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提着两坛子酒爬了上来,坐到了他的身边,说“男子汉大丈夫遇上点事可不兴伤春悲秋的,难看!”
莫怀之有点哭笑不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春悲秋?”
柳芸把酒坛子扔给他一下,指着自己的双眼,“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呐,你这千年没什么变化的冰山脸,此时,此刻,化了!而且双眼,也没有往日的犀利,最主要的是你整个人的气质,软-了!”
莫怀之紧紧锁起浓眉,“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柳芸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哪有!”
莫怀之一边喝酒一边拿眼睛扫着她那一本正经的小脸,不自觉地轻笑一声,“墨玉珩他知道你有多副面孔吗?”
“我这么乖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多副面孔?再说了哪有当哥哥的如此说自己妹妹?”
莫怀之的嘴角一下就拉开了,“妹妹……”
柳了芸轻轻咳了一下,“那啥,说正经事吧!”
看着那带着躲闪的小眼神,莫两怀笑的胸口都动了起来,“芸儿还是如小时候一般,惯会耍无赖!”
柳芸瞪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莫怀之忽的收起了笑容,拉着她瞬间自屋顶跃了下来,手中的酒坛也打了出去。
“咔嚓”!
酒坛碎裂!
屋顶上站了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妇人!
她身形微弯,身体微胖,脸上还蒙了块银色的布巾!
“莫家小子,拿命来!”
莫怀之不屑地一哼,“银婆如此纠缠,别怪怀之不留情面!”
“小子,你不留情面?你杀我儿的时候怎么不说留个情面?”
说着,她已举着拐杖打了过来,莫怀之持着没有出鞘的剑迎了上去,却是快速地对柳芸说了一句,“不要出手!”
柳芸挑了下眉,他不会无故这般交待,看来这位“银婆”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便向后退了几步,将院中留了出来。
可她没有想到,数十招之后,那老婆婆突然一个虚晃,绕过莫怀之一拐杖打向了她。
柳芸顿时脸色一白,“啊呀”一声倒了下去,还滚了两下,堪堪避开了那一拐杖!
那老婆婆愣了一下。
而莫怀之都没眼看了!
不让你出手,只是不让你露底,并不是让你装不会!
柳芸轻轻咳了一声,“踩香蕉皮上滑了……”
光溜溜的地面:香蕉皮你粗来!m.xiumb.com
皮:不背锅!
老婆婆有点怒,“贱丫头,你耍我?”
那拐杖瞬间被抡的虎虎生风。
就是一下都没打着她。
柳芸像个剁尾巴猴子似的,上窜下跳满院子跑。
把老婆婆累的都快吐血了!
脸上那个蒙脸的布都要吹掉了!
柳芸两手支着膝盖,大口喘气,看着那个老婆婆,“是他杀你儿子又不是我,你追着我打几个意思?”
老婆婆:“……”
柳芸继续喘,“还有,再打下去,你脸上那个银布巾就要掉了,我现在都看到你眼角下的那颗痣了,多少有点像……”
“牙尖嘴利的贱丫头,找死!”
那双眼中迸射出的阴茫阴鸷的可怕,手中的拐杖更没有一丝犹豫。
一直都没有动的小斑鸠,突然站到了柳芸身前,手中一根与剑差不多长短的黑色铁棍从下抄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两物撞到了一起!
小斑鸠后退了两步,被柳芸扶了一把,随之就吐了一口血。
再看那银婆也没好到哪里,她身后没有支撑,生生退了十几步,捂了下胸口,没在恋战,足下一点,跑了!
柳芸扶着小斑鸠坐了下去,“别用力,让我看看……”
结果,小斑鸠呵呵一笑,“小姐,奴才没事,刚才吐的是鸡血!”
柳芸:“……”
“公子说了,跟她打的时候,藏着点!”
柳芸看了过去。
莫怀之负手而立,“熟人!”
柳芸哼了一声,“不就是老太太身边那个嬷嬷吗,当我眼瞎看不出来啊!”
再说了,她还有双透视眼呢,那块银色的布巾就像个笑话!
莫怀之,“……”
小斑鸠“啊”的一声,“那是周嬷嬷?我都不知道!小姐你好厉害一下就猜到了!”
莫怀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与小姐有话要说!”
小斑鸠,“哦!”
乖乖站岗去了。
兄妹妹二人进了偏厅。
柳芸说,“她总来吗?”
“前几年我抓了个采花贼,后被判了斩刑,他的母亲就是‘银婆’,曾找我寻仇,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周嬷嬷杀了银婆,从那之后她便会扮成‘银婆’的模样来试我的底,今天,看到她我就知道,她来试探你的。”
“即是这样,恐怕,她展现出来的武功,也不是她的实力!”
莫怀之点头,“确实,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摸清她的武功。”
柳芸心下有了数,说,“先不说她了,说一下那药人的事吧!”
本来就是要说这个事的,结果让周嬷嬷搅和了。
莫怀之说,“这事,你不用管,等我再查一查,总之你的方向是正确的,确实不是同一批药人。”
“那姓廖的交待了?”
“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也够我去查了。”
说着,他看向了老夫人院子的方向。
柳芸点了点头,“你人手够用吗,要不我让穆藜回来……”
“不用,让穆藜留在你那吧,左右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回来,他便没有这般自在了!”
柳芸“哦”了一声,寻思了一下说,“我就是好奇啊,是那姓廖的要做药人还是那幽冥宫宫主要弄?”
“是楚骁的主意,因为楚骁的父亲曾是莫家军中的一员,而廖老根的师父曾是莫家军的军医。”
柳芸:“……所以说,这世上真没有不透风的墙。”
莫怀之摊了下手,“可他们又哪里知道核心的东西,不过就是皮毛……”
“那你以前不知道他俩的底细吗?”
莫怀之,“妹妹,我也是个人,真有意隐藏自己,怎么可能查到?再说了,要不是他做假,我怎么可能会误以为楚骁已死?”
柳芸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认技不如人并不丢人!”随后往外走去。
莫怀之,“你干嘛去?”
“套麻袋敲闷棍!”
莫怀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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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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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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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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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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