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我向罗心慈请了个病假，把胖哥从家里拽了出来，强迫他在一家早餐店里充当我的情感导师。
胖哥为了吃早餐的氛围，指明要在号称上海最贵的早餐店桃园就餐。这家早餐店，在上海寸土寸金的南京西路繁华地段，占地400多平方米，上下两层，玻璃落地窗，装修极其奢华，据说连水晶吊灯，都是老板从法国进口的。大概也是成本费里加入了装修的价格，导致一个烧饼要30元，一杯豆浆也要动辄20元。
而我的倾诉欲如翻江倒海般奔涌而来，与此相比，离谱的物价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我觉得，方明远想泡我。”我斩钉截铁地说。
胖哥生无可恋地打着哈欠，将油条在豆浆里搅和了一下，塞进嘴里：“你的意思是，他为了把你留在上海，居然想泡你？”
我一字一顿地纠正胖哥：“因果关系错了。是他想泡我，所以，想把我留在上海。不然，那么多员工，为什么他要做饭给我吃？为什么他要说他需要我？为什么他……”
“他什么？”胖哥一只手里拿了两个油饼，轮番咬着。
我左右看了看，凑到胖哥身旁，压低了声音，如卧底般谨慎：“他把他家的备用钥匙给我了。”
“仙女，你和他是邻居。而且，你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把备用钥匙给你，总比给物业强。”胖哥不以为然。
一盆凉水浇下来，还是没有熄灭我的少女心萌动。我接着说：“可是，我觉得，他不会对别人这样。所以，他就是想泡我。”
胖哥大口将豆浆一饮而尽，顾不上擦嘴巴，径直对我说：“仙女，那我现在问你一些问题，你根据事实回答我。”
“行。”我爽快地说。
胖哥清了清嗓，提问：“第一个问题，你电梯骤降的事情，他知道以后，有没有第一时间来问候你？”
“他后来有来步梯间找我，而且还约我吃了晚饭……”我还没说完，胖哥就打断了我。
“我是问，他有没有第一时间来问候你。”胖哥强调他的问题的重点：“比如说，他有没有不管不顾，跑到电梯口等你。或者说，他在知道事情后，主动问起你的情况。”
“没有。”我不再解释。我确实不知道方明远是在什么时间知晓电梯骤降的事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就算想要关心我，也没有如胖哥所说，为我送来关心。21世纪了，我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一个男人想要关心你，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就算方明远再内敛，也不至于不会用手机发一条“你还好吗”的信息。
胖哥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在美妆行业熬夜加班很辛苦，他在你主动提出有离职想法之前，有没有主动为你找解决办法？”
“有，他说过，‘时岚，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给你兜底’。”我重复着方明远的话。方明远明确表示过，只要我愿意去珠宝行业，他的大门是为我敞开的。
胖哥摇头：“这个不算，开空头支票，谁不会说啊。只要他和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他随时都可以不认账的。男人啊，要看做什么，不能只看说了什么。那他有为了你，去和你的美妆行业老板聊一聊或者直接开口要你吗？”
“他为人很谨慎，轻易不会这么做的。”我为方明远开脱。
“行，那第三个问题。你被八卦媒体瞎写，说你和钟晨曦有关系的时候，他有为你做什么吗？”胖哥再次强调：“是做，不是说哦。”
我终于有了好好回答问题的机会：“这个真的有。方明远提前了一天从外地回到上海，在公司找到我以后，把我带到了他家，煮了面条给我吃，而且还帮我找了律师和公关。哦对，方明远还动用了他大学时期的校园人际关系，找了他创办经纪公司的老同学出面，约了vincent出来。”
“等等，方明远的那个老同学，是不是喜跃经纪公司的老总，杨善美？”胖哥问。
“不知道，方明远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没认真听。”我说。
“哇！这个方明远，可以啊！大学同学，对！他们都是清华的。好的，这让我对他要刮目相看了。”胖哥惊呼，想了想，又皱着眉说：“那你和郑以牧是怎么回事？我一直觉得，是他想要泡你。”
