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方家人多,很快把火扑灭了,也没烧着曹二愣子,可就是差点没被气死,无怨无故的,这曹二愣子跑过来放火,简直是欺负人,直接就报官了!
曹二愣子咋都没想到,他会在大牢里醒过来。
他更没想到这条小命差点交待在这里。
等他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的事了!
一出大牢,他媳妇乔氏就哭着扑了上来,“你个倒大霉的,你长了几颗脑袋啊竟然跑到里正家里去放火!”
曹二愣子推了一把乔氏,“别嚎了!”
他这心里憋了好大一股火,他是虎了点爱喝了点,可上谁家放火他还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从村西变成了里正家,他属实没想明白,却清楚的知道,柳芸那两口子一定是门清的。
牢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一家五口在乔氏哭哭啼啼声中,回了杏花村。
刚一进村就听到了鞭炮声。
曹二愣子笑了一下,“也就是我这人缘,回村有人放鞭相迎……”
这话才落下,看到村里孩子拼命往村西跑,一边还喊着,“上梁发糖了上梁发糖了……”
曹静垂着头,“那是柳芸家新房上梁放的鞭!”
曹二愣子回手就是一巴掌,不过曹静躲开了。
她气哼哼地看着曹二愣子,“爹你凭啥打人?为了把你弄出来,娘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这才消了里正的气,不然,你你……”
“住口。”乔氏呵了她一声。
曹二愣子那脸上瞬间闪过了五颜六色,最后憋着气回了家,果然,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空空的。
而与曹家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村西的柳芸家。
她家小茅屋后面起了新房,今天上梁,开了流水席,整的相当热闹。
村里人都说,柳芸娘是个有福的,虽是下堂妻,可再嫁的这个病相公没嫌弃她,都让她惜福,好生伺候着白大郎。
柳芸笑着应着。
晚上歇了宴关了门,柳芸就睡下了。
她又做梦了!
到处都是大火,到处都是鲜血……刀光剑影的……哭喊声,嘶吼声……人影晃动着……
“芸娘……芸娘……”
白大郎轻轻晃动着缩在桌上的柳芸。
柳芸猛地睁开双眼。
她的呼吸急促,额上全是汗,“……呃……做梦了!”
白大郎皱眉,“已经半个月了!”
柳芸点头,打从看到烟袋锅落下着起的火,她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还是那些大火那些哭喊声吗?”
如今的白大郎一身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也只剩下一条严重的右腿,不过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最近更在书院里谋了个抄书的工作。
柳芸点头,“嗯!”
关于梦境,她没瞒过白大郎,只是连续半个月,这玩意不得不让人多想。
说,“我怀疑那些场景可能是埋藏在我记忆深处的,是我曾经经历过的……”
柳芸接收柳芸娘的记忆开端是见到快要病死的曹舒阳,被按着磕头拜堂,所以之前的呢?若说她太小记不住,却不尽然,那是一丁点都没有的,很显然是她选择忘记的东西。
那大火那杀人的场景,就她两世为人,每次梦到都胆寒心惊,更何况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听了她的话,白大郎倒了怀水给她,只是目光扫过了她左腮边上的印记,“你可听说过前朝大越有个传奇的莫家?”
柳芸一边喝水一边点头,“嗯。神将!”
县城茶馆里说书的一天能讲八百回。
白大朗接过水杯,“就只知道是神将?”
“茶馆里说书的这样说的。还说十年前大越破门的主要原因是末帝自己把莫家将全杀了,不然,庆帝想破门还需废些时间。怎么突然想说故事了?”
白大郎想了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免得你老去想那梦!”
柳芸轻笑了两声,“没事了,睡觉吧!”
白大郎点头,看着她躺下后,才举着小油灯回了内室。
缩在桌子上的柳芸,心思转的很快!
白大郎不会无辜跟她说什么前朝的事,看来,她有空得去翻翻历史查一下莫家了!
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到了天亮没在做梦,早起精神头倒是出奇的好。
两人吃了早饭,一同去了县城。
白大郎是去工作,柳芸是打算去书斋逛逛,却在家门口迎头被人扬了一身的狗血!
当然,柳芸是躲开了,那血扬了白大郎一身。
浓烈的腥气令人做呕!
白大郎冷冷地看着门前的男人,“大牢没住够?”
正是昨天才从大牢里出来的曹二愣子。
想了一晚上,曹二愣子越发觉得他闺女说的对,柳芸娘是让鬼附身了,不然他那把火怎么就点到了里正家里?
还有,若她不是鬼,她哪来的钱盖房子?
“白大郎,你实相就离她远一点,免得受她蛊惑!妖女你还不速速现出原形!”琇書蛧
曹二愣子大叫着一边把剩余的狗血往柳芸身上泼去。
这血自然没有泼上,可这话把柳芸听乐,“我是妖女还速速现出原形,我看你是脑子有大病!”
“妖女!水鬼!”曹二愣子叫着转身就跑,“大师,你快收了她。”
合着这还找了帮凶?
随着曹二愣子的话,一个人模狗样的灰衣道士走了出来。
他手执拂尘,头顶太极髻,对着纤瘦的柳芸历声道,“孽畜……”
柳芸抓起院门口的棒子直接削了上去,“骂谁呢骂谁呢……”
真有意思了,找个帮手我就怕你了!
一顿胖揍。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道士衣也破了,发也散了,拂尘更不知道掉到哪了,被收拾的惨不忍睹!
那厢曹二愣子吓的嘴巴微张!
这道士可是他连夜去清风观请的真道士啊,这都降不住?
吃惊的工夫,柳芸已经提着棒子站到了他的跟前,“妖女?水鬼?你是被收拾的轻了!”
拎棒子毫不客气地削了上去!
前有讹钱,后有放火,现今又来洒狗血,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这么缺德的事!
她绝对奉行伟人的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不把曹二愣子打服了,她不姓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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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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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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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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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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