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接过,清点了下,并不满意。在他们看来,她不止有这么点钱。
“don't/play/us.”话音落,一道明晃的匕首亮了出来,林滉一直对着两个黑影,眼下看着明晃晃的刀尖,终于有了被抢劫的真实感。
他一面努力保持镇定,一面扫视四周寻找可以求助的人。
“我们确实只有这么多钱了。”梁璀错开口,语调竟然很冷静。对方显然不信,耐心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伸手便要去拉她。
林滉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她又拉回到自己的身后护起来。同时抬脚,用力地向拿刀的人的手腕处狠狠踢去。
哐当一声,匕首砸落在地上。那人随之被惹怒,抬手便是一掌,重重地击打在了林滉的肩部,强烈的痛楚迅速地蔓延开来,他脚下的步子也有些晃悠,差点就站不稳。
“你没事吧?”梁璀错赶忙扶住他,林滉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两个人。
论身高,他们差的并不远,可论体型,他便显得有些瘦弱了。
“我拦住他们,前面就是酒店,你快去找人来帮忙。”林滉说着,在心底默数一二三,然后推开梁璀错,向那两人冲了过去。
抢劫的人没有想到会遭到反抗,有些措手不及,而梁璀错便乘着这短暂的几秒迅速地朝前方亮些的大路上跑去。m.xiumb.com
那两人并不想和林滉做纠缠,围着他打了踢打了几下后,便去追梁璀错了。
林滉第一下便被击倒在地上,随后只能狼狈的护住自己的头,见对方停下了动作,要去追赶梁璀错,赶忙用力拽住了其中一人的腿,但僵持了几下后,还是被踹开了。
*
想着白天林滉分享给自己的那篇文章,梁璀错压力巨大,不断加速。跑出没多远后,她便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在动了。
要跑快一点,要赶去找人救那个不聪明的小孩……这么想着,梁璀错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些。
风从面颊两旁不断掠过,带来隐隐的刺痛感,梁璀错的喘息越来越重,体力也被消耗的所剩无几,而身后追赶她的脚步更越来越近……
眼看着那两人就要追上来,忽然一辆电动三轮车突突突地行驶了过来。
“快上来。”是林滉,不知为什么他竟和nahal在一起。
梁璀错搭上他伸来的手,一跃,跳上了车,踉跄着,将将好跌在了林滉的怀里。
“哎呦,不错哦,跑的还挺快啊。”林滉扶着她,还顺带着发送了一个wink给她。
“正经点。”梁璀错将林滉一把推开。摸一摸身上,已然在激烈的奔跑中浸出一把汗来。
她看了nahal,他背对着他们,专注地驾驶着这辆有些破烂的电动三轮车。
终于将心跳和呼吸平复好,梁璀错问:“你们怎么跑到一起了?”
“不知道,反正先躲开他们总没错。”林滉的心态倒是很好,况且刚才要不是nahal出现,梁璀错怕早就被逮住了。
*
车子绕行了一大圈,最终停在了达喀尔一家知名的星级酒店门口。
“下车吧,这里应该是安全的。”nahal摆了摆手,说。
林滉率先下车,想要伸手去扶梁璀错,却被避开。
自从认识这个女人,空气里便时常弥漫着尴尬的因子。
林滉晃了晃手,假装活动起身体来。梁璀错方才的坐姿有些难受,揉了揉发麻的双腿,这才跳下车来。
“走吧,一起进去。”梁璀错对nahal说,往前走。
“什么?你还有钱啊?”林滉吃惊,心想这位神秘女子来自的国际组织该不会是瑞士银行吧?
梁璀错摸了摸贴身衣兜里的那张银行卡,只笑不语。
这样的遥远的异国,和这样惊险的夜晚,竟真被那位自大的许名扬说对了,钱越多,越少意外,越多安稳。
*
深夜,酒店的餐厅里只有寥寥几人。梁璀错找了隐蔽的一角,坐了下来,而后问服务员要了菜单,递给nahal,让他点些吃的。
这不紧不慢的态度,倒让林滉有些着急了,“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怎么人找到了,关键问题忘了?”
梁璀错则一记犀利的眼神杀过去,示意他先保持安静。
“得……”又一次好心没好报,林滉干脆从nahal的手中抢过菜单,“不说话,点点吃的总可以吧?”
*
沉默地吃完了一整盘牛排后,nahal才开口,“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找我。”
“nahal,我不明白!”沉默终于被打破,林滉也快被憋死了,他支吾着,嘴里的食物都没完全咽下去,“你英语好,又有工作,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
nahal沉默,梁璀错也没吭声。
人太容易就会陷入主观臆想中,以自己的角度去评判他人的行为,还自以为公正。
梁璀错比林滉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一开始便不想过多的询问或训斥nahal些什么。
不解或误解对nahal来说也是家常便饭,所以他抿了抿嘴,终于没有做任何解释,只说:“不要再继续找我了,那只会给你们增添麻烦而已。”
“nahal,我想你明白,我要的不是将你绳之以法,也不是找回我损失的钱,我只想要回我的电脑。”梁璀错的态度也很明确,顿了顿,她又补充:“我甚至可以给你足够多的钱,只要你把那台电脑还给我。”
nahal皱眉,努力回想,确实有那么一台电脑,他见到时还训斥了同伙,毕竟这东西有密码,要变现很麻烦。
“你只想要回那台电脑?”
