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芝冲了过来,尴尬地对林泽夫说,“三爷,请见谅。”
林泽夫微微点头,丫环已冲向了屏风,“八公子……”忽然间,她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丫环转过屏风,惊慌失措,向王兰芝说:“不好了,九姑娘,八公子不见了。”
林泽夫站起身来,往屏风处走,丫环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手足都在颤抖,“小公子失踪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是被鬼带着了?八公子丢了,老爷会打死我的,我也不活了……”
说完,头一冲,就往屏风处撞了过去。
王兰芝急走几步,拉住了她,可丫环身子往前冲,力量极大,将王兰芝带着往前冲了两步,两人身子一倒,往那雕着石花的屏风撞了去。
安雅瑜鼻子一抽,忽然闻到了股轻微的火药味,她急道:“别过去。”
林副官却已经腾空而起,一个飞跃,手掌一翻,拉住了王兰芝的手臂。
那丫环冲势未歇,林副官一翻掌,打在两人手臂交接之处,丫环直撞上了墙。
林泽夫反应极快,早在安雅瑜发出示警之时,就一把揽过了她,抱着她急步后退,几个翻滚,将她压在了身下。
忽然之间,几声如闷罐子丢到地上的爆炸声响起,呲呲声中,无数的飞钉四射而至,夺夺连声,钉满了这三丈范围内每一处地方。
安雅瑜被压在林泽夫的身下,毫发无损,她感觉到了身上的重量,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林泽夫撑着身子坐起,让她出来。
安雅瑜赶紧检查林泽夫身上,“三爷,您受伤了没有?”
林泽夫说:“幸亏你示警得早,我没事。”他缓缓地拔下了手臂上一颗铁钉。
安雅瑜愧疚不已,用手按住他的伤口,从衣袋里拿出块手帕来替他包扎,“三爷,您自己避开就是了,我能自保的。”
林泽夫哼了一声,“你蠢头蠢脑的,能避得开?”
林副官和王兰芝缩在石桌后不远处,闻言站起身来,“我们没事。”
两人捂住手臂,手臂之上鲜血淋淋,钉了好几颗铁钉。
那丫环离得近,身上如刺猬一般钉满了钉子,早已经气绝多时了。
王兰芝忍着痛,惊慌地问:“八小叔呢,他真的不见了?”
正说着,一个稚嫩之极的声音响起,“我在这儿啊,你来捉我啊!你瞧,我找到了宝藏了。”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石桌边,手里拿了一个红色木漆盒子,他抱着那盒子跌撞着走向了几人,伸出手,举高了,递到林泽夫的面前,“大姨,我找到宝藏了。”
安雅瑜虽心神未定,可不知道怎么的,脑中灵光一闪,叫道:“别揭那盖子。”
八公子却已经把那盖子揭开了,箱子里有物一弹,飞快地向林泽夫的面门飞了去,林泽夫急退,身子像轻烟一般往后飘去,那物如影随至,直逼他的面门,忽地,屋脊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一挥手,一柄短刃闪着白光往那物击了去。
安雅瑜心中不安预感更甚,一声尖叫,“别!”
可白光已经击中了那物,那物夺的一声,在半空之中忽然炸开,又是无数细碎之物破空四射,直飞向了林泽夫。
惊呼声中,林泽夫顺手拿起墙边扫帚,双手一旋,那些碎铁状物被撞得四散而落,他再退两步,这才站定了身子。
举起手腕,赫然有两颗碎铁钉在其上。
转眼之间,手腕就青肿了起来。
安雅瑜惊呼失声,“有毒!”她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腕。
“炸弹之中有铁屑,是特制的!”林泽夫说。
王兰芝和林副官也围拢过来,八公子却呆呆地站着,忽然之间,哇哇大哭了起来。
蓝屋的人早被惊动,从四面八方而来。
屋脊上站着的人却目光莫名,忽地一跳,跳了下来,林副官拔出了手枪,对准了他,“你是谁?”Χiυmъ.cοΜ
他脸上蒙了布巾,头上戴着帽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说:“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他,这是解毒剂,无论什么毒,都能保三爷七日性命,请放心,我会找到真正的解药的。”
说完,一抛,把那药抛向了林副官,林副官接住了,他身子后退,几步飞跃,攀上了院墙,不见踪影。
林副官收了枪,拿了那瓷瓶,目光迟疑:“三爷,这药?”
林泽夫的脸一转眼就蒙上了青色,他点头,“能吃。”
林副官忙倒了一颗出来,林泽夫接过,送进了嘴里,就着安雅瑜递过来的水,一口咽下。
王兰芝插不上手,急得眼泪直冒,“三爷,三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安雅瑜说:“王姑娘,请您马上派人请医生过来。”
她这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踉跄着去了。
八公子见无人理他,依旧张大了嘴号哭。
王启山与胡蓝从长廊边急跑而至,胡蓝把八公子搂在了怀里,上下打量他,“儿子,你怎么了,还好吧?”
八公子哭哭泣泣地:“娘,娘,我打到宝盒了,宝盒会飞……”
王启山则几步走到了林泽夫跟前,“怎么样?”
“三爷中了毒。”林副官脸色沉重。
王启山眼眸阴冷,视线从躺在屏风下边的丫环尸首之上一扫而过,又在抱头流泪的母子身上停留片刻,这才转头,叹息,“千防万防,始终没能防得住。”
林泽夫说:“王老,不怪你。”
安雅瑜见他刚刚泛青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微微松了一口气,从林副官手里拿过那药盒,微微一惊,手一松,那药盒从她手里跌落,林副官顺手一抄,把那药盒接住,责怪地说:“小白,你怎么了,这可是三爷救命的东西!”
安雅瑜说:“对不起,我失手了。”
林泽夫与王启山对望一眼,“这药盒有什么问题?”
安雅瑜说:“我只是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药盒,是用失传已久的工艺制成,单单这个药盒而已,就已经价值不菲了。”
她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不通,停了下来。
王启山却扶着林泽夫坐下。
林副官听得抓耳挠腮,说:“小白,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出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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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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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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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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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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