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的嗓音纤细,几不可闻。
可注意力始终在南笙身上的高惊雷却听的异常清楚。
他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南笙从怀里挪开。
香软的身子骤然分开,高惊雷一时间竟有些空落落的,转瞬就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想他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随便占人家便宜的登徒子。
刚才抱着人家姑娘是处于危机,可现在已经脱困,还掂心人家的身子——多少有些不要脸了。
南笙仍然低着头,耳根红透。
高惊雷干咳了两声,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南笙姑娘,那老头儿估计被咱们甩开了,多半是追不上来了。”
“……嗯。”
南笙仍旧低着头,只发出轻微的响动。
若不是高惊雷听的仔细,根本听不真切。
高惊雷摸了摸鼻子,看着四周的景致。
这里应该是九里县城附近,远处有大片的稻田。
秋收将近,金黄色的稻田很是惹人注意。
金色的阳光洒在稻田上,更加一片灿烂,蒸腾出一片霞蔚,落日熔金。
呼吸着稻田独有的清香,浑身暖洋洋的,这一刻竟让高惊雷有些留恋。
也不知是留恋这绝美的景致,还是阳光下越发显的清透的少女肌肤。
幸好刚才的尴尬与局促倒是少了些。
高惊雷本就是洒脱之人,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纠结太久。
“南笙姑娘,我还有两个同伴,刚才助咱们脱困的阵法也是出自其中一人之手。
刚才我走的时候,在路上留下不少记号,咱们且在这里等会儿,等他们来了再从长计议,如何?”
“好。”
南笙依旧言简意赅,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情。
此时微风习习,金秋的风带着稻香,吹在脸上分外的舒适。
高惊雷体会着片刻的安憩,倒是没了之前的尴尬。
他索性找个田垄坐了下来。
远处似有人家,正午时分炊烟袅袅,他正好欣赏一下难得的田园景致。
见高惊雷坐下,南笙也不搭话,默默的走到他身边安生站着。
清丽少女身上带着好闻的香气,比任何一种花香都要宜人。
高惊雷只觉得浑身气息活泼跳跃,比以往行功的时候都要顺畅几分,丝毫没有刚刚大战过一场的空虚与乏累。
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俱默无言,可却有一种安静和谐环绕。
就这么待了一会儿,远处便有阵阵话语声传来。
“呼呼……老孙你慢点,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怎么都这么好久了,连我师父的影儿都没见着。”
“不可能,这一路都有高爷留下的印记,我眼睛还没瞎,看的真亮儿的。
你这跑的也太慢了,你当高爷是你,有这功夫,他都走出八百里了。”
“那让我歇会儿,我是真不行了……”
“你怎么这么虚呢,年纪轻轻的,是不是眠花宿柳的事儿做多了。”
“说谁虚呢你,少爷我在滨江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硬实汉子!”
“呵,谁选的,窑姐儿么?”
“你他妈……哎,师父!”
两道身影一胖一瘦,钻出稻田,出现在高惊雷的面前。
正是孙启山与王士方!
一见高惊雷,王士方眼泪都快下来了。
“师父哎,我可找见你了,可吓死我了……”
孙启山也激动的不行:
“高爷,我就知道你一准儿没事,肯定逃得出来。”
“呵呵。”高惊雷轻笑两声:
“还是多亏了你提前补下的阵法,否则今天说不定还真得脱层皮。”
一提这个,孙启山顿时面露得色。
“那是自然,得亏我神机妙算,提前就在客栈周围布置好了阵法,就为了预备这一天。”
孙启山这几天没闲着,他知道九里这地方诡异,为了多一层保命的资本,他便在客栈周围布下了阵法。
风水阵师即时战斗力虽然不算太强,比不了修习其他术法那般诡谲。
可若是给足了时间,那风水阵师的威力任谁都无法小觑。
“嘿嘿。”孙启山得意一笑:
“这还是材料欠奉,只能布下一些简单的混淆感官的保命阵法。
若是有足够的材料,我能让他们全都栽在这里,一个也出不去!”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紧张:
“高爷,那灰袍老头儿颇为不凡,你能不能看出来他是什么来路?”xǐυmь.℃òm
孙启山与王士方二人一早就发觉了街上的动静,可两人也知道帮不上什么忙,便都在旁围观。
街上的一切场面,两人俱都看在眼里。
无论是高惊雷的大杀四方,还是后来灰袍老者突然发难,两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孙启山还是有眼力的,他能看出灰袍老者的不凡,可具体情况,就不知晓了。
高惊雷思忖片刻道:
“听口气,感觉也是厄德勒教的人,好像是任月姬的上司。
你在外面行走时间比我长,有没有听过这一号人物?”
孙启山皱眉摇头:
“厄德勒教名声外显,有什么高人大家基本上都听过事迹。
别说厄德勒教,就是出名一点的十教派,正道中人……也没听闻过有这么个人。”
“难道说,是这鬼地方……”
高惊雷说到这里,突然看了一眼旁边的南笙,收住了嘴。
南笙……可也是这九里中人。
这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几人谁都不清楚。
可也不好当着南笙的面讨论。
孙启山是个极有眼色的人,闻弦歌知雅意,他看了眼南笙,立刻出言道:
“好家伙,高爷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漂亮小姑娘,还不给介绍介绍。”
高惊雷简单的通报了名姓,孙启山与王士方也跟南笙见了礼。
“我那阵法肯定足以困住他们一时,这帮人一时半刻的也追不上来。
我们都是外地人,对此地人生地不熟,不知南笙姑娘能不能帮着想想,看我们去什么地方躲个一会儿……”
南笙闻言,站定思索了片刻,随后伸出纤长柔嫩的手,指向附近,用仿佛夜莺般的嗓音道:
“那边……有一处农庄,住着十几户人家,平日里人烟稀少,我们可以暂去借助一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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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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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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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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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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