梁璀错点头,说:“我可以给你钱。”
nahal的面色却很难看,“我不要你的钱,你拿到电脑后就赶快离开吧。别再取大量的现金出来了,你已经被顶上了。”
“什么意思?”林滉后知后觉,“所以我们从白天开始便被锁定了?”
梁璀错猜想nahal大概和抢劫的那两个人相识,否则不会出现的如此恰巧。她思索了下,怕nahal被他们为难,于是提议让他今晚先住在酒店里。
nahal拒绝,“三天,三天后我会去收容中心找你们,我们到时见吧。”
这期间仍有人在状况之外,追问:“什么意思?谁会为难nahal?”
疲累了一天,刚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梁璀错实在有些疲倦了,于是也不去勉强nahal,说了告别,便往前台走去,准备开一间房。
身后的林滉见状,叫得聒噪。想着他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忙,梁璀错停了脚步,转身,“你是回收容中心,还是在这里休息?我帮你开间房?”
迟疑着,不过三秒,林滉立马咧嘴,脸上挂起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
面子算什么,比不过好吃好喝和好住。况且不管怎样,这个女人对他的藐视从不会改变。
*
办理好入住,林滉却不着急上楼。用他的话说,他还有话要和nahal单独说。
“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对话,你就先上去休息吧。”他搂着nahal的肩膀,梁璀璨看着他笑呵呵的模样,只觉得他格外地憨厚。
“神经!”甩下这句话后,她径直走进了电梯。
*
洗了一个温水澡后,梁璀错明显感觉舒服了一些。
她坐在露台上,一面拿毛巾细细擦着湿发,一面有些失神地望着外面。
这座城市不繁华,到了夜里尤其其显得静谧。但少了缤纷的霓虹与星空争奇斗艳,每颗星看起来都很耀眼。
“真好看啊。”梁璀错伸直了胳膊,张开手指,透过缝隙看星星在自己的指间一闪一闪地跳跃。
“只是……哎……”转而她又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就这么放走了nahal,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应该可以信任他吧?毕竟他是nessa的哥哥,今天还帮了他们。梁璀错的思绪稍显混乱,瞄了一眼手边的手机,她在想,或许应该去找一个人帮忙。
*
门外,林滉按了好几次门铃,门才被缓缓打了开。
“做什么?”窄窄的门缝里,是梁璀错不耐烦的脸。
“姐姐,我好难过。”林滉将脚强行伸进屋子里,倚着门框,撒娇的说。
梁璀错瞬间被吓到,“你发什么神经?”
*
几分钟后,耐不住林滉的软磨硬泡,梁璀错敞开了门,把他放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坐下。
“姐姐……”
“不许叫我姐姐。”
“那阿姨?”
“你是不是找打?”梁璀错佯装着抬起手掌,林滉闪躲,手肘不小心撞在了座椅的手把上。
“疼疼疼疼疼。”他捂着胳膊叫道,梁璀错这才发现,他的胳膊和腿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好几处擦伤,都是刚才救她时受的伤。
“你……”梁璀错感觉内疚,随即拨通了前台的电话,要了急救箱。然后细心地帮他擦拭起伤口来,林滉呲牙喊着痛,看向梁璀错的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终于处理好伤口,林滉却仍没有离开的意思,梁璀错看了下时间,下了逐客令。那边,林滉却对着窗外那一片在夜风中摇曳的棕榈林发起了呆。
“你还不回去睡觉?”
“你知道吗?”林滉开口,语气认真,还带着些许的沉重。
认识以来,梁璀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正经。本以为是个不知愁苦,前来体验生活却装逼失败的富家子弟,但眼下看来,其实是个心思敏感,易起心事的大男孩。
接着,他将方才与nahal的谈话复述给了梁璀错听。
先前他只知道nahal一有空便来收容中心旁听,他聪明,而且刻苦,英语尤其优秀,加上他还时不时地过来帮忙做些杂物,所以很受收容中心先前负责人的喜爱。在她回国前,便将他介绍去了林滉和梁璀错入住的那间酒店工作。
可林滉不知道的是,在nessa入住收容中心之前,只能跟着nahal四处流浪。而nahal为了和弟弟有口饭吃,选择加入了当地的一个犯罪团伙,靠抢劫和偷盗为生。
本以为有了工作后,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但有些过去并不容易摆脱。
从前的同伴很快便找到了nahal,并以nessa的安全威胁他,于是才有了那天在酒店的事件。
“他们先借助nahal从员工通道进入了酒店,然后损坏了六楼和七楼的摄像头,按响了火警预警,接着便拿着预先复制好的门卡进屋进行偷盗。”林滉说完,叹了口气,深锁的眉头和他原先总是嬉笑的脸实在是大相径庭。
有些故事寥寥几句便能说完,但却要极尽耐心去消化和释怀。不然,便会坠入深深的无力感中。
梁璀错猜到nahal大概有不得已的苦衷,却不想会牵扯出这样的纠葛来。
“你……”她张了张口,想让林滉早点回去休息,毕竟她实在不擅长与别人谈心。
“话说!”林滉却抢先发声,情绪激动,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今天实在是太伤心了!”他说。
梁璀错以为他还在为nahal的事情而难过和纠结,谁知话锋一转,他却说:“他们今天竟不抢我,他们知道我身价多少吗?真是太伤自尊了!还有……我决定回去开始学跆拳道,马术什么的真是太华而不实了,关键时刻一点派不上用场。”
梁璀错看了看他手边的杯子,她给他倒的确实是水不是酒。
没喝醉,那这孩子大概真的是脑子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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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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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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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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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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