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让人守在店附近,打算等人来了之后通知我立刻赶过来,但店面今天根本没开,我问过周围的店铺,沈坤五天没有开门做生意了,据说以往不开门,门上会贴通知,但这次没有。”
“五天前,不就是我们从梁浩那里知道他的信息后的那天吗?”
“梁浩的问题不止一点。”严昱珩似乎点了烟,声音停顿了片刻,“你们还在调查那个命案吗?”
陈意农站在驾驶座拉开车门等着她,乌戈觉得短时间内说不清楚,干脆地和陈意农直说:“你们先走,我晚点过去。”
乌戈又拿着电话往小区里走,边走边给严昱珩说这两起案子不是一个凶手的事,好半天也不见那头回应,她甚至以为严昱珩掉线了,“喂喂”两声,听见那头抽吸的声音。
“让陈意农最好也查查还有没有别的此类案子,凶手应该不止一次犯罪,有可能是跨区当做普通肇事逃逸案处理了。”
“你怎么这么认为?”
“别管为什么,去办,有消息联系我。”
挂掉电话,回头看向凉亭里的老阿姨们,话题已经从垃圾桶着火到谁家孩子平常最吵了,她不耽误时间,赶紧拦了辆出租车开往出租车公司,陈意农他们已经拿到了行车记录仪,证实周德在送走方丽后,确实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开了小区。
乌戈把严昱珩说的话转述给陈意农,陈意农多看几眼乌戈,斟酌几秒后,联系队里的其他同事,反馈结果没有那么快。
几个人又看了一遍记录仪里的内容,都是在路上的镜头,中途老勇突然“咦”了声,陈意农凑过去看:“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画面颤了一下。”
周德在旁边解释着:“这个可能是车压到减速带了。”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正巧,陈意农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头的同事声音不小:“陈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搜索了肇事逃逸的关键词,上个月在向南区的高速路发生了一起肇事逃逸案,死者是二十四岁的职场新人,再上个月在江城区也有一起肇事逃逸案,死者是三十岁的单亲妈妈。三个月前也有一起,在老城区,死者是一名女老师。”
“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的是五月二十八号,两个月是六月二十八号,上个月是七月……也是二十八号!昨天的这起案子也是二十八号,难不成这是一起肇事逃逸连环案?!”
乌戈听得一清二楚,有些震惊,又有点意料之中,她似乎早就认定了严昱珩的能力,他说的话,她有的时候就会没来由的相信。
那头的人似乎还在敲键盘,声音越来越惊:“陈队,不止三个月前,我换了个关键词,搜索的是二十八号,发现一年之前也有肇事逃逸案……”
这回事情闹大了,陈意农没想到单单一个肇事逃逸案,居然牵扯出连环杀人案,汇报到局里后,局长的脸色犹如调色板一样,最后下了铁令:“这是既然是陈意农查出来了,现在全队都配合他调查,不管挖多深,话多长时间,一定要把这丧心病狂的小子给我逮出来!”
卢俊二话没说,起身直接走出会议室,局长叹气,继续嘱咐陈意农:“这事你做得很好,既然是连环案,一定有规律可循,总比无头苍蝇强,你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努力,给你一周的时间,把凶手抓回来!”
队里的人分成了几队,从第一起肇事逃逸案开始调查,两年之间,一共有二十起肇事逃逸案,一起一起调查过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婧的案子又是单独的案子,除了知道李婧在巨象酒吧的异常外,其余的都一无所获。
李宗夫妇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是单独的两个案子后,彻底崩溃,天天守在刑警队门口,希望抓紧调查处杀害女孩的凶手,但刑警队的人大部分人力都用在了连环案上,余下的都是队里的文职。
老周忙前忙后地做着思想工作,但效果微乎其微,究其原因是凶手一天抓不到,身为父母的就一天都无法心安。
思前想后,只有乌戈自己是闲职,并且还是特殊任命,帮忙调查也无可厚非,此事又和巨象酒吧脱不了干系,她仍旧对梁浩从1号包厢里出来的事耿耿于怀。
明明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手表的事情,沈坤就消失了,无非是做贼心虚,难不成梁浩亦或者梁浩的父亲拥有那块杀人手表?
也不对劲,无论凶手是谁,对方都不知道她耳朵听到了那个表链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快有动作?
叫上严昱珩,两个人再一次来到巨象酒吧,白天的酒吧一条街都没有开门,巨象酒吧的玻璃门被安全锁扣着,不是普通的锁,以严昱珩的能力大概是没办法打开。
“现在来根本进不去,我们还是要晚上来。”xǐυmь.℃òm
“晚上来,等着他们继续忽悠你?”
“……”乌戈单手挑着门锁,“那你现在给我继续看看。”
严昱珩冷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慢慢地拧开门锁,把门锁挂到一边,推门进去,走进去后见她还站在外边,叫了一声:“还要我抱你进来?”
“你从哪里来的钥匙?”
“锁匠配的。”
“不是,是你怎么拿到原本的钥匙配的?”
“配钥匙难道只有一种方法吗?”严昱珩懒得解释,上千跨一步揽住她胳膊,用力一夹,她就跟小鸡仔一样被逮了进去。
酒吧里静悄悄的,和晚上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两个人熟门熟路地走到1号包厢,打开门锁进到地下室,长长的楼梯每走一步都沉甸甸地,其中代表这什么含义,两个人都清楚。
一门之隔,于普通人而言,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乌戈却能听到排风扇的声音,两个人站在铁门之外,严昱珩上下敲着门,乌戈等着他开门,半天也不见他有动作,催促着:“你怎么不开门?”
“没有钥匙。”
“外边的都有,里面的怎么没有?”
严昱珩难得咳嗽一声:“外面的想办法就能配上,里面进不来,你站在这里好好听听,看看能不能听出什么?”
乌戈附耳去听,一样毫无结果,这不是五年前,地下室里的一切都变了,她也不是伍素素,更无法见证当年的场景。
“再想想那段录音,如果是你,见到了什么,才会让你逃跑。”
乌戈闭上眼,脑海里渐渐地融入那段录音,仿佛又一次听到了素素的声音,她感受到素素的呼吸声加重,是紧张是害怕才会有情绪。这一次,她不再是素素,而是看到了素素站在她身侧,眼睛定定地看着圆窗,呼吸越来越快,她的视线跟着看过去,见到了模糊的两道人影,一个人掐着另一个人的脖子喊着:“我要杀了你。”
另一个人虚弱地回应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我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就在这时,素素的呼吸达到了某种临界点,掐人脖子的那个人突然扭过头来,面目凶悍,眼睛透红,乌戈绷着的一口气,顿时就断了,向后退了一大步,狼狈地奔着楼梯就要向上跑,被一条手臂牢牢地抓住。
她又想到了那双毒蛇一般的眼睛,再也按捺不住叫了出来。
“是我,乌戈,戈戈,我在这里,这里只有我们!”
乌戈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紧紧地抱着严昱珩的手臂,无助和恐惧好像都找到了避风港,声音哽咽:“杀人,有人在这里杀过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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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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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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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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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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