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杀了她,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
是沈青行,他顾不了许多,冲上前抱起温糖,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
许媚还想捡起水果刀,一只穿皮靴的脚将近在咫尺的刀踢飞,许媚抬起头,只见一群便衣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个男人向许媚亮出警官证,“这里是烟荆市江北区公安分局,我们怀疑你涉嫌盗窃和故意伤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随着许媚被捕,盗窃案至此真相大白,在拘留所,许媚对自己盗窃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承认自己对沈青行因爱生恨,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关注沈青行的生活,也许是机缘巧合,温糖与沈青行相识的酒吧,正是许媚上一份工作的场地。
正因如此,狂热的“私生饭”许媚得以通过跟踪打探等方式,摸索到温糖的家,并且实施盗窃。
温糖喝了搀过迷药的茶水,昏昏沉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正在沈青行的车上。
沈青行一心看路,全然没注意到副驾驶的温糖已经转醒,黑夜中他的侧脸如同精致的剪影,温糖坐直身子,晃了晃浆糊一样的脑袋,揉着眼睛轻声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醒了?”沈青行侧过头看她,低垂的眸子里写满怜惜,“头还疼吗?”
“有点。”温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沈青行宽大的外套,索性把外套裹得更紧,往副驾驶里又缩了缩,问他:“你不应该在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青行忽就楞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道:“我要是不突然回来,你现在就没命了。”
明明说着责怪的话,语气却比平时更温柔,“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幸好我去得早,要不然……”
她的唇如蜻蜓点水一样吻在他脸上,将沈青行原本要说的话通通噎了回去。
“我知道。”温糖昂起头看她,小鹿一样的眸子里盖着氤氲的水汽,她说:“幸好有你在。”
“明天是经度的年会,咱们一起去,好不好?”温糖提议。
她看一眼手机的时间,捂着嘴吃惊道:“呀,早过了十二点了,不是明天,是今天晚上。”
沈青行并未第一时间应允,而是思索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看见她殷切的目光,心头一软,这才点头应下:“好,我陪你去。”
“再睡会儿吧,还有很久才到家呢。”他空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明天我给你化妆好不好?”
温糖欣然同意,然后闭上眼小憩,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
沈青行的手机响了,铃声刚发出不到一秒,就被沈青行手疾眼快掐断,他长舒一口气,又望了一眼身旁的温糖,生怕手机铃声扰了温糖的好梦。
不一会儿,祝澜的短信发过来,“沈青行,你搞什么啊,现在公司找你都要找疯了。”
紧接着又来一条:“上级要处理这件事,你不在我们怎么办?”
接二连三的短信轰炸纷至沓来:
“哥,我管你叫哥行不行,你别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啊。”
“违反塔台命令也没什么,大不了罚点奖金,你先回来行吗?”
沈青行拿着手机沉吟良久,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最后只好点了关机。
温糖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走出卧室,见沈青行正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炉上小火正煨着红枣枸杞粥。沈青行则站在水池旁刷碗刷的出神儿,连温糖已经站在他身边都全然不觉。
温糖伸出两只手,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粗着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睡了这么久,胃肯定不舒服,快吃饭吧。”沈青行反常的回避了她的恶作剧,从手边捡出一副碗筷,又在清水下涮了两遍,这才舀出一碗粥交给她,“吃饱了去挑一件礼服,一会儿我去给你化妆。”
“没意思。”温糖嘟着嘴抱起粥碗,想到沈青行一定也忙了一天,关切问道:“你不吃吗?”
“我不饿。”他道。
温糖总觉得他哪里有点怪,可是又说不上来。
为了和沈青行的西装相衬,温糖特意选了一件同色系的烟灰色长裙,妆画好了,温糖拎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两圈,兴奋的问:“好看吧?”
“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心里慌慌的。”温糖凑到沈青行面前,即便她穿了八厘米的高跟鞋,和沈青行站在一起,也只堪堪到他鼻尖,便昂起头看着他的脸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为什么这么说。”他揽住她的腰,问。
“我也讲不清楚,就是心里发慌。”想了想,温糖忽然失笑:“你上次给我化妆就出了意外,这次化妆,不会也有意外等着我吧?”
沈青行却顾左右而言他,“时间快到了,咱们先出门吧,到那再说。”
温糖只好悻悻跟着他下楼。
年会会场本身一团和气,无非是吃点自助餐,喝点酒水,员工之间表演几个小节目,年年都是一样的歌舞,温糖早就看腻了,一心等着最后的抽奖活动。
不过今年因为带了男朋友,所以也比往年多了不少乐趣,至少在华尔兹乐曲响起的时候,温糖不必像往年一样蹲在角落里,一脸幽怨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吃蛋糕。
童弥早早就到了,穿着一件明黄色的礼服在会场里转来转去,看到温糖和沈青行,还上前打了个招呼,“温糖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好戏都错过了。”
“什么好戏?”温糖挠头,“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刚才老板被人泼水啦!”童弥压低声音说:“有一个姓李的实习律师,听说是韩伽南不让她转正,年会辞职加泼老板水,啧啧啧,韩伽南脸都绿了。”
“噗嗤——”
温糖哈哈大笑,道:“我早就和韩伽南说,不要招一些奇葩进来,那个小李我见过,官司打得不怎么样,心气儿倒是挺高的。”
说曹操,曹操到。韩伽南新换了套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童弥身后,恐吓道:“说我坏话,嗯?”
童弥当即吓得一个激灵,躲到温糖身后,“温糖姐,他他他什么时候来的啊。”
温糖略一思索:“嗯……就是在你说他脸都绿了的时候。”
韩伽南并不打算和她计较,目光落在温糖身边的沈青行身上,伸出手道:“沈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上次戒网中心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谢你。”沈青行与他握手,却听韩伽南压低声音,似笑非笑的,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沈先生印堂发黑,看来近期运气不旺,怕是要吃官司。”
沈青行脸色一变。
偏偏温糖还毫无察觉,兴冲冲的问韩伽南,“喂,今晚上的特等奖是什么啊,我听说是一台车,真的假的啊?”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童弥嬉笑道。
“就是财管那边的王姐啊,刚才听她议论来着,我也不确定听没听清……”
温糖话音刚落,会场大门倏然打开,三五名警察径直走到沈青行面前。
“你是沈青行吗?”其中一人亮出警官证,这画面沈青行无比熟悉,凌晨时他刚刚经历过一遍,没想到十几个小时后就轮到自己身上。
温糖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听沈青行沉着的答:“对,我是。”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涉嫌触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现在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请问是否方便和我们回去一趟?”
“走吧。”沈青行好像早已料到这个局面,连辩解的话都没多说一句,反倒是温糖不明所以,急着为他说话,却被韩伽南生硬的拉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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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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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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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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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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