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袁薏一直没与苏邵安见面,她忙忙碌碌,有时候会把这个人忘在脑后。这种感觉让苏邵安很不高兴,却又无能为力。
一天夜里,工作一天的袁薏已经睡下。却被拧动门锁的声音弄醒。她还未没来得及开灯,便看见一个人影晃动。
袁薏吓得一声尖叫,抄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向那人砸的一瞬间,灯被打开了-----苏邵安揉着额头,喊了句:“是我。”
“变鬼了你!大半夜出来吓人!”袁薏捂着心口,眼眶微红,又抄起拖鞋扔过去。
“出血了!”苏邵安盯着手掌上的血迹,径直走到床前将女人钉在枕头上,喘着粗气道:“越来越厉害了你!”
“你回来也不说一声!万一我刚才扔过去的是把刀呢!”她咬着牙瞪着他。
“米兰分部临时有事我才回来的。没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对。”他就喜欢她牙尖嘴利的模样,“这不是受到惩罚了?!”说着,他指指额头的伤口。
苏邵安成功把袁薏的怒气转化成心疼,她凑过去仔细看,然后急匆匆去找酒精和创可贴,拉着苏邵安坐在落地灯下的沙发上涂抹起来。
她皱着眉头,非常认真地用酒精棉签抹伤口。
苏邵安“嘶”一声:“疼!轻点儿!”
袁薏:“上药哪有不疼!”说着,掰过他的脸,“别动!”
苏邵安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就真老实了起来,直到消毒完毕,粘好创可贴。
等他洗完澡走出来,袁薏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趴在床上,显得没心没肺又可爱。
苏邵安躺在她身边,一把将人抄起来按在怀中,闻着她悠然发香,“你一点都不想我?”
“谁说的?”她懒懒开口,“特别想。呜……快睡吧。今天公司的事儿太多,累死我了。”
他含着她耳垂,“自己找的累。”这句话透着负气和心疼,他不禁收紧手臂。
窝在男人温热怀中的袁薏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却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惹得她扭头看着他的脸。
苏邵安见她睡眼惺忪的小模样,心下一软,随手关灯,“不说了,睡觉吧。”
这一夜,他有些不安稳,辗转反侧许多回,到后来直接缩到床的另一侧。
袁薏知道他有股邪火未发,第二天神清气爽地醒来时,她主动凑过去撩拨一把,苏邵安终是把持不住,缴械投降。
苏邵安说过几天是他生日,世安集团要举办个小型庆祝会,实质上是联络政商界名流的契机,借此扩大集团在欧洲的影响力。
他特意道:“程锦也在被邀请之列。毕竟程氏集团在这里影响力很大。”
袁薏眨眨眼:“放心,我想得明白。那杭家的弘大集团不来吗?”
苏邵安:“杭景在。”
袁薏心想这初戏应该挺精彩。
她的手在苏邵安鼻子上游走,“我该给你个什么生日礼物?送你个包?”
苏邵安知道她在开玩笑,无所谓道:“好。你给自己贸易公司拉生意,不遗余力啊。”
袁薏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笑而不语,其实她对苏邵安的生日早有准备。金银珠宝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她思索很久,记得苏邵安说特别喜欢弹钢琴,可是这些年忙公司,技艺都荒废了,再也弹不出像样的钢琴曲。
所以,她决定,在生日当天为他弹钢琴。xǐυmь.℃òm
袁薏没有告诉过苏邵安,自己少年时在父亲的监督下,考到了钢琴十级。父亲出事那天,她正在家里练习,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摸过琴键。
为了这个生日礼物,她已经练习了两个月。这间屋子有一架房东留下的老式钢琴,虽然有些破旧,但音色还不错。
生日会那天,苏邵安和袁薏准备一起出发。
地点在湖区旁的别墅,离市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距离。
临出门前,袁薏接到一个电话,说陈思晴今天情绪非常狂躁,希望她能亲自去看看。
袁薏无奈,安抚了下失望的苏邵安,来不及换下礼服就准备开车赶过去。
苏邵安拉着她;“让司机送你。”
袁薏看看时间:“还是让司机送你去别墅吧。医院很近,我对路也熟悉。去一下下就好了。到时候我还要送你神秘礼物呢。”
她盯着苏邵安不情愿的表情,摸摸他的脸:“乖。”
“你对谁都比对我好。”他笑着抱怨,不舍地放开手,目送袁薏钻进车里出发。
没有袁薏的陪伴,苏邵安兴致缺缺地到了宴会现场。此时时间尚早,只有程锦早早到场,其他宾客还在路上。
程锦一进门,就像女主人一样开始张罗,从会场布置,到小食和正餐,无一不过问。
邵岭东也被邀请到现场。此刻正跟苏邵安躲在休息室聊天,望着门外大厅里程锦前前后后忙碌的身影,不禁感叹:“安安,你给她下过什么灵丹妙药,让程大小姐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苏邵安摇摇头:“我不想评价。随她去吧。”
邵岭东笑:“她倒是比你家袁薏能张罗,适合当老板娘。"
苏邵安不屑一顾:“叽叽喳喳像个鸟儿。闹腾。”
这时,程锦风情万种地走到苏邵安面前:“一起出去看看会场?”
邵岭东嗤笑着看热闹,苏邵安瞪他一眼,懒洋洋道:“不用了。”
程锦不依:“过来吗,瞧瞧我给你准备的生日大礼。”说着,就要俯身去拽苏邵安的手。
苏邵安没能如她的愿,低着头站起来不着痕迹地躲开她,径直往门外走:“我还有事,失陪一下。”
被晾在原地的程锦跺跺脚,转念拦住想躲去露台的邵岭东:“你笑什么?”
邵岭东双手插兜,憋着笑,扬一扬下巴,视线避开程锦:“你何必执着在他身上。以苏邵安的脾气,你没办法的。”
程锦仰着脸瞪着他:“就算他今天不是我的,早晚有一天会留在我身边。”
说完,气冲冲地转身而去。
跑去外面抽烟的苏邵安见袁薏还没到,有些不耐烦,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听。此时天色渐暗,宾客陆续入场,苏邵安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正在这时,电话打进来,袁薏声音很平缓:“着急了?我这就赶过去。”
苏邵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又不安地嘱咐了几句,才放下电话往宴会厅去。今天眼皮一直跳,想喝点酒清醒下。
事实上,远在40公里外的袁薏开车在路上疯狂奔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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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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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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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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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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