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猎枭”底层程序的警告参数是8项,那么殷勤和戴俊的飞机应该在空中完成2的8次方,也就是256个动作。
但平常的试飞训练中,一套升空动作包含二十个动作就已经超负荷了,加上“猎枭”升空试验的次数本来就有限制,所以,殷勤不可能真的将256个动作全部飞完。
所以,为了达到最佳飞行效果,在飞行前的一周里,殷勤和戴俊,连同刘长功、陶意章做的最重要、也最耗时的事情,就是制定“猎枭”的飞行动作方案。
“按照警告参数的重要程度,我们最应该测试的参数值肯定是飞机的迎角值。又因为先前的推测中,参数的‘&’的连接方式很可能是导致机头被强制压下的原因,所以,咱们的飞行动作应该包含迎角大于和小于20°这两种情况。
至于其他参数,注入最低时速、安全高度等方面,则可以进行删减,最终保留3-4个参数,飞行动作控制在8-16个之间,即可。”
陶意章和刘长功对殷勤的提法很是同意,但想到在空中时间越短越好,刘长功还是给了殷勤一个改进的建议。
“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将动作的删选顺序拍出来,这样试飞当天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实时地将那些不可能出现故障的警告值选项去掉,这样,飞行动作也能减少很多。”
殷勤觉得刘长功的提法很好,于是点了头,应下长辈的提醒,并认真绘制了选项路径图,于试飞当天带上了天空。
和第一次坐在塔台给傅国韬导航相比,殷勤这次领航的紧张丝毫没有因为“经验”而有所减少。
一方面,戴俊的飞行经验虽然也不差,但和傅国韬相比,他还是个稚嫩的“新手”,另一方面,上一次领航有老同志兜底,殷勤心里可谓底气十足,这回,整个试飞过程必须由他一个人兜着,不但“猎枭”的安全问题需要他负责,连戴俊的性命都都系在他的判断上,所以,才坐下来,殷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对塔台的键盘数据做了记录,然后将昨夜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飞行方案又默念了一遍。
上午九时,戴俊已经在“猎枭”的机舱里准备就绪。
殷勤收到戴俊发来的“准备完毕”的信号时,心中正好默念完又一遍试飞方案。
害怕殷勤紧张,刘长功和陶意章虽然也在塔台上,却并没有坐在指挥座位上“指手画脚”,而是默然坐在后排,让两位年轻人独立思考。
指示灯亮起,殷勤郑重地对戴俊说了声“起飞”,“猎枭”战机时隔两年后的又一次升空正式拉开帷幕。
起初,飞行方案里的各项动作都十分顺利地完成。但飞机升空到600米的时候,监盘数据竟显示飞速竟开始增大。
按照常规的飞行习惯,地面风速高于25ft/s,战机降落将存在较大风险。然而,殷勤却觉得,这样的风俗变化虽然异常,却还是在可控范围内。
毕竟,前面一周的准备工作中,殷勤对过去十年间同时段的天气做了整理,发现每年这个时候试飞场都没有降雨,就连风速都十分适合飞行。
再者,即便这些准备工作里的数据出现失误,天气预报对未来说三天的预告也没有大风或暴雨的内容。
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殷勤没有像戴俊发出停止飞行的指令,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周围的人对殷勤的判断却并不确定。
所以,眼看监盘上的风速数据一路攀升,直逼25米/秒的临界值,不但塔台的副监视员开始提醒殷勤结束飞行,就连后面端坐许久的刘长功和陶意章也忍不住站上前去,提醒殷勤是否调整试飞计划。
但殷勤却想了想,然后笃定向老前辈回了一句:“没关系,飞行继续。”
刘长功知道殷勤的性子,陶意章也知道他能说出这番话必然做了很多工作。
于是,两人彼此看了看,朝身边正着急的副监视员说一个“继续下去”的神色,然后再没多话,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静观殷勤的指挥。
副监视员虽不确定殷勤的做法是否妥当,但见两位老前辈都放开手了,他也就不再纠结。只小声地嘱咐了身旁的助理,严密监视战机的一举一动,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辅助戴俊逃出机舱。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阳光再次洒在“猎枭”机翼上的时候,天空用万里无云和风平浪静告诉副监视员:他的担心,确实多余了些。
见天气回复,殷勤心中隐隐的担忧消散开去。只是,很快,他的内心就再次被紧张盈满。因为接下来戴俊要完成的动作,就是检验“猎枭”战机莫名俯冲最重要的手段。
如果这套动作进行的过程中,“猎枭”再次发生俯冲的情况,证明殷勤的推测并不准确。但若这套动作动作做完,“猎枭”依然以正常姿态飞行在空中,那么,返回地面后,只要将底层代码里的连接符进行修改、调试,那么困扰“猎枭”多年的俯冲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所以,在殷勤给戴俊下达了这条指令之后,他的手心,不由得渗出了汗。
整个动作虽然只持续了十几秒,但在殷勤和戴俊、及身后众人的感觉了,这十几秒竟比十几天还要漫长,以至于殷勤在收到戴俊“动作试飞结束”的汇报后,还愣在原地,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次试飞的重头戏已经结束。
听不到对讲里传回来的声音,戴俊因为信号处理问题。
“喂?殷勤,你还在么?动作试飞结束了,一切正常,你听得到么?”
被戴俊再次询问,殷勤这才回过神来:“好,好!正常就好,正常就好!”
难以言说的喜悦,在殷勤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溢于言表。
戴俊自然知道殷勤在高兴什么,所以不由得反问:“什么叫正常就好?动作顺利完成证明你的擦侧是对的,然后呢?我该怎么做,返航还是继续啊?”
被戴俊一调侃,殷勤这才发觉自己还没给他下指令。
“返航,赶紧返航吧!回来,给你庆功!”
戴俊笑出声,回了句“什么叫给我庆功,是给你庆功!”,而后才应了句“收到!”,按最新指令返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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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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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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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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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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