经历很可能不是那一回事儿了。
根据陆维的梦境分析一下。
第一,她并不认为陆向国是那种和别的女人乱搞关系的人。
显然以陆维和其他两个孩子对陆向国的了解,他们的爸爸也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这个应该是陆维在梦境中看到的别人的风言风语,并不属于事情的真相。
第二,苏南得找个时间去表演舞台的后台,提醒他们注意台上灯的螺丝,最好能够把舞台上面大灯修一修,每颗螺丝都检查一下,全都拧紧。
不说苏南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惹麻烦上/身。
就算是陆维梦境里的那个女人,苏南也不希望她受伤,在梦境里她直接被灯砸死,苏南就更加想要救下这条生命了。
第三,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军区的表演肯定经过了层层筛选,在场的工作人员也会主意各个安全事项,为什么会掉下来一个灯,把在台上表演的人砸死呢?
苏南觉得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非常有可能是人为。
不是她被迫/害妄想症,也不是想太多,而是陆向国现在的位置确实是有些危险的,他坐在军区工程兵团长的位置上,负责修建书库。
上一次水库差点儿爆炸的事儿,苏南至今心有余悸呢。
那些间谍层出不穷的,防不胜防。
第四,苏南摸不准对方到底是冲着那个女人来的,还是冲着她和陆向国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些,苏南一大早也没顾得上带着孩子们去房子里面打扫卫生,而是往军区文艺团的后勤部去了。
她坐在文艺团看了一会儿表演,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上面挂着的大吊灯,才去找后勤部的部长开口,“您好,我叫苏南,从苏省青县过来的,我是青县红星公社妇联的干事。”
苏南一上去就自报家门。
后勤部的部长叫蒋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听说苏南是苏省过来的,有些疑惑,“你好,苏南同志,你有啥事儿么?”
“我是这次参加军区表彰的陆向国的妻子,这次过来是跟着他长见识的来了,他说过几天带着我们过来看军区的表演,我一时好奇提前跑过来看看。”
苏南解释着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也报出了陆向国的身份。
虽然陆向国从来没有提过他在军区的事儿,但苏南能够猜的出来,陆向国的名号应该有不少人听过,不然昨天向思雨不会明目张胆的要拉拢陆向国。
自己说是他的家属,为的是让对方更加重视一些。
毕竟这些事儿是陆维梦境中发生的,她不能直接说那个舞台上的大吊灯会掉下来,她只能提醒对方一声。
苏南觉得自己就算是郑重地和人提一句,对方也会轻描淡写的把这事儿给翻篇,所以苏南必须要让人重视起来。
果然听说苏南是陆向国的妻子,蒋怡的脸色有些许变化,转而态度也更加热情一些,“原来是陆团的家属啊,欢迎欢迎,对我们的表演还满意吗?”
“很好看。”苏南点了点头又说,“只是我刚刚路过你们舞台的时候,好像听到顶上的水晶灯发出一声螺丝松动的声音,所以特地来提醒一句,其他我没什么事儿。”
“哦?”蒋怡的脸色有些惊讶,她说,“这样啊,那我们让人过来把灯光都检查一遍,保证不会出什么安全事故,谢谢你了啊!”
“不用谢,应该的。”
苏南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也没有多说,就怕多说了惹人怀疑。
除了这事儿,苏南还得带着孩子们接着去搞卫生,昨天忙碌了一天卫生还没有搞完。
不用说,他们第二天早上一进去,情况却没有比昨天好多少,张桂兰和田守成两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垃圾,全都堆在院子里。
苏南和几个孩子昨天才辛辛苦苦地把外面的卫生全部扫干净,垃圾也全部清理出去,今天苏南还准备喊人来把房顶修好。
这下,张桂兰这么一dao乱,他们一切就都白干了,又要重新回头干起来。
“妈,咱们要不要把这些垃圾全部都扫到一起,然后全部扔到他们家里去。”陆维气的握起了拳头,“到时候你就站在我后面,我现在是小小男子汉了,我可以保护你。”
“别想这些,咱们先打扫卫生,你们三个先进去屋子里面,把里面全部扫干净了,我喊人来修房顶。”苏南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景,倒也没觉得多生气。
她反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外面的垃圾就交给我来收拾。”
“妈,咱们要不然就和他们打一架算了,这田家的老太婆比咱奶还气人。”苏牧洲随手抓起了一根棍子在空气中胡乱地飞舞着。
苏南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摸了摸他们的头,“赶紧搞完卫生,等你爸爸开完会带咱们去看电影。”
看电影?
这对于几个没见过新鲜事物的孩子,具有巨大的诱/惑力。
他们已经听过电影很久了,却从来没有看过,青县那地方没有电影院儿。
听到苏南说陆向国要带他们去看电影,三个孩子“嗖”的一下,全跑进屋子里开始热火朝天地打扫卫生。
苏南一边清理着院子里面的垃圾一直在想,她之前在文艺团看到的那些灯,那些大灯都是用一根根细钢丝连在一起的,钢丝很硬,而且似乎焊的挺死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它们才会掉下来的呢?
而且看那个大灯的重量,那么大一个,要是落到人身上确实是会血溅当场一命呜呼的。
苏南一直在想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晚上回宾馆的时候,都有些出神。
军区的羊排一共供应一星期,苏南手里头还有十多张肉票没有用完,其实还是可以去吃羊排。
但苏南也不打算用了,她不好意思用着陆向国战友的肉票带着孩子们天天在外面吃饭。
等陆向国回来之后,这剩下的肉票还是要还给他们,军区的票据管理很严格,不让他们这些外来的人用票据吃饭。
所以准备去外面吃一顿饭,现在这个年代吃饭普遍都是在国营饭店,用青县的通用饭票就可以。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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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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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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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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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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