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以后都不跟自己来往了?沈河越想心中越是沮丧,反倒生出一种不吐不快的情绪。可能使最后的机会了吧,在分开之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算是给自己一个了结。
白轶沉静的说:“想说就说吧。”
沈河鼓足勇气转过身,认真的看着白轶说:“我喜欢你。”
白轶笑着伸出手,放在来沈河的左胸。
“心跳很平稳。”白轶感叹着,笑了一下。
有时候人的身体并不跟随特殊的情节给出反应。预想中此时沈河应该脸红心跳血压升吗?他也觉得理应如此。
沈河的大脑好像跳出了此时的场景,神游在外。变得出离又冷静得可怕。正如白轶探查的,他的心跳依然很平缓的跳动着。
他一时无法做出反应,沉默的坐在那里。
反倒是白轶的反问让他自己都心生怀疑,让他一再在心里确认自己是不是一个感情空白的人。
他想说些什么,想知道白轶的态度。一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两个人陷入沉默。
白轶摆了摆手,说:“你让我想一想。”
她想给自己一些时间,来理清楚两个人的状态。这么多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做决定。
眼下沈河又像是一个乖宝宝,并没有主动的冲劲。每一次都是自己放开一个缺口,他才能进来一些。
白轶需要一个主动的人,让自己不那么累。
窗外下起来学,白轶转过头,说:“我问你,如果我说,我们做回朋友,你愿意吗?”
白轶的话像是惊天霹雳,刺中来沈河的内心。
那刚刚的举动算什么呢?他本以为这是成功的开端,没想到成了结束的告别。
那一刻他心里说出一种滋味,那是他没经历过的情绪。有一点苦涩,又有一些不知所措。
他是应该以得到了白轶的一个吻而开心,还是应该为了她的来了又走而难过?
百感交集之中,万种情绪一起袭来。
眼泪在沈河的眼圈中打转,他不明白既然不打算答应自己那刚刚为什么又做出这样的举动。
“好啊,好。”沈河低沉着声音说着。他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将头仰起。
他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拼命的眨着眼睛。可是泪水还是满溢出眼眶,他只好将脸测过去。
“你知道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吗?”
白轶的心被刺了一下,她看着沈河受伤难过的样子,十分心疼。
恍惚间她觉得就是因为沈河在她面前展现出了柔弱,所以才打动来自己。他故作坚强,明明都照顾不好自己,却偏偏照顾到了她的生活。
她伸出手,将沈河的脸捧住。
“你别哭好不好?都是我的错。”白轶自责的看着他。他不想让沈河伤心,她舍不得。
看着白轶落泪,沈河心中释然了许多。毕竟白轶曾经为自己伤心的哭过,即便是没有在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自己还要有什么别的企图吗?能让白轶落泪,沈河已经满足也不敢再奢求其他。
沈河用手胡乱擦了把眼泪,笑了出来。
白轶哭的更加惨烈,抽泣着说:“你看我哭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笑有时候未必代表着快乐,它可以替代很多情绪。
沈河擦去白轶脸上的泪水,他想将泪水亲干,但是没有勇气那样做。
“别哭啦,我们还是好朋友嘛。”他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白轶被他逗笑,拿纸巾擦着眼泪,带着哭音说:“有一个朋友容易嘛,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琇書蛧
沈河无奈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狠心的话。他拍了拍白轶的肩膀,沉默的看着她。
“我先回去来,太晚了,你赶快上去休息吧。”白轶强打着精神,跟沈河告了别。
这一夜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睡觉,完全失去了睡眠。
第二天,白轶跟章程安请了假,夜里熬得太晚,而且那时候太想见见沈河,搞到清晨才回家,第二天头晕目眩,章程安听完立刻准假,自己代替白轶去走出版的额流程和手续。
白轶在家里睡到天昏地暗,一睁眼,已经是下午四点。
有谁说,傍晚时不属于白天和黑夜的时刻,在这个时候,人会看见一写不属于人世间的东西。而此时白轶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呆呆地望着远处天边绯红的晚霞,忽然觉得心里很平静。
自己这样一个人,在北京这样的地方自给自足的生活,没人的时候一整天不说话,却也不会寂寞。
这个城市不会令身处其中的人觉得孤独是可怜的、可耻的,反而给这样的人很多的便利与温暖,让一个人,也可以在这里丰盛的生活。
这座城市虽然大、冷漠,但是它包容每一种价值观,也让每一个关于生活的选择都可以不必羞愧。
转眼就到了高井的生日晚宴。白轶一身白色真丝长裙,包裹着玲珑剔透的身段,在这种充斥着大佬的场合,白轶选了一双银色的jimmychoo,散开长发,略施脂粉,清新脱俗。
照旧在车里放了一双平底鞋,也照旧亲自去酒店接高井。
老太太今天也是一身红衣,中式马褂襦裙,端的是旧时皇亲国戚当家祖母的既视感。今天这种场合,较之前一次的新书发布会要低调很多,格调也相对的高雅很多。请的媒体也都是一些高层,所以相对也不会出现闪光灯噼里啪啦乱闪的情况。而摄影摄像师,选的也是一个偏文艺系的团队,首席摄影师是无用的御用成员,在这场活动开始之前明月就已经开始调查来宾的资料。
用他的话来说,见客户之前的功课非常重要,你只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能抓住一个人面部的灵魂,才不会只局限在自己的逻辑里,只拍的出千篇一律的照片。
对于无用来说,上一次是在读者和观众之中打造无用的影响力,那么这次才是真正让无用的根基打稳的一仗。请的都是老太太多年未见的朋友们,这些人一个个在政商界也都是大佬级别的存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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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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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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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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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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