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程真,你在哪里?”是阿森。
“我?”程真四下看了下:“我在街上……”
“你倒是有闲心,我们都回来了,你竟然不在酒店,先生担心你,让我打电话问的,要不要司机去接你?”阿森的口气非常的不满。
程真忙说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没等她说完,阿森就挂断了电话。
程真不屑地翻眼睛,这个阿森一开始就对自己不友好,现在更是。
牢骚归牢骚,程真还是痛快地打车,往酒店赶。
等程真赶回酒店,正拿房卡准备开门时,有人在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程真回头,见正是阿森。
他们的房间都在这一层,只不过,周锦生的是总统套房,他们都是普通的行政套房。
总统套房这一层只一间,就是中间那一间,阿森从里面走过来,看到程真,就说道:“你备了醒酒的吗?先生有些喝多了,如果没有,你叫客房沏一些蜂蜜水过来!”
程真听了,忙应了:“我带了,艾米姐叫我备的,我现在就给他送过去!”
阿森点点头:“那快些!”说完了,他就转身走回去了。
程真忙进了房间,从行李里找出艾米叫她买的醒酒口服液,又拿了蜂蜜,急匆匆地向着周锦生的房间走去。
阿森给她开了门,让开,让程真走进去。
程真见周锦生半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
程真忙打开那口服液的封口,走过去,周锦生听到脚步声,挑开眼睛,看了下来人,见是她,他轻笑了下:“程真啊!”
程真脸上窘了下,昨天回了房间就没有再出来,她当时感觉这辈子都不想见这个人了。
“先生,您把这个喝了!”程真低声说,把口服液递过去。
周锦生再挑下眼皮,看了眼程真手里的东西,就扭头,眉头皱了起来:“不吃药,我没事,不吃药!”
看来,周锦生醉得不轻,平素白晰的脸颊,此时泛着粉红,而下眼睑更是红,长睫毛垂下去,一根根带着水意,像一排小刷子一样,一排黑色的影子,微微的抖。
程真回头看了阿森一眼:“要不你喂!”
“开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才不会哄吃药,这不就是你的活计吗?”阿森嗡声嗡气地说,非常地不满:“每次可都是艾米姐弄的,艾米姐没教你?”
天啊,程真在心里叫,你竟然也叫艾米姐。
在程真眼里,阿森的个头,是不会比任何人小的,没想到,他竟然叫艾米姐,艾米今年三十多岁,难不成,阿森才二十多。
真不像。
程真在心里腹诽着,再看阿森,阿森气得瞪她一眼,扔下一句话:“我还有别的事,先出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阿森说完了,就急着走了出去。
听着套间外的门关上的声音,程真头疼地望着手里的口服液。
她也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啊。
而这一会儿过去,周锦生好像睡着了一样,歪着头,抵在床头上,平素梳得整齐的头发垂下来,遮到了前面的额头上,突然间像小了好几岁一样。
“姐,姐……许浩又求我……”他突然喃喃一句。
程真放下口服液,她才不信这些醒酒的东西有什么用,反正已经醉成这个样子,醒不醒有什么用,不如就睡一觉,明天醒来不就好了!
程真见周锦生半靠在床头上,许是阿森扶他就歪在这里,这个阿森倒好,他走得倒快。琇書網
周锦生的姿势非常的别扭,想来也不舒服,他皱着眉,头抵着床头,脖子歪成了奇怪的角度,长腿伸在床上,除了没穿鞋,一身的正装还穿戴整齐着。
程真叹口气,想起周锦生在之前抱自己下飞机时的样子,算了,就算一报还一报好了,我服侍您,先生。
程真用力抱起周锦生的腰身,让他向床下移了些。
好在程真此时痛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然,还真弄不动周锦生。
虽然周锦生个头不大,但也是近一米九的样子,男人的份量还是有些惊人的,程真把他平放到了床上,也累坏了,手撑着床喘口气,刚要离开。
腰间却一紧,程真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周锦生箍着腰,抱到了他的怀里。
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鼻子撞到了他的胸前,看着他平日里温文尔雅,不想胸前的肌肉倒是紧实得像块铁板,撞得鼻子疼,眼泪都要飙出来的程真正要用力地挣开周锦生的怀抱。
不想周锦生却撒娇一样的哼哼两声:“别动!”
说了别动,他的手更加的用力,环着程真在胸前,他满意地蹭了蹭头,下巴抵住程真的头顶,找到了一个让他舒服的姿势,他轻笑道:“别动,知秋,我可不想擦枪走火!”
程真听到枪字,又听他说什么走火,吓了一跳,伸手,在周锦生的腰腥间摸索一阵。
“哪里有枪?”程真疑惑,真想敲醒周锦生,问他枪在哪里?
但头顶的周锦生,却突然地笑了。
不是大笑,而是温柔地笑,因为耳朵贴在他的胸上,程真听到他胸腔里清晰的回声,嘿嘿嘿……
一只手,抚上程真的头发,程真皱眉,周锦生把她的头发揉来揉去,弄得乱得不行,程真吹口气,看着眼前的头发飞开,她奇怪,周锦生这是发的什么疯。
“你别捣乱,我们不行,得结了婚才可以!”周锦生笑,声音里满是暧昧。
“结什么婚……”程真用力,分开周锦生的手臂,再腰间用力,一个鲤鱼打挺,硬生生地从周锦生的怀里挣开。
周锦生似乎很不满意被程真挣脱,他的手再一次要合上来。
程真岂能让他再得逞,她一手一只,压着他的两只手到了他的脸颊两侧,人也骑到了他的腰上。
“别动了!”程真喘了喘,周锦生的力气比她想象的大。
制服他还是用了些力气的,程真低头看着周锦生。
周锦生还是闭着眼睛的,唇色艳艳的,脸颊红朴朴的,眼型细长,被制服,显然不满,他略挑了下眼皮,眼里光波潋滟,显然他没瞧出来是谁,“好,好,知秋,你个小淘气,别闹了,姐姐他们要回来了,快松开我……”
“知秋?”程真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好像,在市场部里,有人八卦过,周锦生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叫沈知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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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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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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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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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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