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看着眼前的那碗杏酪,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她与辞陌衍相处的点点滴滴。
自从她成为徐良娣,辞陌衍每日回到府上,都会过来她的院子。
每日,这院子里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当然,笑的人一直是辞陌衍。
夜梧郡、济安郡的那些事,每日,她都翻来覆去地讲,讲得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辞陌衍似乎永远都听不腻。
就好比这碗杏酪,第三天,她就吃腻了。
辞陌衍却日日都要陪着她一起喝。
公主啊公主,你何时能换个口味。
我真的不想吃杏酪了。
辞陌衍见徐巧迟迟没有喝杏酪,声音满含温柔关切,“可是杏酪凉了?要不要换一碗?”
“殿下,杏酪太甜了,我想吃酸的。”
辞陌衍在徐巧额间落下一吻,“乖!杏酪更好吃。”
外间,突然响起侍女的声音,“太子殿下,太子妃请您过去一趟。”
徐巧一听这话,心底满是雀跃。
终于要走了。
“本宫要陪徐良娣用晚膳。有什么事,让她明日去书房找我。”
“太子妃找殿下,想必是有要事。殿下想听巧儿讲趣事,明日过来也一样。”
辞陌衍不情不愿地起身,“明日早朝后,本宫再过来喝杏酪。”
徐巧木木地点点头,“好。”
辞陌衍耐着性子来见云幼卿,见到满桌的大鱼大肉,还是他不喜的辣菜,眉心微微聚拢,“太子妃找我过来,只是为了用膳?”
云幼卿给辞陌衍敬了一杯酒,“我要一个孩子。”
辞陌衍怔怔地接过那杯酒,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云幼卿,似乎想要看穿她的真实意图,“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说什么合作交易关系,果然,图的还是他这个人。
还是辞妹妹真实,说不喜欢他,就真的不看他一眼。
云幼卿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我要一个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
“本宫还没吃饱,先用晚膳吧。”
辞陌衍看着满桌的辣菜,突然没了食欲,“太子妃不知道,本宫不爱吃辣?”
“知道。”
知道还准备这些。
有求于他,居然如此没有诚意。
“下次,让本宫过来时,准备些清淡的膳食。”
“我没想与太子殿下一同进膳。下次,太子殿下用完膳再过来便是。”
辞陌衍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却又说不过云幼卿,“沐浴后,便办事吧。”
二人各自沐浴后,公事公办地完成整个过程,背着对方做着不同的美梦。
清晨,辞陌衍揉着腰起身,见云幼卿已经在梳妆打扮,坐在榻上等云幼卿伺候他更衣。
谁知,云幼卿梳洗过后,便要出去。
这态度,敢情他是暖床的,用完就扔?
辞陌衍憋了一个晚上的闷气,终于忍不住了,“云幼卿!”
“太子殿下唤我何事?”
“给本宫更衣!”
云幼卿神情淡淡,“太子府庶务繁多,需要我一一操持。另外,宫中之事,母后也慢慢移交给我,耽搁不得。太子殿下若不愿自己动手,我帮你传侍从进来便是。”
说完,便仪态万千地迈出房间。
片刻后,辞陌衍的贴身太监庆公公弓着身子进来。
庆公公看到榻上的那抹殷红,夺目得紧,笑得脸褶子都要颠下来,“太子殿下总算是和太子妃圆房了。今日,老奴便进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皇后娘娘。”
“多此一举。本宫昨晚,便不该过来!”
从小到大,他除了被纪辞欺负,何曾被人这么冷待。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憋屈了。
庆公公小声地提醒,“太子殿下,徐良娣染了风寒,这几日怕是不能侍寝。”
“本宫睡书房!”
陶融为查案的事情奔波,纪辞无事可做,便去了云岁丰那边。
云岁丰正在提笔作画,看到纪辞过来,规规矩矩地问了声好。
“小岁丰,你也会作画啊。我能不能看看,你作的画?”
云岁丰说起自己的画作,眼底闪着潋滟的光彩,也没有昨日那般拘谨,“公主姐姐,这是我刚刚画的公主府。舞榭歌台、流光美景,是不是很逼真呀?”
“你才来公主府一日,便能将公主府的布局、景观描绘出来。活灵活现,且没有半点差错,这也太厉害了吧。”
“嗯嗯,父亲从小就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咱们小岁丰真棒!”纪辞高高地举起那幅画,“我决定了,要让人将这幅画裱起来,挂在相宜苑的明间里。”
云岁丰暗暗瞄了纪辞一眼,“公主姐姐,我平时画图,一幅画能换10两银子的。”
纪辞愣了愣后,笑出声来,“好,小岁丰还真有经商头脑,这幅画我买下了。”
纪辞没找到10两的碎银子,只从身上摸到一张100两的银票。
云岁丰笑嘻嘻地将银票接过去,又忍痛退还给纪辞,“公主姐姐,我没有银子找给你。”
云岁丰既然有这个兴趣爱好,纪辞觉得,还是很有必要支持他的。
“要不然,小岁丰再给我画九幅,随便什么内容都行。”
“嗯嗯。不过,今日我还要把最近的画作,都拿去绥安寺后山的幽林换银子。”
书画交易,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地点挑在绥安寺后山的幽林,便非常可疑了。
况且,云岁丰的画作虽然逼真,却少了些灵韵。
一幅画一二两银子,倒是正常,十两银子,书画市场能买到更好的。
“小岁丰,你拿去交易的画作,我能看看吗?”
云岁丰纠结地转着眼珠子,最后,还是点点头,“母亲说,这些画不能让别人看见。如果是公主姐姐的话,可以看一眼。不过,公主姐姐不可以告诉别人。”
“好,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云岁丰对着纪辞伸出小手指,“公主姐姐要和我拉钩才行。”琇書網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云岁丰得到了纪辞的承诺,将自己的画作捧出来,给纪辞看了一眼后,立即收了回去。
然而,只是那么一眼,纪辞已经看得清楚明白。
那就是边疆布防图!
有的是兵力部署,有的是地形地貌。
“小岁丰,我问你,你上次拿图纸去交易,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那一切都对上了。
流传到西陶的边疆布防图,出自云岁丰之手。
“这些图纸,你是如何画出来的呢?”
“前段时间,母亲去探视父亲后,带回来几封书信。我按照书信的描述,就将图纸绘制出来了。”
看来,云岁丰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小岁丰,我能不能花两倍的价钱,买下这些图纸?”
“不行,做人要言而有信,我答应过今天将图纸给他们,就不能反悔的。”
纪辞摸了摸云岁丰的脑袋,“我们小岁丰真懂事,快去吧。”
云岁丰刚出去,纪辞就叫来了于遇,“于遇,云岁丰可能要跟西陶暗探接头。你带些人,小心跟着他。若有可能,便将西陶暗探一网打尽!”
于遇闻言,面色一冷,“公主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切记,保护云岁丰的人身安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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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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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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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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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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