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啊,我们先避避风头,看看城里的情况。
此时一动不如一静,打探清楚才方便后面事情进展。”
“也好。”
高惊雷同意之后,王士方自然没什么意见。
几人合计一番,孙启山给几人简单的做了些装扮,让他们看起来没那么乍眼。
随后几人便一同往附近农庄行去。
这庄子是城里富商的产业,里面养着的都是富商的佃户。
平日里只负责庄稼的耕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规律的很。
这时候正是农忙时节,高惊雷几人都做好了打算,庄中可能只有妇孺在。
几人商量好扮做行商,货物在路上遭劫,只能找地方先落脚休整。
反正九里最近总出现盗匪之乱,想来也不会让别人起疑心。
带着南笙这样的姑娘,更会让人安定。
孙启山都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想让庄子里的妇孺安心。
可惜他们都没想到,这说辞竟然完全没有用的上……
刚一进庄子,众人面对的竟是一副张灯结彩的场景。
到处都是喜庆的装扮,红色灯笼,红色贴纸……
要不是知道这不是年节时分,孙启山几乎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而且,到处忙碌的人们,无论是成年男子还是老弱妇孺,都是喜气洋洋。
孙启山有些呆楞,可还是第一时间去找到看似管事的人,说清楚了来意。
庄子上的管事也是个庄稼汉,看着四十岁许,脸上比其他人多了些干练。
他听明了几人的来意后,顿时面露惋惜:“哎,你们也遭到这祸事了?”
“也?”
孙启山眨巴眨巴眼睛,不知该如何接话。
“最近九里附近不太平,总是有兵匪之祸,可惜可惜……前一阵子,庄子附近就遇到了匪乱。”
那管事面露恻隐:
“既然你们来了,就在庄子上安生歇着,这里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也不缺你们一口吃喝。”
“这可太感谢了。”孙启山连忙拱手致意:
“我们不会吃白食,我们的财货虽然被劫走,可身上还藏了些银钱……”
管事连连摆手:
“既然碰到就是有缘,更何况今天是犬子大喜的日子,也好叫你们沾些喜气,钱财的事情休要再提。”
孙启山这才恍然,原来赶上了人家办婚事。
怪不得如此张灯结彩。
孙启山行走江湖,大半功夫都在一张嘴上,他吉祥话不要钱似得往外倒,哄的管事恨不得嘴都笑歪了。
管事咧着大嘴,摸着胡须:
“说起来我跟你们也算有缘,我那儿媳妇也是遭了匪祸,一家老小全都遭到毒手,只剩下她自己孤苦无依。
这才来庄子上……我好心收留了她,没想到她竟然跟我那幼子相互看对了眼,祸事反倒成了好事。”
“都是你心善,修来的福气。”
孙启山又跟着哄了几句,哄的管事开心,非要立刻安排几人的饭食。
还让几人晚间务必来参与他儿子的喜宴,一起凑个热闹。
孙启山自然是顺口答应了下来。
婚姻大事琐事杂碎,管事没说几句又离开忙东忙西,剩下几人等着混口吃喝。
王士方是个乐天派,他喜滋滋的感慨:
“咱们运气够好的,找地方躲着还能碰上这种好事。
我还没亲眼见过这样的婚礼,正好凑凑热闹。”
孙启山也嘿嘿笑了两声:“那都是我跟高爷吉人天相,你就是个跟着喝汤的。”
王士方正待瞪起眼睛跟孙启山斗嘴,却见高惊雷微微皱着眉。
他疑惑出声:“师父,你可是受了伤?”
高惊雷摇头:“身体没事儿,只是……你们不觉得刚才管事说的话哪里奇怪么?”
“嗯?”
孙启山与王士方面面相觑。
反倒是一直沉默无言的南笙开了口。
“那管事的说,他的儿媳妇儿是遭了匪祸,一家老小横死,只有他儿媳一人逃生。”
“对!”高惊雷击掌道:
“试问……是什么样的盗匪,会在杀了一家人后,反倒放走了一个黄花大闺女?”
这话一出,孙启山与王士方顿时如遭雷击!
两人全都回过味儿来!
“对啊,若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匪,黄花大闺女落到他们手里,哪里还能落了好?”
“呵呵。”高惊雷又笑了两声:
“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说不定人家是藏了起来,或者是有别的机遇呢。”
“就是就是,咱们还是多顾忌自身些。”
“也好。”
“对,先别管别的,等会儿好好吃上一顿,忙乱了一早上,饿死我了。”xǐυmь.℃òm
……
庄子上的人很是热情,听说了高惊雷几人的遭遇后,大家都表现出极大的同情。
那热情招呼劲儿,让高惊雷都有些不习惯。
朴实的乡里人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招呼,可现杀的肥猪弄出来的大碗菜却喷香扑鼻。
肉厚实又肥嫩,炖的时间足够长,光是肉汤都让王士方垂涎三尺。
在外面山珍海味吃腻了的王少爷,对着简单的杀猪菜,却是吃的恨不得把舌头给吞进去。
管事特意拿出了埋在地里的高粱酒,酒液清冽香浓,只是太辣了些,不太合王少爷的胃口。
孙启山倒是很喜欢,说跟在家中常喝的烧酒相似。
庄子办事的习俗不同,众人从晌午间便开始,一直吃席吃到了傍晚。
晌午拜了天地的新人,傍晚间还出来敬了酒。
庄子上的男人们喝的红头胀脸,大着舌头说些吉祥话。
高惊雷虽然也喝了不少高粱酒,可还很是清醒。
他借着阳光打量新婚的夫妻二人,尤其是那姑娘。
姑娘长的清秀怡人,小家碧玉,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平常的。
小伙子也壮实质朴,身材结实,眉宇间看起来跟管事还有几分相似。
说了几句话后,两人便相携而去,看起来一派伉俪情深。
高惊雷和孙启山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看出什么异样。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高惊雷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刚放下杯子,高惊雷的目光却微微一凝。
好像有一道视线,匆忙的从他脸上移开。
他稍扭过头,正好是那一对新人的方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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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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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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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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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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