换我震惊。我瞪大眼睛问胖哥：“郑以牧？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吶，容我帮你分析啊。我们来倒推着再问一次刚刚的问题。拿钟晨曦那件事情来说，郑以牧在三亚休假，买了张头等舱机票，直接飞回了上海，单枪匹马去片场找vincent和钟晨曦，让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要祸害你。要不是我在旁边拉着，他绝对能把钟晨曦揍一顿。你知道他在现场怎么说么？他说，让钟晨曦立刻发声明，说你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是有点冲动吧，但是，保护你的决心，我们都是看得见的。不过，我和那哥们闲聊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他嘴硬说他就是喜欢‘可怜弱小’。”胖哥描绘着当时的情况，还不忘加一句：“郑以牧不错的，男人愿意为你出头，对你就是有保护欲了。”
我难以置信，连连摇头：“郑以牧不可能喜欢我的。我和他认识一年多了，他每次说话都是在损我，而且，他亲口说过，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是绝对不可能喜欢我的。”
“那我问你，你在美妆行业这段时间，郑以牧有为你做什么吗？”胖哥看着我，提醒我：“好好回想，不要厚此薄彼。”
“嗯……郑以牧原来想带我去珠宝行业，各方面都谈好了，但是，在我犹豫的过程中，出了点岔子，他自己也没去成。后来，郑以牧以为我想去温哥华，给我找了个温哥华的工作机会，连薪水都帮我谈好了，不过，我拒绝了他。”我回忆着：“再有做什么的话……他会隔三差五来我工位旁边晃悠，损我两句，丢给我几个糖，算不算？”
“当然算！”胖哥一脸八卦，笑着说：“仙女，喜欢你，就是想一直见到你！”
我还是无法相信胖哥的推断，补充说：“郑以牧对别的女同事比我好一万倍，他天生就长了一张甜嘴，特别擅长哄各种女生开心，女同事们都很喜欢他。他会一直拿我和其他女同事对比，都是贬低我，从来都没有夸过我。”
“哎哟，那是因为郑以牧还是大男孩心态，越是喜欢谁，越是喜欢揪那个女孩的头发，讨厌得很。你可以说郑以牧很幼稚，但是，你不能说他不喜欢你。”胖哥提起了精神，连油饼都放到了一旁：“咱们来说说电梯骤降的事情，郑以牧怎么做的？他也去步梯间找你了？”
“没。”我说。
“什么？他没来找你？不可能啊！”胖哥盯着我：“仙女，不要回避！”
“郑以牧出现在我出电梯的第一时间。”我莫名地放低了声音。
“他拥抱你了？还是拍了拍你的头？还是说了些温暖的话让你别害怕？”胖哥问，嘴角有笑意。
“呵，郑以牧？拥抱？拍头？温暖的话？”我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如果有一天郑以牧会这样对我，那么，不是他疯了，就是我魔障了。郑以牧他强迫我去买了一堆彩票，血本无归，而且，还敲诈我请他吃了一餐一千多块钱的茶餐厅。就这，还温暖？我的心冻得拔凉拔凉的。哦对，他还在电梯里故意吓我！我就是被他气得去步梯间的。”
夸郑以牧，我不擅长。数落郑以牧的种种恶行，我必须滔滔不绝。
胖哥凝重地思考了一下，叹了口气：“完了。”
“什么？”我问。
“仙女，你完了。”胖哥神色复杂：“为了表达对你的同情，你想吃几个油饼就几个油饼，我买单。”
我故作严肃地对胖哥说：“说，清，楚！不然，我就把这些油饼都塞到你肚子里去。”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了一个没那么喜欢你的人，而那个很喜欢你的人，自己都没发现他喜欢你。如果我是你，我会选那个很喜欢你的人，因为，比起那个没那么喜欢你的人，他更愿意把所有的喜欢都给你。可惜，以你的性格，只有那个没那么喜欢你的人才能得到你的喜欢，因为，很喜欢你的那个人实在是太过于迟钝了，偏偏你只被会说温柔的话的男人吸引。这场比赛，没那么喜欢你的人，注定得输，除非他从这一刻开始，奋起直追，那也许还有机会。”胖哥仿佛在说一个绕口令。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我听得迷糊：“你是说，我喜欢方明远？”
“果然……我说了一大堆，你只记得方明远。”胖哥无奈地摊摊手。
“那什么叫做方明远没那么喜欢我？”我试图弄明白胖哥的分析逻辑：“没那么喜欢，是不是也说明，他对我有好感，他还是想泡我？”
胖哥疑惑地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凑近我，瞅了我好几眼：“嗨，仙女，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睿智又清醒的仙女吗？”
我伸出手，把胖哥推远：“瞧你说的，我也是在理性分析。”
