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小光头由于昨晚没休息好,便补觉去了,肖寒则开始整理翠竹庵案的卷宗。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只见张蓉站在门外,说是院门外有人找。
肖寒走出去,发现居然乔府的丫环小翠找上门来。
小翠看见肖寒,支吾半天,也没蹦出几个字。肖寒无奈,终于问道:“你是有事情跟我说?”
小翠点头。
“那你跟我进来吧。”肖寒说。
“不……不不……不去……”
看肖寒要把自己带进张府,小翠瞬间慌乱,她边摆手便往后退。
肖寒见此,回望一眼沉浸在夜色中的张府,似乎明白了什么,遂说道:“那我陪你走走吧。”
她说着便往街道上走,小翠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肖寒边走边问:“你来找我,是想告诉我你家小姐的事儿?”
小翠没回话,而是反问道:“我听说翠竹庵死了人?”
肖寒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听他们说,翠竹庵也出现了红花?”小翠又问。
肖寒又嗯一声,她叹息道:“如果真凶还抓不住,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小翠这次不再问,她突然沉默下来,低着头跟在肖寒身后。
两人又走了好久。
小翠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犹豫着对肖寒说:“我本来答应过小姐这事儿谁也不说,但我又怕镇上再死人。”
肖寒停下来,看着她。
“我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赶紧将他抓住,也算是为我家小姐报仇了。”小翠的眼睛里藏着愤怒和惊恐。
“你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我家小姐之前被人欺负了。”小翠低声道。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对?”肖寒问。
小翠点头。
“和张府有关吗?”肖寒又问。
小翠突然低声嗯了一声,忽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个人是张忠吗?”肖寒再问。
小翠止住哭声,说道:“事情发生在五个月前,那段时间刚好老爷和夫人去杭州探望亲戚,当时府中只剩下小姐和我……”
小翠吸了吸鼻子,慢慢回忆:“有一天下午,我出府上街给小姐买桂花糕。我买好糕点又去了趟裁缝铺,我家小姐在那里新做了一件旗袍,我得顺道取回去。”
小翠说道这里,表情突然愤恨,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狠狠说道:“可是,等我回到府中便听到后院传来哭声。是女人的哭声,你说,整个乔府就我和小姐两个是女人,除了小姐还有谁?!”
“我家小姐虽然性子软,却不是轻易哭哭啼啼的女人。我当时吓坏了,赶忙跑进后院,就在这时,发现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小姐房中跑出来,然后从后门逃走了。因着当时担心小姐,也就没想太多,以为只是遭了贼,可等我跑进去一看,小姐……小姐……”
小翠说到这里,哭声又大了起来,她说道:“小姐跌坐在墙角,她拼命捡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遮挡身体,可怎么挡得住?她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身体上下全是青的红的伤痕。”
“我这才明白,她定是被刚才那贼人欺负了!我当时要报案,可小姐死也不允,她甚至还不允我告诉老爷夫人。”
“那个人是张忠吗?”肖寒终于又问道。
“嗯,一个月后小姐发现怀孕了,事情越来越麻烦。其实,张家在洪关镇还过得去,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张忠本就是个流氓,更何况他还有妻室,所以,孩子是万万不能留的,小姐这才叫我去买了堕胎药。”
小翠说到这里,顿了顿:“堕胎药吃下去,当时的确是见红了,我和小姐也不敢找大夫,以为孩子已经流掉了……可谁知道你尸检时,居然说小姐肚中还有孩子?”
面对小翠的疑惑,肖寒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之后,张忠有没有再去找过乔小姐?”
小翠摇了摇头:“没有。从那之后,我一直关注张府的消息,但我们一次也没见过他,直到镇上传出他失踪了,我才告知了小姐。”
“张忠是一个月之前失踪的,你家小姐在这期间有没有出过府?”肖寒又问。
小翠又摇了摇头。
“看来张忠的失踪与乔小姐没有关系。”肖寒心底暗道,“可是问题又来了,这乔小姐又是怎么死的?莫非……”
肖寒心底有一个疑惑,但她没说出来,直到……
“你认为,乔小姐的死与张忠有关?”肖寒问道
“一定是他。”小翠恨恨地道:“镇上有人传言他已经死了,依我看,他绝对没死,祸害遗千年,他那种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死掉?反倒是我家小姐……可怜哦!”
说到这里,小翠又哭了起来:“你一定要帮我抓到他,这种人活在世上,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
“乔小姐收到的那封信是谁寄的?就那封差点被你烧掉的信。”
“我也不知道,那封信是半个月前一个姑娘送过来的,指名道姓要给我家小姐,我就收了,可是,我不识字,也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我只记得,当时小姐看完信后,一直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你还记得那姑娘的模样吗?”肖寒问道。
“矮矮瘦瘦的,穿得跟我差不多,应该也是个下人,不过有一点,她的颈子上有一块儿鸽蛋大小的红色胎记。”小翠回想了一会儿,说道。
“红色胎记?”
“嗯,有这么大,圆圆的,左耳下来一公分的地方。”小翠比划道。
“她就只送来这一封信吗?还有没有别的?在这之后有没有再来过?”
”没有。”
“没有……没有……”肖寒自语两遍,忽然问小翠:“你觉得这封信会不会是张忠写给乔小姐的?”xǐυmь.℃òm
“不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失踪了。”小翠回道。
“那林之兰呢?就是张忠家里的妻子。”肖寒又问。
“那个人那时候已经死了,况且,她也不知道我家小姐和她丈夫的事情。”
“可是,写信的人到底是谁呢?”肖寒又喃喃自语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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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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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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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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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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