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戈吐下舌头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放心吧,大家共事这么久,彼此什么为人我都知道的,大家自然一点,只是讨论,都别放在心上。”
老周点头叹气:“咱们做交警的就安分守好交通安全好了,其他的也就别去在意了。”
“知道了,早点下班吧,嫂子在家还等你呢。”
老周低下头应了声,回到工位上继续整理资料:“还有点东西要处理,处理好就回去了,你没事就先回吧。”
对于老周工作狂的状态,乌戈早已习以为常,招呼一声便离开办公室,开车回到当初发现谢刚停车的位置,那里的车已经被公安局作为一项重要物证开到局里了。
乌戈在前面的胡同找到停车位把车停进去,下车朝着胡同里走,按照当时发现手机的路线走一遍,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谢刚的车是早上就停在那,这期间他先是去饭店吃了早饭,然后分别去老城区的东成路还有向南区的锦遵路两家店面送了货,在当天下午五点半又把车停下,去了麻将馆玩了半个小时因为输了想耍赖牌友把他赶走了。
抬头去看头顶的监控探头,一路上都有探头,唯独酒吧后的那条街处于一个弧形死角,监控探头完全探测不到里面的情形。
其他的探头里显示谢刚是在被害前一个小时,也就是六点进入了酒吧这条街,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酒吧里的酒侍说被害人在六点十五分左右进来的,点了一扎啤酒,喝了三瓶不到嚷着要去上厕所,结果人就没回来。因为没结账,酒侍怕是遇到了霸王餐的,让酒吧里的安保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人。
那之后,谢刚彻底消失,直到她七点前后发现了他,短短半小时,他的行动轨迹是什么?
乌戈试着从那间酒吧模拟各种路线走到谢刚被发现的地方,无论哪条路,即使速度放到最慢,顶多只需要八分钟的时间。
其余的时间,他用在了哪里?
乌戈回到最初发现手机的地方,这里被拉上了警戒线,垃圾桶旁边的纸箱子连同手机都被带回了局里。
她蹲在那个位置,注意到墙壁上有一条很浅的血痕,她打开手机照明,不止那一条血痕,沿路到被害人被发现的地方都有血迹,只是非常淡,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油汤这类的痕迹混淆。m.xiumb.com
谢刚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拼了力气地往里面走,并且把手机丢下拉,可以证明手机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再倒退着走时就是第一现场,也就是谢刚被刀捅伤的地方,墙壁上有大面积的喷射血迹,以及谢刚倒地留下的划痕。
凶手应该是在捅伤人后立即离开了,并没有确认谢刚是否已死亡状态的时间,还是说,凶手算计好谢刚一定会死,所以走掉了。
如果是后者,那凶手未免过于自大。
若是前者的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凶手不得不赶快逃离现场?
她蹲在那晚发现谢刚的位置,思索着他当时和她说话的情景。还是无法分辨中间模糊的两个字到底指的是什么。
毫无头绪,乌戈起身准备离开胡同,忽地想起那晚追到严昱珩的地方,走出胡同口,抬头看向四周,监控探头完好无损,严昱珩驾车到蔬菜店门口的监控都有。
沿街走了一段距离,找到了那家为严昱珩做不在场证明的店面,是家蔬菜店。
乌戈把警察证拿出来给店主看了后,他才放心地让她进门。
这家蔬菜店面积不大,家里没有车库,为了上货方便,一直以来都是租车,可家里没有车库,每次都是停在家门口附近的停车位,但凡没位置的时候只能随便停,运气不好就会被贴罚单,所以想和严昱珩协商既租车还能给他们留个车位最好了。
店主说完,把手头上刚扒好干菜叶的白菜摆到框里,继续说:“我们这都是小本买卖,严老板愿意提供这个条件给我们,我们还是很愿意的。”
“你们几点开始谈这事的。”
“六点半到七点左右吧。当时我家孩子正好从同学家回来,我印象还挺深的。”店主又补充一句:“这些我已经和公安同志交代过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就是还有一些疑问。”乌戈把本子拿出来做记录:“你们为什么约在那个时间点,谈生意一般不是都在白天吗?”
“啊,本来是要白天见面的,但后来严老板说他白天有事,就晚上那个时间点有空。”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你还想到什么,可以随时联系。”
从店里出来,乌戈更怀疑严昱珩了,什么时间点谈生意不好,突然临时改主意到晚上,偏偏还是受害人被害的时间段。
想到这,她立刻拿出手机准备给陈意农打电话,想起严昱珩嘴角上的伤,手一顿又把手机收回来,没有肯定答案前,还不能把他拖下水。
这瘟神一样的男人,不给他致命一击是不行的。
在她走出一段距离后,店主从蔬菜店走出来看了看路边,确认没人后,才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严老板,今天是个女同志来问了你的事。”
“我注意了名字,叫乌什么的。”
“对,她现在走远了,都看不到影了。”
“好,那我有消息再联系你,谢谢你了严老板。”
乌戈站在胡同口,正想着当晚严昱珩从蔬菜店出来为什么不直接驾车离开,而是选择走到这里时,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异样的声音,皱着眉头听完店老板的电话。
什么鬼?做贼心虚吗,所以还在这里留了一手,若不是监控证明着他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乌戈要开始怀疑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否是真实的了。
如果严昱珩是凶手的话,他如何做到在酒吧后街扎伤谢刚再毫无痕迹地驾车到蔬菜店。
喷溅伤口,凶手握刀的那只手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通常手掌会有刀柄的痕迹,袖口乃至衣襟都会有血迹。
但她当时看到严昱珩时,非常确定他身上很干净,也没有血的味道,气息也非常平稳。
当时的情况过于慌乱,她也过于激进,忽视掉了严昱珩话里笃定的语气,他没有说谎。
他不是凶手,但他的行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古怪?
乌戈揉了揉太阳穴,慢慢走回停车的位置,发动车子回了家,洗漱一番,把晚上走了一遍的流程记录下来。
时间不符,也没有犯罪动机,也许她真的对严昱珩存了偏见,所以才先入为主做了这一系列的有罪推论。
乌戈抬臂压在额头上,想到老周的话,当交警做好交通安全就好。
还是把本职工作做好再说,其他的事先放在一边,破案子这事还有陈意农他们这样的人在。
想到这,她闭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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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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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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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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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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