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开始发红,牙帮咬得咯咯作响,“从小,她就说我没出息!比不上人家,没办法替她争!她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她在外偷人,让我成了杂种,爹一定会把我赶出林府!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她让我不好过,我让她也不好过!这一次好了,我看她怎么骂我!我使劲地把她的头按下,按进水里,她慢慢停止了喝骂,正巧这时,我听到了喇叭声,知道爹来了,大惊之下,只好把衣服除下,丢到窗外去!”xǐυmь.℃òm
林大帅眼神阴冷,冷冷地看着他,“这么说,你真不是我的儿子?”
林顾夕脸上现了哀切之意,“爹,我不知道,这都是三哥编出来的,我是您的儿子,一定是的!”
林大帅就转头问林泽夫,“老三,你到底托人跟他说了什么?”
林泽夫拱手说:“爹,我这么做,确实是逼不得已,我得知五娘在外边的承德当铺有入股,承德当铺老板受了她的指使,四处搜罗那残瓷的消息,我想林府里那隐藏的艺伎或许和她有关,又得知承德当铺老板还真搜罗了一片残瓷,今晚会和五娘相会,五娘是长辈,我不敢贸然行事,于是让四弟前来,想不到四弟误会了……”
林顾夕愕然睁大了眼,“什么误会,明明是你,就是你,无中生有!”
林泽夫语气淡然,“四弟,也许是我手下人办事不妥,把消息传达错了,才让你生了这么大的误会,竟然害死了五娘,对不住。”
林顾夕呵呵笑了两声:“你让我杀了我娘,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三哥,你还真是轻描淡写!”
林泽夫冷冷地说:“如果不是平日里你和五娘积怨颇深,就凭那几句话,你怎么会痛下杀手?四弟,五娘可是你的亲生之母!”
林大帅阴冷着眼眸看他,越看越觉他不是自己生的,心想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首鼠两端的儿子来?可林泽夫说的话似是而非,他又不好再询问下去,强压了心头厌恶,说:“老四,既是说清楚了,你失手杀了你娘,原也是你娘太过贪心,想从中捞上一笔,家丑不可外扬,此事我不便再追究了,只是你不能待在林家了,先去乡下避避风头,养养你自己的性子,好自为之吧!”
林顾夕瘫软在地上,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爹,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三哥说什么你都相信,为什么你这么偏心?爹,我不服!”
两名士兵进来,把他拖了出去。
林大帅满脸厌烦,对林泽夫说:“老三,这事你好好儿处理,别传出什么不利于林家的话来。”
林泽夫点了点头,“爹,你放心,五娘心疾之症发作,在浴室失足跌倒,医救无效而亡,下人会口径一致的。”
林大帅满意地点了点头,往门口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对了,那承德当铺掌柜,好好查一查!”
林泽夫点头应了,送林大帅出门。
走至门口,却有小丫环匆匆跑了来,大声禀报,“大帅,二太太六姨太来了。”
果然,林二太太与六姨太相携而来,还没走近门口,六姨太就挥着帕子哭了起来,“五姐,五姐,你怎么了,你死得好惨!”
林大帅满腹被戴绿帽子的怨恨无从发泄,这下子找出突破口了,上前就是一个大巴掌,把六姨太打得头一偏,原地打了两个圈儿。
“闭嘴,你想天下人都知道帅府出的丑事!”林大帅冷声利喝。
六姨太捂着嘴不敢置信,林二太太忙上前扶住她,“大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妹怎么死的?我们刚才看到老四被押了出去,这和老四有关吗?”
林大帅一甩袖子,“问你儿子。”
说完,怒气冲冲地被士兵簇拥着离去。
林泽夫走了过来,语气温厚,“娘,六娘,这大半夜的,你们来做什么,五娘犯了点儿小错,四弟太急躁了,竟然失手杀了五娘,这事不能外传,六娘,你别怪爹心急。”
六姨太拿手帕拭着嘴角的血,含糊不清地应了。
林二太太脸现了丝悲凄:“你五娘真的死了?”
林泽夫点头,“被四弟割破手腕,将头按在水里窒息而死,其详细情形,涉及机密,我就不便向娘你细说了,总之,这是一场误会。”
林二太太愕然地问:“那你四弟会怎么样?”
林泽夫说:“爹让他去乡下住一段时间,修身养性,他手头上财务司的事,只怕要交给别人来做了。”
林二太太神色黯然,“家里怎么会出这种事,这段日子,可真是多事之秋。”她一眼瞧见安雅瑜在台阶上站着,低声问,“这件案一定又是安大小姐协助你破的了?老三,倒是娘弄错了,你离不开她。”
林泽夫语调极轻,只让林二太太听得见,“娘,我的确离不开她,所以,娘别再另生枝节,让人找她的麻烦了,这林府出的事够多的了。”
林二太太眼睛一凝,成了一条细线,刀尖般往站在台阶上的安雅瑜看去,转眼收回目光,也轻轻地说:“瞧你这孩子,你说什么呢?有这么跟你亲娘说话的?管你那份闲事,我还不如打几盘麻将,好了,夜深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她和六姨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林幽兰走到安雅瑜身边,见她望着林二太太的背影,也跟着看了两眼,说:“我爹那人就是那样,除了对我娘还好之外,其他的几位姨娘,高兴时宠上了天,不高兴顺手就是一巴掌!”
安雅瑜恩了一声,“你爹对二太太真好。”
“是啊,确实是好,虽然他娶了不少人回来,但最喜欢的,还是我娘。”林幽兰说。
等到林泽夫把后续之事处理完,已经到了下半夜了,他走进客厅,把帽子取下,顺手递给了安雅瑜,瞧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安雅瑜接过帽子,挂在帽架之上,顺手沏了一杯茶,摆放到他的桌前,这才问:“三爷为何朝五姨太下手?”
林泽夫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微微一笑,“还是白副官砌的茶好喝。”
他笑容清朗,如雨后洗过的湖面,可映得出她的影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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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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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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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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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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