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医生为了才忙完“美丽宝贝计划”第一站宣传片拍摄的我,特意加了个班。
医生一边拆线一边念叨我:“都说了,到了时间就要来拆线,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怎么会这么忙?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医生,我在宝莱负责直播的。”我老实交代。
“宝莱?直播?”医生结束了手头的活,看着我眼前一亮:“我其实自己在宝莱也有账号,你帮我看看,我的粉丝怎么就一直涨不上去啊?”
我大感不妙。在人人都用宝莱产品直播的今天,我一旦亮出自己的员工身份,大街上人人都是我嗷嗷待哺的用户。恰好我的手机不停震动,我谎称是我难缠的老板打来的工作电话,医生立刻向我投来了同情且理解的神情,放我离开了。
“时岚,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方明远永远彬彬有礼。
“没事,不打扰,我也刚收工不久。”我走到医院门口,招手打了辆出租车。
“物业打电话和我说,我家的水管疑似有一些问题,漏水到了楼下。房东在国外,能否请你帮忙我回去看一下?”方明远充满了歉意:“如果方便的话,我的备用钥匙放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
我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拉开了出租车的门。
“师傅,辛苦去一下宝莱公司。”我对着出租车师傅报出了地址。
出租车师傅有些抱怨:“姑娘,你大晚上从医院打车去这么远的地方,我回来都拉不到客人的呀。”
“师傅,我按照1.5倍的价格付给你行吗?”我不愿意和师傅拉扯。加钱,永远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式。
出租车师傅闻言乐得自在,转而夸起我来:“现在你这么漂亮又讲道理的乘客,不多啦。”
我贴近手机,继续与方明远的对话:“没问题。不过我回去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别担心,我来联系物业吧。”
我准备挂断电话时,方明远叫住了我:“时岚,你给物业打完电话,请告诉我一下。”
“啊?噢。”我没有问太多,整个人瘫在后座上,致电给物业说明情况后,我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双腿上,将今日摄影棚里的进展编写成邮件,并把三张被经纪人vincent哥确认过的钟晨曦的样片作为附件,发送给了罗心慈。确保没有错别字后,我又将邮件抄送给了赵晓雪、露露与邵佳敏。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五。邮件发送后一分钟,四人在同一时间都显示了“已读”状态。劳模罗心慈更是迅速回复我“辛苦了,不愧是时岚”。
宝莱不愧是人肉战场,个个都争分夺秒,不眠不休。
我单手敲着键盘,回复了两封邮件后,方明远的电话再度打了过来。
“方总监,不好意思,我给物业打完电话后,回复了一下邮件,没有及时告诉你。”我夹着电话:“物业那边我都说好了,等我回去就去处理看看。楼下的邻居我也打过招呼了,是一对年轻情侣,挺通情达理的。我先请物业把他们安置到旁边的酒店了。”
“时岚。”方明远叫我的名字。
我下意识地顺口回复他:“喔,没事的,都是邻居,不用客气。”
“钟晨曦的样片拍得很不错。”方明远肯定了我的工作成果,解释道:“赵晓雪把你的邮件发给了创始人,抄送了我们。”Χiυmъ.cοΜ
我难免有些疑惑。理论上来说,“美丽宝贝计划”是罗心慈的项目,就算我做得不错,也该由罗心慈向外宣传,赵晓雪怎么会这么主动来表彰我呢?除非,她希望把这个项目与我绑定,而非让罗心慈分一杯羹。
不愿意多想,我回答方明远:“谢谢方总监。”
“时岚,你包里带了充电宝吗?一个半小时的乘车时间,要保持手机有电。”方明远意料之外的细心。
我笑方明远实在是太过于谨慎,就算手机没有电量,回到公司以后,我也是可以正常充电的,绝不会耽误回家和物业处理他的房子漏水的事情。
“我包里有三个充电宝。”我回答他。作为一个在都市里忙碌工作的人与囤积爱好者,手机没电是我最不能忍受的灾难性事件。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并且要保证工作不要因“没电”而中断,我自然有未雨绸缪的本领。
方明远“嗯”了一声,我打了个哈欠,他又说“你把你的行程发给我吧”。
“我打的是出租。”我回答。
“那我加你联络方式,共享彼此的位置。”方明远说。
我嫌他婆妈,不就漏个水吗?这种小事都值得他来了解我处理的每一个过程吗?居然连我几点钟到公司都要知道。不过,反过来想,这就是为什么方明远年纪轻轻就做了总监,因为,细节决定成败啊!
