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还小,说不定以为是闹着好玩。”
“这样吧,我们给玉婉一两银子,等弟妹上县城的时候,给玉婉买两身衣裳,算是我们替玉娇给她赔罪了。”
余红翠用手肘拐了拐赵毅光,她可不信自己的女儿会有坏心眼。
“要给你给,反正我是不会给的。”余红翠说完,往外头走去。
杨春兰见她那架势,冷哼道:“有钱就是好啊,有钱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够了!”赵福明猛然一拍桌子。
他阴沉地瞪向杨春兰,口气森冷道:“我看你几次三番惹事,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和睦相处。”
“既然如此,我会把你爹娘找来,让他们好好教教你,何为妇道。”
杨春兰羞愤欲死,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断裂在掌心处。
剧痛来袭,她忍着满胸的愤恨道:“明明是赵玉娇的错,爹若是不肯为玉婉做主也就罢了,何必要这般告诫于我。”
“我自嫁入你们赵家,不说没有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
“想不到了,爹竟然偏心到如此地步。”
赵虎成的脸色很难看,拉不下脸去求他爹,心里不免又怨恨上赵毅光一家。
赵玉婉都忘记哭了,只是看着她娘那隐怒扭曲的面孔,心里越发慌得惊颤。
气氛凝滞时,只听余红翠跟人说话的声音顺着大门处传来。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两只鸡过来?”
“今天我家那马,在小山地里惊了你们家那匹母马,还差点害了玉婉、玉娇两个孩子出事。”
钱吉的话说完,人已经随着余红翠迈进堂屋了。
杨春兰拉扯着赵玉婉站在一边,钱吉不知道赵家人都聚在一处干什么,他不好意思地将一只鸡递给赵毅光,一只鸡递给赵虎成道:“今天吓着玉婉和玉娇两个孩子了,我这是特意上门赔罪的。”
赵虎成和赵毅光恍惚地接过,还未等问个明白,只见钱吉歉意地道:“我今天去小山地放马,你们也知道我家那匹是公马,一看到你们家的母马就一下子挣脱了缰绳,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当时玉婉在骑马呢,冷不防被那公马一追,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也就是亏了玉娇勇敢,怕她二姐出事,跑去拉住了缰绳。”
“玉婉到是没什么事了,可我家那马差点把玉娇给踩了,幸好纪少瑜那孩子及时把玉娇拉开。”
“这不,等会我还得去一趟纪家呢,今天也着实把我吓坏了。”
“要是两个孩子有什么事情,我哪还有脸来见你们啊。”
钱吉说完,连忙对着赵福明,赵毅光,赵虎成鞠躬表示歉意。
赵福明看着真心实意赔礼的钱吉,再看看此时目光闪烁,站立难安的玉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钱吉还要去纪家,便没有多留。
赵毅光出去送他的时候,钱吉十分感慨地道:“我听说金叶葫芦根炖鸡可以压压惊的,也不知道准不准,不妨挖些来给玉娇炖鸡吃。”
“今天那孩子差一点就没了,以后放马的事情,还是让玉书去吧。”
“还有纪家那边,少瑜也是真心对她好。不过……”钱吉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
见没有什么人跟来,他这才小声道:“你二弟家的那个女儿,心地不好。我看到玉娇回来的时候骑马,她还狠狠地抽了那马一棍子。”
钱吉说完,匆匆走了。
赵毅光站在院门外,只感觉夜风寒凉,周身冰冷。
堂屋内。
“跪下。”赵福明厉声道,目光阴沉地盯着赵玉婉。
赵玉婉吓得腿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m.χIùmЬ.CǒM
“很好,爷爷叫你多念两年书,你不肯。”
“你爹不辫是非,你娘不分青红,你到好,直接倒打一耙,诬陷玉娇。”
“玉娇从小就喜欢黏你,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你,成天二姐二姐地叫你,可你呢?”
“你待她连外人都不如啊!”
赵福明说完,目光扫视一圈,然后定定地看着赵虎成、杨春兰。
此时的赵虎成提着一只鸡,不敢为女儿说话,只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杨春兰冷着一张脸,双拳紧握,也不发一言。
赵福明转头看向余红翠道:“今天玉娇回来可说了什么?”
余红翠这会子心里正难过呢,声音哽咽道:“那傻丫头什么也没有说,就说今晚不在家吃饭了,要到她秋姑姑家去玩。”
“她那是念着少瑜的救命之恩啊!”
赵福明心里惆然一叹,然后继续道:“毅光等会去接她回来,顺便给少瑜送几本书过去。”
赵毅光颔首,他这会也心疼女儿,想早点过去接她。
“玉婉继续跪着,你们都散了吧。”
赵福明站起来,王和香扶着他,二老回了小阁楼上。
杨春兰狠狠地踢了赵玉婉两脚,赵虎成虽然气愤女儿说谎,可还是强拉着杨春兰回房。
大的动静是不敢闹出来了,可杨春兰回房后却还是拿骂骂咧咧,气愤难休。
“要不是赵玉娇骑马,你女儿会去骑吗?”
“受了伤就是你女儿活该吗?”
“赵玉娇那个小蹄子,回来什么都不说就跑了,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赵虎成,你个没种的,有本事跟老三一家一样出去单过啊?让媳妇孩子受在这里受什么窝囊气?”
“什么是妇道,我辛辛苦苦挑粪背粮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我为你生儿育女,砍柴挑水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我地里田里使劲忙活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你给我记住了,是你爹娘不把我当人看的,以后等他们老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赵虎成捂住耳朵,听得心里跟蚂蚁在咬一样。
他到是想把着婆娘的嘴堵起来,打死算了。
可偶尔从她嘴里吐出毫无遮拦的话,却又直击他的内心,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赵虎成觉得自己整个人犹如快要累死却得不到解脱的老黄牛一样,恨不得用那头上尖尖的角,刺向周围一切企图还要让他卖力干活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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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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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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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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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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