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还是胡乱打了个结出来,道:“绑好了!”
右边的包包完成,林桡抓起阿思左边的头发,如法炮制,又做了个包包出来,还交给阿志来绑发带。
小阿思被扯得眼泪汪汪,脑袋一动不敢动,生怕又被扯疼一下。等了半天,直到阿志没有动作了,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好了吗?”琇書網
阿志最后整理着两边的发带,嘴里应付着:“就好,就好。”
等他绑完发带,林桡又用梳子给阿思梳了梳刘海。
阿志后退一步,看着妹妹点头道:“很漂亮。”
林桡也点点头说:“是不错。”
一大一小两个人十分满意他们合作的成果,但心里都想着,女孩子天天梳头发太麻烦了,幸亏他们不用因为梳什么样的发髻而烦恼……
阿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放心,向林桡伸出了手示意抱抱:“阿爹,我要照镜子。”
林桡捞起小姑娘,带她来了梳妆镜前。
铜镜并不十分清晰,只能照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来,却也能看出那歪歪扭扭的两个发髻,上面鹅黄色的发带胡乱缠成几节,一边还摇摇欲坠着。
阿思惊呆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旋即“哇”地哭出声来。
林桡顿时有些慌,半心虚问:“怎么了?二宝哭什么?”
小孩子的情绪本来就很难控制,方才被林桡和阿志父子两个折腾了半天,扯得头皮到现在还疼,阿思早就想哭了,只是一直在忍着。
如今看见他们给自己梳的头发,终于爆发了出来。
“好难看……嗝!呜呜……难看!”
小姑娘大哭着,还不停打嗝,林桡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他连忙哄她:“哪里难看了?咱们二宝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林桡一个大男人,完全不懂怎么去哄人,反反复复这么一句话,说了好几遍。
小姑娘哭得更凶了。
阿志在一边说:“阿爹,妹妹是说发髻难看,不是她自己难看。”
林桡听了头疼,瞪了阿志一眼。
阿思委屈地带着哭腔喊:“根本就不是蝴蝶结!哥哥骗人……”
战火烧到了阿志身上,他常常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把阿思惹哭,哄妹妹倒是得心应手。
“蝴蝶结有什么好看的?蝴蝶都是虫子变的!我给你打的是仙鹤结……仙鹤知道吗?是仙人身边才有的鸟,比蝴蝶什么的好多了——”
“我不要仙鹤结,”小姑娘却不买账,脸都哭红了,“我要蝴蝶结!我要我的发带,粉色的——呜呜!”
小孩子最听不得哭声,一边在炕上乖乖自己玩的三宝听见姐姐的哭声,看了一会儿阿思,也毫无征兆地大哭了起来。
阿志这才有些慌了,手忙脚乱去搂弟弟:“哎呀,三宝你哭什么?又没有给你梳头发……”
屋里小女孩和婴孩比赛似的,哭声一个高过一个,林桡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他们震破了。
姚殊听见动静,赶忙从厨房进了屋,手里还捧着一碗刚刚调配好的米糊糊。
“怎么了这是?我就出去一会儿,怎么还哭上了?”
听见母亲熟悉的声音,两个孩子哭得更凶了。
三宝说不出话来,就只知道哭,阿思一边哭一边告状:“哥哥扯疼我了,还骗我说打蝴蝶结……阿爹梳的头发好难看,呜呜!”
姚殊放下碗,瞪了林桡一眼:“你去抱三宝。”
她走到阿思跟前,温声哄她:“阿思乖乖的,先不哭,告诉阿娘,还疼不疼?”
小阿思果然控制了一下眼泪,她想了想,说:“不疼了。”
姚殊摸了摸小姑娘歪歪扭扭的发髻,觉得实在惨不忍睹,又不得不安慰小姑娘,只好说:“发带是谁选的?鹅黄色特别可爱,等会儿阿娘重新给你梳头发,还用这两根发带好不好?”
阿思抽抽嗒嗒地说:“我想用粉色发带,可是二表哥拿走了一根……”
姚殊笑着说:“二宝不是要蝴蝶结?蝴蝶可没有粉色的——你记得没有,咱们上次在温泉边上,见到的黄色蝴蝶,是不是很漂亮?”
小姑娘还真认真想了下,确实黄色的蝴蝶,还挺好看的,这才点头:“阿娘,那我要黄色的蝴蝶。”
姚殊这边哄得差不多了,可三宝在林桡怀里,还扯着嗓子哭着。
她只好扭头对林桡说:“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林桡有些无措,无辜道:“阿志和阿思小时候没这么哭过。”
姚殊瞪了他一眼:“还说呢!阿思不是你惹哭的?给孩子梳个头发,怎么就那么难了?”
还是阿志脑子灵活,穿上鞋下了炕,“噔噔噔”跑去桌子边上,把姚殊做的米糊糊端了过来,摆在三宝跟前。
婴孩仿佛被按下什么开关一般,瞬间不哭了。
他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跟着阿志手里的碗,米糊糊在哪里,视线就在哪里。
两个孩子终于都消停了下来,林桡得救了一般,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姚殊用帕子给阿思擦了擦脸,一边解开她头上乱七八糟的发髻,一边忍着笑意说:“好了,乖宝,阿娘给你重新扎头发。”
三宝已经安静了下来,窝在林桡的怀里,直勾勾盯着米糊。
阿志见状,拿起木勺来,一勺一勺喂起了弟弟。
“慢些吃呀,”阿志怕三宝呛到,放慢了喂他的速度,“都是你的,着什么急!”
姚殊在一边打趣林桡:“瞧瞧,还不如你儿子能干。”
林桡头痛道:“阿殊,你辛苦了。”
想想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平时除了做家务之外,还要去镇上做生意——林桡觉得,姚殊是真的不容易。
姚殊摇了摇头:“他们三个很懂事的,大宝二宝还会帮着阿娘做家务,是不是?嗯?”
见母亲微笑着问,阿志用力地点了点头,阿思也笑了。
笑起来的小姑娘十分可爱,况且她的眉眼精致,跟姚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让人看了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可林桡一想到方才阿思的魔音贯耳,仍然心有余悸。
姚殊的手指灵巧,非常均匀地把头发分成两部分,抓起一边,轻巧地扭了两下,再绕了几圈,便成了一个圆圆的小山包。
林桡见她三两下就梳好了阿思一边头发,新奇道:“二宝的发髻,竟是这样梳的?”
“其实不难……”
姚殊犹豫了一下,想到林桡给阿思梳的头发,高低不一样就算了,就连包包头最简单的这个髻都做的乱七八糟,还是补充道:“你多看两遍,就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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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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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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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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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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