好吧,反正加方明远的微联络方式,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
方明远根据我的手机号,向我发送了添加请求。我滑动手机屏幕,发现方明远的头像又是一座丝毫没有探究意义的山。我点进方明远的朋友圈看,不是和郑以牧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三天可见”,但是,除了一篇一周前发布的与珠宝行业相关的宣传软文外,他什么内容都没有分享。
相比我自己曾经的朋友圈,则是热闹非常。甜品店的柠檬茶味道极佳,路过的小狗尾巴翘得滑稽,美甲店的老板换了个新发型,食堂阿姨给我多打了一块肉,音乐剧没有抢到票,爸妈因我没谈男朋友拒绝来上海玩。许多事情,大大小小,我都发在朋友圈,与朋友们分享。我的评论区,几乎都被“哈哈哈”淹没。我是如此依赖着朋友圈的分享与我的朋友们保持联系,它就像是一个窗口,传递着我生活的点滴,让我与朋友们再见面时,不至于没有话聊。
为什么说曾经呢?因为,在安姐的耳提面命下,我如今的朋友圈,商务气息之浓,可谓是与方明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活生生一个独立女性志在福布斯富豪榜的形象。
我又看了一下方明远朋友圈那条唯一的推文,恰好在一周前,也被我转发过。考虑到实在是不愿意大晚上和他深度讨论工作,我毫不犹豫地回到了与他的对话框,并且按照方明远的要求,与他共享了我的地理位置。
在地图中,方明远的定位显示在北京,与在上海的我,两个箭头正对着,遥遥相望。
“我有一个会议电话进来,保持联络。”方明远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地图里的小箭头左右晃动,恍然觉得有些趣味。科技的发展,总是容易让人误以为距离可以无限缩进,乃至融合至指尖而已。可是实际上,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我们也只是幻想可以洞悉对方的动态罢了。
处理完了所有的工作信息,我将电脑笔记本合上,出租车师傅主动与我搭话。
“男朋友啊?”出租车师傅问。
“嗯。”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坐在车上,我不愿意多说。
“男朋友来接你吗?”出租车师傅又问。
“嗯。”我拿起手机,晃动了一下:“我男朋友不放心我,在和我共享位置呢。照我说,哪有那么不放心啊。都怪他做警察的,一身职业病。喏,您的车牌号我都发给他了。”
出租车师傅干笑一笑:“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挺好。”
夜色里,车辆较少,出租车师傅加快行车速度,我关注着手机上地图的路线,提防着师傅绕路。直到看到熟悉的建筑物,确认快到公司楼下时,我才略微放宽了些心。
拎着今日跟拍钟晨曦的大包和沉甸甸的电脑包,我火速下了出租车。坐着电梯上楼的时候,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明白为何我说准备一人留在郊区的医院拆线时,胡哥的眼神里都是“不放心”。独身女性,深夜晚归,居然会成为我努力工作的附加危险,真无奈。
方明远的电话打了过来,非常简短。
“到了?”
“嗯。”
“好。”
我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先把我的物品放回了我的办公桌上,随即又按照方明远发来的指引,准确找到了他的工位。我站在方明远的办公桌前,发现他简直就是安姐口中最成熟的职场人:朋友圈不杂七杂八,只有工作;办公桌上不像我是一个生态圈,而是清清爽爽。不对,方明远已然超出了安姐的标准。因为,出差在外的他的办公桌上,除了一包半开的纸巾,什么都没有。
谢谢这包纸巾,让我知道这个工位是真实有人在坐的。
我拉开方明远办公桌的抽屉,除了看到他的备用钥匙外,还看到了几张贴在抽屉侧面的便利贴。
“2月5日,老方生日。”
“1月10日,体检。”
“还充电器给时岚。”
“找时岚接猫。”
“请时岚吃饭。”
我看着三张写着我名字的便利贴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多么忙碌的生活,以至于还要靠便利贴提醒自己。我将抽屉合上,给方明远发送了一条讯息“拿到钥匙了”。
我伸了个懒腰,搭乘电梯回到大厅,在等车时,顺手关掉了与方明远的位置共享。两个站在门口的保安小哥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讨论着新年愿望,我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作为一个不是特别注重仪式感的人,就算是生日,我都不会有任何额外的安排。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每一个二十四小时对于我来说,都是全新的期待。若是特意给它赋予意义,只怕也容易落空。我抬头看不远处树木上的小彩灯与黑夜交相辉映,呼出一口白气,短暂地放空了自己。
回到小区里,感谢了深夜等待的物业工作人员,又在专业师傅的排查下,找到了方明远的房子漏水的根本原因。一大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送走了工作人员,我一个人站在方明远的房子里,环视着他的居住环境。
方明远的房子内部装修极其简洁,以黑白色调为主,家具也极少,可谓是一览无余。除了一棵圣诞树外,根本看不出丝毫浪漫气息。一套洗漱工具,一双拖鞋,一个喝水玻璃杯,一个枕头,一衣柜的白色衬衫与深色西装,一书柜的书。所有的一切,都在向我证实当时他对我说的“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未婚妻,更没有老婆,我是单身”,并非妄言。