“如果你真的是在理性分析，那我建议你，重点驯养郑以牧，别去搭理方明远。方明远的身上，分寸感太重了。我想了一下，他没有在电梯骤降的第一时间来找你，可能是因为他在忙工作或者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并且他知道你死不了。说直白点，就是你的感受在他看来，没有他要做的事情重要。”胖哥试图点醒我：“这么说吧，除非哪天你生命垂危，不然，你都别想着你成为他的第一顺位。”
胖哥所言，不是没有道理。我耷拉着脑袋，细细琢磨了一番。
“总之，我投郑以牧一票。”胖哥做了总结性发言。
“我这又不是一个二选一的比赛。”我喝了口豆浆，咂咂嘴，没喝出什么高档感。
“要我说呢，你就接受郑以牧的提议。而且，他还愿意和你回伦敦呢？你们就一起在伦敦落户安家，就住在李安南家对面，气死他。”胖哥越说越夸张：“而且，郑以牧那么能说，一定能秒杀李安南！”
我总算意识到，此时，坐在我对面给我提建议的人，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一个狗头军师。在他的分析之下，我的情况越来越复杂，可谓是扑朔迷离。我感觉自己不仅仅是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而是被卷入了一团凌乱的毛线中，左顾右盼，无法脱身。
快刀斩乱麻，互联网人，没什么优势，最棒的事情，就是高效解决问题。因此，我把胖哥丢在了早餐店，打了辆车，去机场堵那个让我彻夜难眠的人。
我的理论很简单——我都睡不着觉了，你凭什么出差？
在航班起飞一小时前，四处搜寻的我，在机场安检口精准抓到了即将检验身份证的方明远。真的，不管人群多么汹涌，我总是能一眼就看到方明远，除了他的身高外，还是因为他永远都整装待发，西装革履。
“方明远！”我冲上前，喘着气，叫他的名字。
方明远讶异地看着我：“时岚，你怎么会来？”
我懒得与他解释太多，开门见山地问：“方明远，你是不是喜欢我？”
方明远显然是被我的问题问懵了。他先是一愣，再疑惑地看着我，嘴巴张开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似是在确认刚刚有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
“方明远，你要是喜欢我，你得告诉我，不能让我猜。”我的语气很严肃，像是老师在教育没有按时交作业的学生：“我必须让你知道，昨天晚上，我一整晚都没睡，脑子里都是在想你让我留下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欣赏我的工作能力呢，还是你想泡我。我自己没有答案，就让我朋友帮我分析答案，可是，我朋友说你没那么喜欢我。我觉得，反正我怎么做都不会有答案，不如我来问你。方明远，你给我答案吧。”
我说得理直气壮，面不红心不跳，反倒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方明远，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我能理解你现在可能有点紧张，不过，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今晚又会睡不着觉。”我向方明远示弱。
方明远忽然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时岚，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
“抓紧时间，回答问题，你的飞机过一会儿就要起飞啦！你喜欢我吗？”我急不可耐。
“你很优秀，很阳光，很积极，很乐观……”方明远列举着我的优点。
“大哥，不是买菜，不是表彰大会，我说的喜欢，不是工作上的欣赏，是男女朋友那种。”我有些不耐烦，这个方明远，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说句喜欢或者不喜欢，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方明远除了笑，好像已经不会别的表情了。他看着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时岚，我三十五岁之前，不谈恋爱。尤其，我不和工作场合的女人谈恋爱。我告诉过你的。”
“那如果我离开宝莱公司呢？哦对，你说的是工作场合，那我还得转个行。”我想了想，又问：“方明远，你三十五岁还多久啊？你是1991年的，今年是2022年，算是31岁，四舍五入，就算你三十五了吧！”
