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特理由让安雅瑜目瞪口呆,停了半晌才点头,“好。”
宫池鸫拿了一张白纸,找侍者要了支笔,递给安雅瑜,“请安小姐将那人的名字写在上面。”
林幽兰气哼哼地说:“你这是在防我呢!”她一推椅子,“我去趟洗手间!”
安雅瑜迟疑半晌,落笔写下,将白纸折好递到了宫池鸫手上,宫池鸫打开看了一眼,轻轻点头,从衣袋摸出个打火机来,点燃了白纸,看着那燃烧的火焰,轻声说:“原来我们想的一样。”他注目于她,“安小姐,这段日子你在林三爷身边,想必危险万分,只要你有所求,我必当尽心尽力帮忙!”
安雅瑜轻声说:“多谢宫池先生。”
宫池鸫忽又一笑,“原来你与林三爷订婚,真是假的!”
安雅瑜避而不答,只皱眉,“宫池先生不是说有条线索吗?”
宫池鸫心情大好,“的确有,林三爷派的人四处寻找那受重伤的凶徒,医院等地都找遍了,可黑市的医生他可没办法找到,可巧的很,这方面的消息,却迟早都会传进我的耳里的。”
安雅瑜坐直了身子,“他是谁?”
“我有个姓李的老朋友,是个外科医生,早些年治死了人,不能当医生了,来到中国混口饭吃,专医治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前几日,刚刚送走了一位刀伤病人,可惜的是,那病人伤好之后,就痛下杀手,杀死了李医生,但那人在老李家住了那么久,多少会有些线索留下,安小姐,我今日来,也想请你帮个忙,替我查看一下他的住处,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也许被你一看,他的身份就能查出?”
安雅瑜这才明白,原来他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李医生怎么死的?”安雅瑜问。
“我那老朋友还真傻,治好那人之后,还用车送那人离开,半路上就出事了,在马路上和一辆黄包车相撞,黄包车扶手刺进了李医生的心脏,使他当场死亡,事后说是小车的刹车失灵,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可他载的那个人,却消失了。”
安雅瑜一惊,原来那起马路撞车之案还有这样的内情?看来这单车祸并非偶然事件,每件都有其内在的联系?
“宫池先生是否从他的熟人当中找寻过线索?”安雅瑜问。
“你的想法,并非没有可能,我那老朋友平时为人谨慎,照道理来说不可能让陌生人住在他家那么长时间的,可我查遍了他的熟人,也没找到那人半点线索。”
“他居住之处,有没有人收拾过?”安雅瑜问。
“没有,我那老朋友死了之后,我就叫人把他的房子封了。”宫池鸫站起身来。
安雅瑜也跟着站起,林幽兰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两人想走,忙走过来问:“你们这就走了?”
安雅瑜看了她一眼,有些迟疑,想了想说:“六小姐,你先回去吧,我和宫池先生有些事要做。”
林幽兰一怔,想要反对,看了一眼安雅瑜脸色,喃喃地说:“雅瑜姐,这个人可不是好人,你跟他一起出去?”
安雅瑜心底涌股烦躁,“六小姐,我去哪儿,不用向你备报吧?你自己回去吧。”
林幽兰满脸委屈,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往门口走。
宫池鸫侧身让她走出门,来到门外,才轻声说:“安小姐,这位六小姐跟你跟得这么紧,难道其中就没有其他原因?”
安雅瑜想起心中那隐隐的猜测,心底又股起涌烦闷,她回头,就见林幽兰站在餐厅之中,水晶灯发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原本是璀璨夺目的,却让她隐隐感觉到了一股萧瑟之意。
她回过头来,不愿深想,只说:“走吧。”
宫池鸫只轻叹了一口气,招手叫了车过来。
等车的功夫,安雅瑜一眼望见林泽夫一身便装自街道对面走来,不由也叹了口气。
宫池鸫就笑了,“我还想着林三爷什么时候到呢,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
安雅瑜挑起眉头,“你知道他会来?”
“当然,他怎么能放心咱们俩独自相处?”宫池鸫呵呵了两声,见车子到了,也不上去,只站在车旁等着。
林泽夫沉着脸直走到两人身边,宫池鸫便拱手,“三爷,正要找您,您这便来了,正好,我有事想请你帮忙,走吧。”
安雅瑜向他微微点头。
他一言不发,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宫池鸫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安小姐,林三爷可真会暄宾夺主。”
他认命地坐到了驾驶位上。
安雅瑜惯常坐到他的身边,向他解释,“宫池先生找到了些线索,和袭击我爹的那帮凶徒有关,我和他去看看。”
林泽夫只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车内的气压无端端低了起来,安雅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以对。
宫池鸫专心开车,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东昌路一个一座二层红砖小楼,把车子停在楼前,告诉他们,“我那朋友就住在楼上。”
楼下是一间裁缝铺,安雅瑜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老板,跟着宫池鸫往楼上走。
楼梯口有两个身穿短打装束的人守着,见宫池鸫上来,向他拱手,“老板,没人来过。”
宫池鸫点了点头,吩咐他们把门打开,介绍说:“自出事之后,我就让人守在这里,屋子里没人动过。”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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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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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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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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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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