我给方明远拍了一张修理完毕的照片,发送过去给他后,他回复了我,依旧是简单明了的两个字“谢谢”。
关上方明远的房间门之前,我从包里拿出了今日从片场带回来的一个拍摄道具——水晶球铃铛,放在了方明远的玄关处,并留了一张字条“方总监,新年快乐”。
对于长期在外出差的人来说,也许,任何一个祝福都足够给予对方慰藉吧。
从小,父母就常常身体力行地教我如何给予他人关怀。我与李安南的相识,就是因为我在公益组织里帮忙制作圣诞节的姜糖饼,负责分发给福利院的儿童。李安南是福利院的志愿老师,笑容满面地陪伴着孩子们做手工。我们在某个瞬间,默契地一同转身,对上彼此的眼神,又在一同回家的道路上,发现竟是校友,就此开始了恋爱。
那是我记忆里最好的李安南。赤忱、善良又温暖。我见过最意气风发的他,见过一篇文章挥斥方遒批判学校教育现状的他,见过坐在我家台阶门口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等我吃早餐的他,所以,经年以后,当我看着我心中发着光的少年变成了追求他曾经最鄙夷的铜臭味的样子,我才那么难过。难过到,不得不离开他。
爸爸妈妈说得对。我对爱的追求过于纯粹,李安南已经勇敢地向现实又残酷的世界走了,而我还不愿意。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褪下了满身的疲惫。如果不是郑以牧的电话,我极有可能就在放满水的浴缸里睡了过去。
“时岚小朋友,新年快乐。”郑以牧在电话那边说,语气里充满了喜悦。
我从浴缸里挣扎着爬起来,用浴巾包住身体,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回应郑以牧:“郑以牧,凌晨三点多,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和我说‘新年快乐’?”
“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之前客户的品牌logo,我要白底的。”郑以牧问。
我趿拉着拖鞋走到笔记本电脑旁边,打开了工作软件,从文件夹里调出了品牌logo的源文件与白底图,一并发给了郑以牧。
“好了。”我说。
“时岚小朋友就是靠谱!你怎么不问我用来做什么?”郑以牧反问我。
我把手机放在一旁,开了扩音,擦干身体,换上睡衣:“又不是什么保密数据,你爱用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脑容量太小了,新的一年,不想知道太多。”
“今天已经是元旦了,有什么计划吗?”郑以牧问我。
“没有,只想好好睡一觉。”我蜷着身子缩到了被窝里,打开了香薰灯,往里面滴入了两滴薰衣草精油。
“我正好也没什么事情,要不然我大发慈悲,陪你去医院拆个线吧。”郑以牧说。
我缓缓闭上眼睛:“不用了,我已经自己去医院拆掉了。”
“时岚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女生啊?”郑以牧的话毫无来由:“你干嘛不等我啊?”
我翻了个身,把手机晾在一旁,迷迷糊糊地说:“大哥,拆线又不是什么好事,你怎么什么都上赶着啊。”
郑以牧后来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只知道,次日下午一点我醒来时,手机里塞满了郑以牧发来的抗议语音信息。
我在阳台上一边给绿植浇水一边听,乐不可支的同时,笃信郑以牧就算不在宝莱工作,也可以去公园里说书,以他情绪的饱满度,一定能收获大批粉丝。
“诶!你要睡觉为什么不先和我说啊?怎么可以说睡就睡呢?你知道我一个人对着手机自言自语很像一个傻子吗?还有,你昨天不是去片场了吗?结束的时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有空去医院拆线呢?大晚上的去医院拆线,你不害怕吗?等你拆完线,再打车回来,万一碰到黑心司机怎么办?”
“虽然,以你的情况,黑心司机应该也不是完全不挑人,但是,就怕碰到口味重的,那你怎么办?你一个女孩子,能打得过坏人吗?而且,如果你把坏人打残了,你也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好吗?你认识律师吗?到时候还不是要让我帮你请律师。好的律师还得等档期,很麻烦的!”
“时岚小朋友,我说这么多,你听到没有?”
“时岚小朋友,十一点了,你还没起床吗?不吃早饭对身体很不好的。”
“时岚小朋友,不会吧,你还在睡?你是猪八戒的后代吗?”
手机里郑以牧的语音源源不断地传来,我对着绿植,想象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越想越开心。我正听着,来电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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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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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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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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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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