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戈立马起身掏手机联系陈意农他们,严昱珩长臂一伸,她还没看清什么情况,手机就跑到他的手上。
“你干什么?现在这个人有危险,要抓紧找到她保护起来!”
严昱珩捏着她的手机把玩着:“你知道这段视频的拍摄地是哪里吗,拍摄的人又是谁?”
“不知道还能去找,距离凶手再次杀人还有些时间。”
“然后,让陈意农拿着这个去邀功?”
“严昱珩,你讲讲道理好不好,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谁的功劳重要吗?”
“重要。”严昱珩似乎就要较着这股劲,拿着手机不给她。
乌戈四下看了一眼,屋子里没有座机,严昱珩自己的手机根本不知道藏哪去了,她压住内心想打人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软声软语地:“你先把手机给我,让我打完电话,再和你谈功劳的事,行吗?”
“行吧。”
像严昱珩这种人,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好歹还吃点软话。乌戈拿回手机立刻给陈意农拨了电话,他们那边也才拿到视频的原始文件,听见周洋远远地喊着:“ip我查到了,上传的地址就是野鹿酒吧的个人手机,上传人的名字叫孙丽娟,现居住在江宁街365号5栋303室……”
陈意农应了一声周洋,继而和她通话:“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一起过去?”
“我从这边开车过去,到那边集合,嫌疑人确认了吗?”
“去了一趟经纪公司,经纪人有不在场证明,推断是极端粉做的,但这样的粉丝不在少数,难以确定到底是谁,先保护受害人吧。”
乌戈刚要开口说话,手上又是一空,吓了她一跳,电话那头的陈意农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严昱珩站在她身侧,手机屏幕亮着,还在通话的界面,冷哼一声:“通话时间到了,现在该听我的了。”
二话不说,擅自把通话挂断了,乌戈伸手去拿手机,他一条手臂就把她拦截住,他仗着身高优势,高举手臂,她蹦了几下,只能碰到他手腕。
天气本来就热,乌戈出了一层薄汗,站直身体叉着腰看他,他脸色也带点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不要脸来的。
严昱珩把她手机收进自己口袋里,把茶几上她的车钥匙抛给她:“别得寸进尺,开车,我们去现场。”
纵是她有满肚子想骂人的话,眼下的紧急情况也不允许她再浪费时间,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门。
走在身后的严昱珩把门关上,舌头顶了下腮,目光落在刚刚拦着乌戈的那条手臂,上面还残留着柔软的热度。刚刚她只顾着上蹿下跳,饱满的胸口剐蹭着他坚硬的手臂,根本不知道让他占了多大的便宜。
想到这,严昱珩又顶了下腮,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拿捏的,左右他都赚了。
乌戈开车稳扎稳打,明明一脚油门能冲过去的,偏偏就停在白线内等着,后面跟着的车不满地摁喇叭,她也雷打不动,坚守着职业操守。
几度侧头看向副驾驶座的严昱珩,座位被他向后移出一段距离,两条长腿劈着,下身穿着工装短裤和板鞋,怎么看都是一副流氓相,可偏偏他什么都知道,哪怕是调查案子的时候,总能先陈意农一步知道真相,以前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m.χIùmЬ.CǒM
“你再多看我一眼,我就当你爱上我了。”一直假寐的严昱珩,突然睁开眼睛,靠着椅背,目光幽深,“怎么,今天发现我长得帅了??”
“严昱珩,我建议你吃药。”
严昱珩干哼:“你最好开快点,你在路上多浪费一分钟,受害者就多一份危险。”
乌戈一怔,确实是这样,也不敢再耽搁,遇上红灯直接冲过去,还是忍不住分出心思想严昱珩的事,舔了舔下唇,还是问出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缝衣服、木匠、清洁,这些都做过。”
乌戈瞟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我不知道,那你说的具体点,你现在对我哪方面感兴趣。”
严昱珩吊儿郎当的样儿,让她根本聊不下去,干脆聊案子:“你是怎么拿到这个视频的?”
“凶手擦掉她们的妆容,原因并不是因为对这类人的厌恶,而是掩盖凶手的身份。据了解,她们三个人并没有直接联系,可上个月在野鹿酒吧发起了一次联谊活动,实际上却是‘选美’活动,奖金十万元,不少酒吧工作者都过去参加了。我之前说过,不要局限在车牌上,能做假车牌的人很多,但出租车不会一点记录都没有。”
“刑警队查了出租车,这是车场一七年统一下放的同一批次,很多地区都进购了这批车,根本没法从源头调查,人力有限,这条线就没有跟。”
“三辆出租车,还不是淘汰车,追查的方式很多种,联系出租车公司是否有遗失车辆,以及员工的车辆保管问题。”
乌戈抿唇,她不太懂这个流程,只能听严昱珩说。
“我问过跑出租的人,两个星期前,他朋友的车停在公园附近,去上厕所的功夫,车被偷了,附近没有监控,所以找不到嫌疑人,而丢失的车辆正好是五台。”
“五台?参与抹黑王安妮的人不是只有四个人呢?”
严昱珩揉捏着鼻梁,抱着臂:“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出租车又怎么凭空出现在高速上的?”
“陈意农还是嫩了点,办案不能光用眼睛看,要用脑子想,那么一辆车,自己没长翅膀,会凭空出现在高速上吗?”
莫名其妙的吐槽,乌戈有点摸不清头脑,忽然联想到车辆违规记录中,在高速路上最多见的则是超重超载,亦或者是违法改造车辆。
“你的意思是,货车?!”
严昱珩哼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要崇拜的看着我,看路。”
乌戈把视线重新放回路上,握紧方向盘,保持速度:“凶手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很充足,如果他想隐瞒死者的身份,方便自己作案的话,又怎么会选择把出租车停在高速路上,就算因为视频里的那句‘出租车’,也大可把出租车开进深山老金,那不是更安稳,而且凶手还发布了照片,哪一件不是在昭告天下?”
“凶手到底想干什么,抓到他就知道了。”
从车行到江宁路比刑警队出发更快,两个人从车上下来,直接奔着5栋303跑去,上到三楼就看到左手靠边的数字牌,乌戈往前走,被严昱珩扯着衣领拽到身后:“胆子不小,凶手就在里面的话,打算肉搏?”
乌戈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见他伸手敲门,赶紧拽住他胳膊,小声问道,“你干什么,不是说凶手可能在里面吗?”
“我打得过。”
“……”
房间内迟迟没有动静,乌戈有点紧张:“是不是已经被凶手带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内有细微的被子摩擦的声音,严昱珩又连续敲了两下,有拖鞋拖沓在地的生硬。
她连忙出声提醒:“屋子里有人!”
拖鞋声越走越近,连听力普通的严昱珩都听得一清二楚,乌戈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里头传来暴怒似的喊声:“谁啊,不看看现在几点,就吵老娘吗?!”
没错的话,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孙丽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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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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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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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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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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