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已冷,路上的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酒吧的生意寥寥,有几家规模小的酒吧索性早早关了门。
有几家酒吧门口却依旧停满了车,里头的灯红酒绿跟外头的清冷寂寥形成很鲜明的对比。m.χIùmЬ.CǒM
徐图图坐在一旁喝下一杯饮料润喉,她已经连唱五首歌,嗓子有些发干。
当时答应高总过来帮他的酒吧顶个台柱子的位置唱唱歌,没想到这一站就站到现在。高总见她人缘好,自从徐图图来了之后,酒吧的生意貌似也好了不少,一时高兴,不肯让徐图图走了。
徐图图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加上晚上偶尔过来唱唱歌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工作生活,于是就答应下来。
高总急匆匆走进来,脸露歉意,但却好像遇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在原地踟蹰半天憋红了脸也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徐图图帮他开了个话头。
高总终是为难道:“刚来了几个贵客,点名要你出去唱。”
“不是说今晚就唱五首吗?这是老规矩呀。”
这家酒吧的驻唱歌手有三名,今晚是徐图图跟另外一名女歌手轮流上去唱,徐图图一向唱不超过五首歌,老顾客们也知道这个规律,谁也没为难过。
看来今晚来的这名宾客是故意来找茬。
“这几个贵客实在有些难搞——”
察觉到高总的脸色有异,徐图图问多一句,“高总认识他们?”
高总立马耷拉下脸,“何止是认识——图图,今晚无论如何你都得出去唱啊,不然他们真的会砸了这个酒吧。”
徐图图疑惑地看着高总,高总叹口气,“其实我们上一个驻唱歌手就是被他们这样给欺负走的。”
“他们是谁?”
“就这一带特别出名的混混,为首那个叫龙哥。之前他们经常来我们这,老喜欢点一些乱七八糟的歌曲让我们的dj播放,如果谁不愿意唱,他们就大吵大闹的羞辱。”
徐图图长长地哦了一声,正准备抬步往外走。
高总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拦住她,“图图,我知道我们这个酒吧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这次真的要拜托你帮帮忙!!”
徐图图无语两秒,“我本来就准备出去唱歌啊,他们不是想听吗?让他们给钱,我就唱啊。”
高总闻言倏地站起身,一脸苦闷立马笑靥灿烂,“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徐图图简单补补妆,走上台,简单的舞台灯打在她脸上,让她眼睛微眯,待灯光暗下,她看到坐在舞台正中央那桌人,为首那个一脸嚣张看着自己的人,应该就是高总说的龙哥了。
dj的音乐声响起,龙哥摘下眼镜,挑衅又嘲讽地看着徐图图。
徐图图的脸色忽而刷白起来,记忆中,那扇本以为已经被她用重重枷锁锁上的耻辱大门轰隆一声,被打开来,里头关着的绝望、羞耻和惶恐倾数飞出来,她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幻莫测,忘了开口,任由dj一直冲她使眼色,台下的观众也察觉到异样,诧然看来。
龙哥并没有认出她来,见徐图图就只是傻傻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们纷纷起哄,“哇,龙哥,你看那个女的,站在台上直勾勾看着你,这是迷上你的节奏啊!龙哥的魅力果然厉害!”
“龙哥,还不赶紧把她带走,这妞看起来虽然小了点,但姿色还不错,尤其那身材……”
徐图图仿佛没听到这些调侃之词,双手微微发抖,脸色愈发难看。
是他,是他,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龙哥听了兄弟的起哄之词,一时心花怒放,再看徐图图,那眼神似乎并不像兄弟们说的心神荡漾,但是那模样看着还不错,身段婀娜,该丰满的丰满,该瘦的瘦,打量几眼之后,龙哥心中的邪念大起,站起身来,“美女,待会唱完下来陪哥聊聊!”
其他人很大意见,纷纷嘘声让徐图图下台,“瞎杵在台上做什么?快唱歌啊!”
“不唱就下来!”
徐图图深吸口气,深深鞠躬,“不好意思,今晚不唱了。”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转身离去。
到了后台,看到呆若木鸡的高总,她面露歉意,“高总,抱歉。今晚状态不好,实在唱不了。”
高总张张嘴,看看外面意见满满的人,再看看神色不对的徐图图,想责怪又责怪不出口,挥挥手,“这、这……哎,算了,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
徐图图还是非常抱歉地弯了弯腰,几近仓皇地逃出去。
跑到门口,一只手突然拦住她的去势,本来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她吓得大叫一声,反而把来人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快出来?”
原来是林战。
林战见她脸色苍白得可怕,“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家。”
林战二话不说,拽起她的手,“我送你回家。”
这半个月,林战每天不是到工作室接她就是来这酒吧接她。自从她跟易淮年分手后,他就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变得比以前更加浓烈。他的心意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酒吧看门口的保安都劝她不如从了他。只是倔强如她一直不肯松口,婉拒了无数次,宁愿坐公交车也不愿意坐上他那辆高调又拉风的跑车。
但今晚她实在太累了,没有再拒绝,跟着他往停车场走去。
忽然,停车场前方传来一群人的喧哗声,徐图图的脚步一顿,不肯往前了。
林战回头看她,觉得今晚的她实在反常得很。
徐图图上前两步扯住他的衣角,“我、我突然想喝点东西。”
林战扬眉,下巴一动,“走呗。”
他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徐图图的表情似乎很恐惧某件东西,看她的眼神,就跟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让他怜惜又心疼。
该死的易淮年!他忍不住又嫉妒起易淮年来。
林战心里突然一动,往前面那几辆正发动的汽车看去,徐图图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很快又恢复平静,挡住他的视线,索性拉上他的手,把他连拉带扯地扯出停车场。
刚走出停车场,那几辆汽车发动机轰轰作响,呼啸冲了出去,徐图图远远看到坐在副驾驶位上龙哥的脸,心乱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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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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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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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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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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