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男人都不在,只有姚母和姚殊的两个嫂子,面带无奈地看着院子里这几个难缠的林家人撒泼……
姚殊盈眸闪过一丝寒光,皱着眉出声:“够了!你们想干什么!”
原本嚎叫的林老太听到姚殊的这声吼,突然熄了声。
就像一挂噼里啪啦的鞭炮,响着响着,突然遇到一节受了潮。
王氏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姚殊,尖声道:“好啊,你可算回来了!姚殊,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丧门星、小贱人!”
许久没有同林家不讲理的人打交道,姚殊都有些不适应林老太尖利的嗓门,更别提她怀里的三宝。
婴孩被这声音一吓,登时抖了抖。
姚母原本没有想理会林老太的意思,可见三宝一双大眼睛里蓄起泪水,一下子火了,冲王氏道:“嚷什么嚷?!嚷了一上午,还没有嚷够?若想吵架,滚出我们家吵去!”
王氏原以为姚家人脾气都温和,被姚母这突如起来的一嗓子,一下子打乱了节奏,一时间要骂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呛了一下。
她登时哭道:“好啊,你们姚家仗势欺人,可欺负死我老婆子了啊!”
说着林老太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一边往自己脸上打着耳光,一边哭嚎:“没天理啊!快来人管管这一家子,不孝顺爹娘便也罢了,竟然还这样欺负我老婆子!丧尽天良,下地狱的狗东西!”
姚殊眉头紧皱,心中厌恶不已。
姚家外面围着的人都被她赶走了,也不知林老太这一番姿态,有什么用。
姚殊轻拍打着三宝,一边走上前去,把婴孩交给了姚母,一边语气坚定道:“阿娘,你带着三宝进屋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wWW.ΧìǔΜЬ.CǒΜ
姚母从姚殊手上接过要哭不哭的三宝,顿时心疼的什么也顾不得了:“乖乖,姥姥的乖宝,不怕啊,不怕。咱们进屋!”
姚母哄着三宝,却又不放心女儿,低声叮嘱姚殊:“我带着三宝去玩,这里你若应付不来,不管便也罢了。左右就是撒泼,碍不着咱们什么。”
王氏还在一旁叫嚷着,姚殊只点头安慰姚母:“阿娘你进去吧,我可以的。况且两个嫂嫂也在。”
姚母带着孩子进了屋。
姚殊站在两个嫂嫂身边,冷冷地看着院子里王氏的表演——
只见林老太粗布的衣裳沾了泥,那双干枯长指甲的手上也到处是土,头发散了一半,脸上也是自己抓出来的红痕,又是干嚎又是叫骂个不住,“姚殊!当日娶你进门,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撺掇着我家老大分家,撺掇他不管他兄弟,你真真是个恶狼的心!白眼狼!狠毒!”
姚殊没有说话,好整以暇地站着,听王氏嘴里一串又一串不停歇的脏话。
倒是姚二嫂气不过了,想要理论,被姚殊一把拽住:“二嫂别理她,让她说,说个够。”
姚大嫂脾气和顺,却也被这不讲理的脏话气得头疼:“好在大郎二郎都不在家,孩子听见这个,怎么能行!”
林老太叫骂了半日,见姚殊没有什么反应,便尖声道:“林桡呢?喊林桡回来!他做了官,就不想老子娘了,不忠不孝的狗东西,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姚殊见她竟然还有脸提起林桡,心中无名怒火一阵阵上涌。
她俏脸凝霜,冷笑道:“如今外面乡亲们都散了,你大可不必如此撒泼。便是作秀,也没人能瞧见。若你今日当真想要讲理,咱们就来讲讲道理。”
林老太听见说外面的人都散了,嘴里骂了一句……
她想起身,又因为方才的大喊大叫有些脱力。
只见姚殊一步步上前,明明穿戴的也不是华贵的衣裳首饰,却给人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她声音清透,带着冷意:“你说林桡不忠不孝?凭什么?他尽忠的是当今陛下,他尽孝的是亲生父母,你算什么东西?”
原本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三儿媳妇听见姚殊的话,只顾着傻眼,忘记了哭泣。
姚大嫂和姚二嫂也对视一眼,瞧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不解。
亲生父母?林桡从哪里又冒出来一对亲生父母?
王氏坐在地上,从气势上就矮了姚殊一头,听她毫不忌讳地挑破了窗户纸,不由气道:“我是他娘!我算什么东西?我是他喊了二十几年的娘!”
只见姚殊原本温柔似水的桃花眼里,如今带着煞气和怒意,动也不动地盯住王氏,把她盯得直冒冷汗。
若不是坐在地上,只怕她会两腿发软。
可被自己欺负了这么多年的儿媳妇压倒了气势,王氏不由恼羞成怒:“小贱蹄子,长本事了!”
姚殊手快如电,一个耳光就抽在了王氏右脸颊上,厉声道:“你再说一次!”
王氏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右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就连在场的众人,也没想到姚殊会是这样一般动作。
只见她迈步到王氏身前,弯下腰来,纤细白嫩的手指抓住了王氏的衣领,冷冷道:“骂啊,不是很会骂人么?接着骂,我听着呢。”
王氏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比之方才她自己抓的红痕,简直算得上可怖了。
她震惊地哆嗦着嘴唇:“姚,姚殊!你敢打我?你这个小贱……”
“啪!”
她嘴里的脏话未说完,姚殊又在同样的位置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王氏的脑子彻底木掉了。
姚殊左手仍抓着王氏的衣领,冷声道:“好,接着说。从现在起,你嘴里再说出一句脏话,我就抽你一巴掌。咱们倒要看看,是先把我的手抽红了,还是先把你的脸打烂。”
王氏脑袋晕乎乎的说不出话来,她方才站在角落里哭个不住的三儿媳妇,迅速看了一眼院门,却发现门是关着的。
姚殊赶走了姚家外面围观的众人,进院子时便把门给带上了,她瞧见林宏媳妇的动作,便对姚二嫂道:“二嫂去帮我看一下门。她们三个既然大老远过来了,便多待一会儿,左右我们家也不差那一间柴房、一口饭。”
林宏媳妇听这话的意思,竟像是要把她们关起来,顿时慌了神。
“大,大嫂,不是……阿娘她不是那个意思!阿娘不会说话,我们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和大哥……”
姚二嫂已经走到了门口,把院门从里面拴住了。
姚殊一把撒开林老太,任她跌在地上,捂着脸颊气得发抖。
她清亮的眸子带着冷意,看向林宏媳妇:“哦?过来看看我和林桡?既如此,你哭什么,她闹什么!”
姚殊声音稍稍抬高,便把林宏媳妇吓了一跳。
她可没见过上来就动手抽人耳光的,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婆婆被打得还不了手,林宏媳妇心里早就对这未曾谋面的大嫂添了三分恐惧、七分敬意。
林宏媳妇唯唯诺诺道:“没有……”
姚殊没有那么多耐心,她倒是恨不得一口气把王氏打死干净,可王氏再怎么像水蛭一样吸血、像臭虫一般恶心,也是林家人,是林桡的亲人。
不管王氏对林桡做了什么,都是他的叔母,林家家丑,族人不会让她和林桡送到官府,只能剑走偏锋,换个解决方式……
姚殊把视线放在了挺着大肚子、一直不曾出声的周氏身上,冷声问:“老二媳妇,你来说!我倒要听听,叔母过来,是想干什么!”
王氏听着,脸色一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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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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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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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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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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