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觉得不对劲,箱子上没贴快递单也没写收件人,就普通的纸盒箱贴了胶带。
山子把纸箱凑到耳边晃了晃,里面有东西撞箱壁的闷响声,有一点重量,山子就当是哪个租车的客户送的礼,边走边拽着胶带,打开纸箱往里面一看,整个人都清醒了,箱子瞬间成了烫手山芋,他想扔在地上又又不太妥,只能喊叫着让大家下来帮忙。
纸箱摊开在桌子上,几个人都围在桌子边,这会儿,箱子里的冰袋化得差不多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和臭肉儿,也越发明显起来,周洋又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开始干呕,刘炎被他的声音一带,也觉得恶臭不已。
乌戈和严昱珩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昨晚知道梁浩出来,自然就知道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竟然一大早上给他们车行门口放了具狗的尸体,狗身上还插着21把手术刀。
这足以说明梁浩已经知道他们的调查进度了,也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杀人数量,当然,这里还是没有涵盖李婧。
难不成真的是他们想错了,李婧的死和梁浩真的没有关系?
严昱珩倒没说什么,拍了几张照片后让山子去厨房把保鲜膜都拿过来,在大家的注视下将手术刀一一拿下来包进保鲜膜。
周洋把下巴搭在山子肩膀上,小声嘟囔:“你珩哥怎么了,被吓傻了吗?”
山子耸肩:“珩哥做事有自己的想法。”
收拾好手术刀,严昱珩用对着狗尸和手术刀拍了几张照片,又叫山子:“拿上铁锹,去后边把狗埋了。”
山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吗?”
严昱珩冷眼扫过来,山子蹭地跑过来端着箱子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急转回来拿上铁锹,一步不敢停。
周洋把风扇打开对着桌子吹了会儿,刘炎把他推到一边:“擦擦就好了,你怎么这么矫情?”
严昱珩攥着一把手术刀在研究,乌戈知道严昱珩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这些手术刀一定对案子有帮助,也凑在一旁看,和医院看到的手术刀没什么差别,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这手术刀你是打算拿去检测指纹吗?”
严昱珩摇头:“梁浩没那么傻,指纹肯定处理了。”
“那你看什么?”
严昱珩指着手术刀刀柄上的一排不起眼的小字:“手术刀并不是随便发放的,每一把手术刀都有记录,找不到别的证据,找找梁浩手术刀的来源也不错。”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查啊。”
严昱珩看她一眼,又继续盯着手术刀柄看,半晌,才沉吟下:“我们都没资料查。”
……
乌戈和严昱珩两个人开车一齐把手术刀送到刑警队,乌戈也看到了陈意农,才短短两天未见,陈意农的状态就差了很多,黑眼圈很重,身上带着些许烟味儿,接过手术刀后,往她身后的车看了眼,垂着眼睑:“接下来,你也要小心一点,和梁浩对话的二十四小时里,我发现他这个城府很深,心机也很重,我知道乌叔叔的案子重要,但我不希望你出事。”
乌戈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你也是,别这么辛苦。”
陈意农闻闻自己的袖口,往后退了一步:“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一路上乌戈都有些心不在焉,开始后悔把陈意农拉进局,可眼下以他们的身份而言,没有合理的调查资格,就算真的查出了什么,也不可能被当做是证据。
“超速了!”副驾驶突然来了一嗓子,乌戈下意识地换挡踩刹车,往前一看,根本就没在限速的路段,侧头剐了他一眼。
严昱珩顶了下腮:“我还坐在你旁边呢,你就敢想别的男人,是不是平常我对你太好了,你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乌戈笑了:“你平常哪里对我好了,你是给我端茶还是倒水,还是洗脚暖床了,莫名其妙地。我在想这个案子,陈意农和上级申请了调查,我担心梁浩太狡猾,反而把陈意农拖累了。”
严昱珩有一会儿没说话,乌戈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气氛又不知说些什么好,继续专心当司机。
开出两条街后,严昱珩突然说话:“不急着回车行,我们去巨象酒吧查一下监控。”
乌戈“啊”一声,不解道:“我们之前不是查过了监控,没看到李婧和梁浩有直接接触?”
“去了就知道了。”
巨象酒吧这会儿还没开张,门上挂着锁,严昱珩又按着老法子开门进去,不过这次倒没往地下室的方向走,而是反向走去了监控室,监控室和上次来一样的乱,桌椅板凳堆得老高,就电脑那一块算是净土。
严昱珩把电脑开机直接调到了李婧出事当晚的监控,录像还在,估计也是怕警察再找上门,删除会显得心虚。
快速滑一遍视频,乌戈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见严昱珩从口袋里掏出了耳机插在机箱的听筒处,递了一只给她,戴上后耳朵里顿时就能听到嘈杂的音乐声。
乌戈眼睛都亮了:“上次来没有声音的。”
严昱珩抿唇:“两种可能,第一,他们平常也不习惯听这些录音,第二,可能是怕我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视频向前移动了很长一段,乌戈注意了时间,这会儿李婧她们还没有来到酒吧:“我们现在找什么?”m.χIùmЬ.CǒM
“梁浩。”
乌戈皱眉,不太明白这个时候找梁浩有什么意义,毕竟梁浩杀害李婧的时候,是从后门离开的,根本没有监控拍下他的身影。
很快,对着门的监控有了动静,梁浩和一个保镖模样的人,从正门走进来,保镖把门推开,梁浩跟在身后慢慢地走。不知看到了谁,还和人抬手打了下招呼,接着走出了镜头。
严昱珩将这段画面又退回去,重新看了梁浩打招呼的画面,在抬臂的时候,点了暂停,手指指在严昱珩的手腕上:“这天梁浩也戴了表,但画质一般,看不出来是什么表,你听听看,能不能辨别出是作案时同一款表?”
乌戈才明白严昱珩想要验证的是:梁浩杀李婧的方法不同,到底是没戴表的原因,还是在李婧自身上。
她闭上眼睛,指挥严昱珩把视频退回梁浩入场前,酒吧这个时候已经热闹非凡,音乐和喊叫声铺天盖地,梁浩他们进来的声音只占据整个声音比百分十五都不到。
乌戈集中精力去听,一瞬间仿佛自己就站在酒吧的门口,背后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前面是朝着她走来的梁浩,脸上戴着虚伪面具的恶魔,他的手一直在裤袋里,手腕上没有任何声音,她跟着他身后走,看到他朝着某个人朝手,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梁浩的手腕,在他摆手的一瞬间,看清了手腕上的链表,正是机械表盘和老式表链,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戴了。”乌戈摘掉耳机,看着严昱珩,“我听到了链表的声音,他这天戴了链表,李婧的死和表没关系。”
严昱珩眯着眼:“那也证明了另一点,梁浩今天应该有要杀的人,只不过被迫换成了李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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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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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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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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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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