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穆藜给说愣了,“表哥就是表哥还要证明?证明就是我爹是她舅,她娘是我姑……”
“你说是就是吗?”
莫怀之突然开口,“钱诺宁,年十八。五年前曾与礼部郑员外郎家次子定亲,因得怪病,一年半前郑家解除婚约。其母穆慧英最仰慕之人乃女战神莫青衣。”
端茶走到门口的老叫花子愣住了,那双手不住颤抖着,布满沧桑的双眼紧紧地闭了又闭,却是转身回了灶房。
柳芸挑眉看着莫怀之,“这都不是秘事。”
“钱家只有一副莫青衣真迹,其它都是仿画,那真迹放在钱大夫书房的书架左侧最上端的暗格里,黑色匣子没有锁。”
柳芸嘴角直抽,钱诺宁你家还有秘密吗?
穆藜急忙点头,“对对对,是放在那的……”就是奇怪地看着莫怀之,“你怎么比我知道的还详细?”
莫怀之:“……”
堂屋里瞬间变的十分安静。
穆藜抠了下鼻子,又挖了下眼角,对于这种沉默相当的不适应。
最后他站了起来,“柳姑娘,您就直说,您脸上那印子是不是画的吧?”
“呵!”柳芸起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端了个木盆回来,直接洗了把脸。
然后面向了二人。
“我没想过我还有家人,也没期望去寻找过。”也就是告诉他们,她没必要做假。
穆藜面色不大自然,轻咳了两声,“咳咳……那个,柳姑娘,你别生气。”
柳芸没说话。
莫怀之突然开了口,“明早寅时二刻我来教你习武!”
起身向外走去。
柳芸拧眉,“啥?习武?”
莫怀之脚步未停,就这么走了。
这叫啥?
你就这么认定我是你妹妹了?
扭头去看穆藜。
穆藜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对她拱手一礼,“柳妹妹,你好自为之。”
话落匆匆而去。
柳芸脑子里还在转着习武两个字,她都多大了还习武?关键还寅时二刻来教她……寅时二刻?!
凌晨三点半?!
莫怀之你怕不是要疯吧!
——
傍晚,柳芸做好了饭菜,白大郎也回来了,脸上清冷的没看出什么。
倒是老叫花子,这一天就发呆了。
若是以往,看到桌子上的肉,早就大筷朵矣了,可这会,却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扒着饭。
柳芸夹了一筷子的回锅肉放到了他的碗里,“做啥亏心事了,一天没精神?”
老叫花子回了神想笑却露出一个极难看的表情。
柳芸撇嘴,“不想笑就别笑了。”
“呵呵,也没什么,对了今天来的公子,生了什么病啊?”老叫花子转移了话题。
柳芸说,“姓穆的那个话太多,问我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少说两句。”
“这可有意思了,话多少说两句呗,哪有要看大夫的……”老叫花子嘟囔着,“合着另一个是话少,想多说了?”
“不是,那个男人是来找妹妹的,他说他姓莫。”
老叫花子手里的筷子“吧唧”一声掉地上了。
柳芸似笑非笑地看望着他。
老叫花子慌忙地站了起来,“我我我吃饱了。”
逃也似的离开了小茅屋。
柳芸对着白大郎指了指左腮,低低地说,“他果然也是认得这个印记的。”
所以,打从四年前见过她后,就再也没有离开。
白大郎放下了碗筷,看着她,“芸娘,我要走了。”
柳芸一愣。
“我一度以为,这里偏远,不会有人发现我的踪迹,可我还是太天真了,有一个杀手过来就会有第二个,若再呆下去,你会受我牵连。”
柳芸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白大郎对她深深地打了一礼,转身回内室去收拾包袱了。
当看到那套粉色外衣时,他的心晃了一下,轻轻将它拿下来收到了包袱最下面。
打了个结背到了肩上。
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又想到那个瘦小的女子,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轻轻按了按,这个月的生活,可能是他这辈子再也遇不到的了。
走出来的时候,柳芸靠在门边,拿脚在地上蹭着。
他说了一声“保重”向外走去。
“站住!”柳芸抬头,清冷地叫了一声,“你还欠我八十两银子呢!”
刚走出院门的白大郎,晃了一下。
“不还完银子不许走。”柳芸走过来,霸道地上前扯下了他的包袱,“瞅瞅,这包袱打的这么松,没出村子呢,东西得撒一地。”
“芸娘,把包袱还给我……”
柳芸像没听到一样,抓着包袱往里走,“这么大个人了,东西都不会收拾,真是愁死个人……”
身后白大郎紧紧捏着拳头,“芸娘……”
柳芸幕地转身,瞪着他,“叫什么叫,我都被休一次了,被卖两次了,你这走了,我这下辈子还怎么活?你有没有替我考虑过!”
“芸娘,这不是闹着玩的,你明知道我的身份……”
柳芸折回来拽着他的袖子就进了院子,“咣”一声关上了大门,又把他推进了内室,“长孙殿下呗,我告诉你,咱俩可是扯了婚书的,你是长孙殿下我就是我是长孙殿下的媳妇,你休想撇下我!”
那泼辣的模样让白大郎胸口一紧。
柳芸撇嘴,“你是长孙殿下,我还莫家大小姐呢!反正咱俩都掉皮了,好好处吧,以后的问题一块面对吧。”
主要是这少年就这么走了,她敢保证,必死无疑!
也不是说她就一定能护得住他,可至少比他一人面对强。
“对了,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腿怎么回事,没按时吃药还是怎么了,怎么还支个拐……”
白大郎被她生拖硬拽推到了床上,毫不客气地挽起了人家的裤腿,除了一些疤痕,什么都没有。
柳芸诧异地抬头。
白大郎直视着她,“总要做些障眼法的。”
也就是说他是装的。
柳芸没说话放下他的裤子,心下却转着,大庆的皇家姓轩辕,他曾说过他叫墨玉珩……
抬头,“哎呀,你姓墨我也姓莫,咱俩该不会是一个祖宗吧?”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白大郎嘴不自觉地抽了一下,“不是一个字,我是黑土墨!”琇書蛧
“呵呵呵……我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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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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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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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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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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