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踩油门,仪表盘的车速指针直接到了极限,扯开嗓子回应着:“我就说吧,兜风蹦迪比在夜店里有意思吧?”
女人吹着口哨,很满意地甩着长发,视线之中并不能全然看清前面的路况。
跑车的远光灯和近光灯交叉着更换,两个人嗨到了极致。就在下一道远光灯,男人感觉前方路段有辆车,乌黑的天,看不清对方的车型,他脚下赶紧踩刹车,但车速太快,距离前面那辆车又太近,已然来不及了。
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满地抱怨:“别减速啊,我刚嗨上去,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大喊着“啊”,跑车直接撞上了那辆车的车位,“砰”地一声巨响,冲击力太强,跑车的引擎盖直接掀开,安全气囊探出来,将驾驶座的男人,直接怼到了座椅上。
这会儿,女人才意识到是出事了,长指握紧安全带,嘴唇被吓得发白:“我们撞……撞车了?”
男人侧过头露出脑袋,胸腔被挤压着,声音很无力:“帮我。”
女人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半边身体爬过来,拽着男人的胳膊往外拽,男人挣扎地甩胳膊:“别硬拽,找刀,把这气囊给我划开!”www.xiumb.com
“我去哪给你找刀啊!”
“我要是知道,还用你找吗?”
刚刚还和谐不已的两个人,此时闹得不可开交,女人把整理柜打开,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也没有找到一件能把安全气囊划开的尖锐物,又翻扶手箱,终于看见一把水果刀。
“找到了!”女人丢掉刀鞘用力地戳在气囊上,男人紧张地憋气,似是怕极了会伤到自己。
忙活了半天终于得到了自由,立刻逃也似的从车上下来,就看见挺在前面,被他们撞得面目全非的出租车,后备箱完全变了形,有汽油的味道弥漫,女人揪着男人的衣角,不敢向前,男人此刻只能壮着胆子向前走:“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不会出人命了吧?”
“不可能,我看到这辆车的时候,这车根本没动,估计是车抛锚,司机去找人了。”
“那就好。”
两个人从车后慢慢走到车驾驶位置上,下一秒,寂静的深夜只听见女人扯开嗓子的尖叫声,如同见了鬼似的,跌坐在地:“死人了!我们撞死人了!”
乌戈是被周洋硬拉着到刑警队的,美其名为协助要有协助的样子,不能等人家点名到头上再帮忙,只有主动才能显得我们的价值。
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听说从昨天开始,队里的几个人轮流把公交车公司的负责人挨个审讯个遍,一个个都以“不知道没参与”的理由搪塞,通宵一整晚下来,并没有什么实际结果。
审讯这事,乌戈和周洋都没有经验,如果单单是说教的话,老周估计没什么问题。周洋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处看,手也要摸摸,回头还不忘感慨:“我当初准备进的地方就是刑警队,结果水平不够,想不到时隔两年我还是来了!”
乌戈没他那么深的感触,更关心的是后续的调查,顺着走廊熟门熟路地往审讯室那边走,小心翼翼地推开第一间审讯室的门,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的人是祝召南,被审讯的是第二次见到的公司负责人。
走到最后一间才看见陈意农,坐在陈意农对面的男人,她很是眼熟,回忆下想起是在老周经常看的财经视频里见过,正通集团的少东家梁浩,一个始终被媒体称之为“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身上是高定的西装,经过几个小时的审讯,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陈警官,我旗下的管理公司不少,但没想过手底下人会做出这种事,这事一定要彻查,该负的责任,该赔的赔偿,我一定全力配合。”
话说的天衣无缝,任凭谁都没法找出其中纰漏,陈意农提到刘野电话里提到的“在梁总面前美言”一事,梁浩也回答得有理有据:“不瞒你说,我身边想攀关系的人真的太多,我没办法记清每一个同事的名字。”
梁浩抬起手腕,露出手表看时间:“陈警官,咱们不眠不休谈了十小时,我公司还有不少业务等着我处理,没什么问题我先回去,等我忙完工作,再来配合你调查可好?”
这场审讯即将结束,乌戈连忙推门出去,站在走廊等着,突然地听到一声沉笑,她猛地回过头盯着审讯室的门,不确定那短暂的一声,是不是她听错了。
陈意农面目表情地走出来,站在墙边,跟着出来的人则是梁浩,走过她身边时朝着她微微地点头示意朝着大厅走去。
乌戈站定在陈意农面前:“案子的结论是什么?”
“曾耀强怕公交车事故连累到公司,所以让刘野找人换了车。”
乌戈指着走到门口的人:“和他没关系吗?”
“目前没有能够证明两者有关联的证据,这期间他们并没有通讯往来,公司和集团都调查过,没有发现两人在事故后见面。”
“可他笑了。”
“什么意思?”
乌戈摇摇头,正要开口解释,走到大厅里的梁浩忽然又折回来,却是走到了她面前,仔细打量着:“你就是乌警官吧,我听了你的事迹,要不是你,那么重要的证据就要被人为毁了。”
这种古板的客套话,听不出真心假意,她怕说多错多,干脆回以微笑。
梁浩半弓着身体靠近她开口:“我特别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刘野的通话内容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莫名地觉得发寒,梁浩为人城府太深,她在他面前就是个小不点。陈意农适时地走过来,站在她面前,阻断了梁浩逼人的视线:“梁先生,时间不早了,你若是没有工作要忙,可以再配合我们做更进一步的调查。”
梁浩直起身,淡淡的笑:“再见,两位警官。”
确定梁浩真的走了后,陈意农才转过身看她:“你怎么过来了?”
“不止我,还有单位的技术周洋,焦队让我们过来配合你调查这次的事故,但没想到你已经搞定了。”
“回头帮我谢谢焦队。”
乌戈往回走,想着该怎么和周洋解释他高兴得太早了,凳子还没坐热,就要打道回府了。
就在这时,老勇从外面跑进来,大喘着气:“出……出事了……高速路……”
陈意农皱眉打断:“气喘匀了再说。”
老勇捂着胸口,抹掉额头上得汗,身体像个漏气的火球:“五菱区高速路发现了一辆出租车,里面有一具尸体。”
“这个案子该归五菱区负责。”
“不不不,这不是第一起案子,向南区那边的高速在三天前也出现了同样形式的尸体。”
陈意农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连环案?”
“对,重点是那辆出租车,不是同一辆出租车,但使用了同一个牌照。”
公交车案才结束,又出现了出租车连环案,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她有一种预感,水原市或许又迎来了一次不太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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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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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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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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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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