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牧等人见状,急忙冲过去阻拦,就连白惜兮都要上前劝架。可她跑了两步,却发现苏仲没有跟上来,回头望去,只见苏仲还呆呆地坐在了那里。
“苏仲,愣着干什么,赶紧劝一劝啊。”
苏仲却冷冷说了一句:“跟我没关系。”他扭过身去,背对着白惜兮。
白惜兮气得跺了一下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康美诚非亲非故,他愿意为了康美诚特意来和田院长沟通;可是眼前有一位老人被欺负,他却无动于衷。但白惜兮来不及计较这些,她只得跑过去帮忙劝架。
田牧大喝一声:“住手!”
壮汉被他一吼,扭头看清楚了是院长来了,气得使劲一推,老人摔在了地上。
田牧急忙把他搀扶起来:“苏大爷,没事吧?先起来。”
颜刚也看不下去了,质问壮汉:“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没想到,那位苏大爷急忙说道:“不不不,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走路的时候没注意,才撞到了他,真的是我不对。”
白惜兮看不下去了:“大爷,这件事你是有责任,但他也不该打人啊!喂,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不依不饶?”
壮汉眼神打量着这三个人,他大概也在纳闷,今天怎么多了这么多好打抱不平的人。他气呼呼地说道:“我气昏头了行了吧?”
田牧看着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他又担心壮汉找苏大爷的麻烦,转而说道:“苏大爷,我跟您再去打一份饭,到我那桌吃。”田牧搀着他离开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白惜兮松了一口气,心想要不是田牧的院长身份,恐怕这次风波没这么容易平息。
“诶,苏仲呢?”颜刚回头没有见到他人。
白惜兮回头望去,果然,刚才的位置上空空如也,苏仲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急忙在人群中搜寻,终于见到了苏仲孤身一人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苏仲!”白惜兮急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就走?”
苏仲淡然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饭也吃过了,留下来没意义。”
“怎么会?田院长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呢,我们也得看一下他这边的条件啊!这不你之前说的吗?”白惜兮觉得现在的苏仲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颜刚好奇地问道:“是不是急着回去办什么事?”
白惜兮却否认道:“他能有什么事啊?”又问苏仲道:“案子已经了结了,你没什么事的,哦?”
“小颜,你们都过来,我们刚才还没有说完呢。”田牧已经带着苏大爷回来了,他站在餐桌前招呼着三人。
“走。”白惜兮拉上了苏仲,要往回走。
没想到,苏仲用力一挣脱,白惜兮险些站立不住。
“干嘛你?力气这么大!”白惜兮的胳膊很痛,她不满地看着苏仲,觉得他从刚才就变得不正常了。
苏仲的头扭向了一边:“没事,我要走了。”
颜刚不明所以,他根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和苏仲初次相识,但他只是觉得这个叫苏仲的不喜欢说话,没想到他的脾气这么古怪。刚才还好好的,转眼间像是一只被点燃的炸药桶。
田牧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让苏大爷稍等一会儿,亲自走了过来。
苏大爷本能地朝这边望了一眼,只是一眼,他周身一颤,浑如遭到了雷击一般。苏大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木讷地朝这边走来。他情绪激动,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甚至手脚都不听使唤地晃动着。
没有人能听清这位老者说着什么,直到他走到了苏仲的面前,呢喃念叨:“苏……苏仲,你是小仲对不对?你是我的小仲啊!”老人的语气悲凉,扑过来就要抱住苏仲。
没想到,苏仲却一把推开了他。这一变故,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老人被推了一个趔趄,幸亏白惜兮一把扶住了他:“苏仲,你……”白惜兮没想到苏仲竟然会这样对待一个老人。
但苏仲不等她说完,就冲老人吼了一声:“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老人听到这句话,潸然泪下:“小仲,我是你爸,你怎么能不认我呢?”
这句话,又令周围的人哗然。谁能想到,苏仲的父亲竟然会在这家疗养院!
白惜兮看看面前这位沧桑的老人,又看看盛气凌人的苏仲。两个人眉宇间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现在两人的表情,一个是懊丧,一个愤怒。
白惜兮很气愤:“苏仲,你怎么能这么对待……”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苏仲突然冲她大吼一声。
两人自从认识以来,白惜兮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愣住了。
苏仲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苏景铭,你听好了。我跟你没任何关系!”
苏大爷听到这话,顿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的双腿发软,白惜兮一人已然扶不住了。田牧急忙上前搀住他,转而对苏仲说道:“苏先生,苏大爷这几天的身体特别不好,你就不要刺激他了。父子没有隔夜仇,何况……”
正在这时候,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位美女从外面走了进来。乍一见到这个人,白惜兮像是见到了救星:“丁姐姐。”
来人正是丁晴。她忽然看到这么多人站在了门口的位置,很是茫然:“咦,惜兮你也在啊?”扭头一看,站在身边的是苏仲,不过他此时面色不善,正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位老人。
丁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傻了?”
苏仲没有心情理会她,他只是丢下了一句狠话:“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说完,他转身拉开了食堂的门,大踏步地离开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丁晴很是费解。
白惜兮急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丁晴气得火冒三丈:“这个苏仲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苏大爷也是他的父亲啊,他居然这么对待老人!”
“哎哟,小晴,你总算是来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老战友。”一位秃顶老人笑呵呵地走过来,拉起了丁晴的手。这老人年近六旬的年纪,秃顶,笑容可掬。
“哎呀,爸,先不说这个了,这边出了大事了。”丁晴挣脱开,不耐烦地说道。
这位老人,正是丁晴的父亲丁耀功。丁耀功很纳闷儿:“怎么了这是,谁惹我宝贝闺女了?”
他一扭头,看到了苏景铭:“哎哟,这不是老苏嘛,怎么这样了,这是又犯病啦?”
“爸,你们认识啊?”丁晴没想到父亲居然认识苏仲的父亲。
“那当然了,老苏和我的老战友住一起,平时就聊聊天,下下棋什么的。不过老苏这人棋艺不行,每次都得我让他半边。”说到最后,丁耀功还炫耀似的在苏景铭耳边大声喊道,“是吧,老苏?”
可苏景铭此时哪有心情想这些,他老泪纵横,牙齿咬得咯咯响。
最后,还是田牧说了句话:“唉,先把苏大爷搀回房里吧。”
回到了病房后,田牧和疗养院的护士留下来开导老人。其余的人都出来了,丁耀功不解:“嘿,这老苏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好好的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哎呀,老爸,这里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嘿,我说你这丫头,我怎么叫瞎掺和呢?”
老战友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拉着丁耀功走远了:“哎呀,别人家的事就不要管了,走走走,陪我下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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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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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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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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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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