“哪有你这么四舍五入的。”方明远笑，他像是回过神来，反问我：“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脱口而出。
“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吗？”方明远问。
奇怪，怎么是方明远在问我？！
“嗯，不过还在萌芽状态，我正在思考要不要扼杀它。”我坦白地说。
“时岚，我现阶段，没有考虑过恋爱。”方明远一锤定音，给了我回复。
我见好就收，连忙对方明远说：“好叻，明白，那我会自己负责画上休止符的。快去安检吧，出差一切顺利！”
“那我也需要你的一个答案。你愿意来珠宝行业吗？时岚，你想离开的是‘消耗你的环境’，而非这份工作内容本身。互联网行业自有它的迷人之处，它让你快速试错，快速迭代，在每一个奔跑里看见新的自己。如果你愿意汇报给我，我向你保证，我会让你得到最大范围的发挥。你喜欢的战略思维，你热衷的文化项目，你想要探索与参与的方向，在这个岗位上，我一定让你的想法悉数落地。如果你的方案做得好，我会直接带你去向创始人汇报。我会让你用你最喜欢的方式，站上你最想要站的位置。”方明远拍了拍我的肩膀：“时岚，不要对互联网失望。”
“方明远，你为什么会选择宝莱？”我问。
“我是充分想好了，才做的决定。时岚，我是来带领宝莱超越天迈的。”方明远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避讳向我提及他的规划：“宝莱自然有它的弊端，但是，瑕不掩瑜。不要因为一时的疲惫，放弃你可以走得更远的道路。时岚，加入珠宝行业，你会很好的。”
我相信，方明远从未在旁人面前，提及自己在职场上的抱负与野心。此时此刻，他是方总监，而我，是他希望纳入麾下的一个员工。他给我提供工作平台的晋升空间，交换我全心全意为宝莱开疆扩土。
“能再让我想想吗？”我问。
“好。不过，你得给我一个时间节点。”方明远说。
“今晚十二点以前。”我说。
“好。”方明远向我道别，走进了安检口。
一段不超过十分钟的对话后，我像是自动送上门的笨蛋，把炸弹丢给了自己。摒除男女之情的考量，我非常确定，方明远是在用自己的专业精神，聚精会神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种做法，诚然让他在我的眼里更加闪闪发光，也足够让我收起毫无意义的小心思。
我豁然开朗地发现，对于“没有被别人喜欢”这件事情，我竟然可以毫不介怀地悉数接受。从这个角度讲，我真想和自己说“时岚，你还挺棒的”。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我用手机备忘录，列举着“去天迈”“回伦敦”“去宝莱珠宝行业”三个选择的利弊。从收入角度来看，在天迈公司，我可以直接获得大幅度加薪，长期收益不可预知，短期收益必然是最高。从舒适角度来看，回伦敦，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有家人，有熟悉的环境，有舒缓的节奏。可是，从老板的角度，我不该犹豫，答案一定是方明远。
我逐渐意识到，我是不甘心做逃兵的。天迈随时都可以跳过去，伦敦就在那里，我也随时可以一张飞机票回去，可是，被老板赏识、挖掘与重用的机会，却是难再得。方明远现在风头正劲，被创始人高度期待，又杀伐果断，不管是从物流方面大刀阔斧的改革，还是与其他业务线老板分庭抗礼的能力，都不容小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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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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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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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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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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