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潜意识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虫婴其实极其危险。
虫婴四肢并用,灵*活地躲过了魔咒,随即咧开满是锯齿的嘴巴,朝着福克斯危险地哈了一声。
福克斯稳住心神,魔杖指挥着周围的蛛网一张又一张地向虫婴裹去。
虫婴被裹在重重蛛网中挣扎着钻不出来。
福克斯吁出一口气,准备再施展几个昏迷咒,然后把虫婴带走。
却不想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后,虫婴如黑箭般窜出,四爪凌空,嘴巴一张,一大股蛛丝源源不断地向福克斯头上喷出。
福克斯忙使用盾甲咒抵挡,却不想那蛛丝带着浓烈的剧毒,嗤嗤地将盾甲融化,吓得福克斯连忙后退。
虫婴向一只真正的蜘蛛一般,四肢粘在洞顶,倒掉过来对福克斯虎视眈眈。
只见它四肢微微一按,瞬间弹射起来,在蛛丝的掩护下成功攻到福克斯身前,手爪狠劲一抓。
撕拉——
那长满了倒刺的小手轻松扯去福克斯胸前大片衣料,胸口露出的皮肤被抓挠出四道深深的血痕。
那伤痕流出的血液正逐渐变为黑色。
福克斯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好烈的毒!
虫婴甩去手上的布料,贪恋地舌忝了舌忝指甲上沾着的血珠。
这个味道,比刚刚吃过的母蛛还要美味!
虫婴猩红的眼睛亮了。
它的攻击愈发猛烈了。
而福克斯只能苦苦地护住自己的要害,甚至来不及退出蛛洞。
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来越不清晰,而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
福克斯苦笑,自己这个冒险家这次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只浑身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纸鹤拍着翅膀悄然飞入。
从入洞起,它便将路过的一层层蛛丝全烧出了一个个小窟窿,顺顺利利地闯进洞腹。
躲在阴影里的纸鹤瞧见了那只诡异的虫婴,也看到了强奴弓之末的福克斯。
它立刻在虫婴即将冲破福克斯盾甲咒前一秒,对着虫婴射出一条炽*热的蓝色火焰。
那火焰与福克斯魔杖射出的普通火焰不同,它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追在虫婴的屁*股后面。而虫婴似乎也很害怕这股火焰,不住的上下窜跳躲闪着。
纸鹤退到福克斯头前,“还不快溜!”居然发出的是白桃的声音。
福克斯突然间来了力气,他拼命地爬起来,恨不得四脚并用地往外逃。
此时他也顾不得别的,用仅剩的魔力释放出火焰来为自己烧网开路。
虫婴见猎物逃走,愤怒地嘶吼了一声。
这时,从洞穴的各个角落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蜘蛛,那些蜘蛛产的卵里,未孵化的小蜘蛛也在挣扎着爬出卵囊,然后一起顺着虫婴的方向爬去。
黑压压的蜘蛛群如潮水一般汇集,甚至顾不上咬一口往洞口逃窜的福克斯。
蜘蛛群来到虫婴身旁,迅速地爬上它的身体,一层一层地爬满,逐渐加厚。
虫婴几乎被蜘蛛们淹没了。
那从蓝色的火焰直接点燃了外围的蜘蛛们,火焰烧焦了一层又一层的蜘蛛。
火焰的力量也一直在减弱,直到最后一层,火焰渐渐熄灭了。
没了威胁的虫婴抖落身上的死蜘蛛,它后肢微一用力,居然颤巍巍地站起来了。身后的六只小触手在愤怒地抖动着,突然那六只触手脱落了,里面居然伸出了几条透明的翅膀。
那翅膀一点点展开、伸长,然后扇动着,带动着虫婴飞了起来。
……
……
蛊女带着那个竹竿男进入山海幻境。
里面的景象让二人都止不住称赞。
“怪不得主人一定要你我二人进入这里,果然不同凡响。”
竹竿男嘻嘻笑着,从木箧里掏出一个罗盘,看着罗盘的指示,嘴里还念念有词。
好半天也没确定方向。
蛊女皱皱眉头,“楚二,你那玩意儿到底灵不灵?”
楚二不乐意了,“山海幻境全靠那颗蜃珠才得以延续这么多年,蜃珠的所在地岂能一时半刻便能确定的?你看这罗盘,方向一直在变,这说明蜃珠所在的位置一直在变换不停。”
蛊女不懂这个,“你确定不了那你进来干什么?还不如我自己进来找呢。”
楚二哼了一声,“就凭你?一百年你也别想挨着那蜃珠的边儿。你以为那蜃珠就是一颗珠子么?”
“蜃珠不是珠还能是什么?云彩么?”蛊女不屑,这楚二在她看来本事实在平常,压根不知道怎么混到和自己齐平的地位的。
楚二斜眼觑了蛊女一眼,这女人狠毒狡诈,堪比毒虫,只是见识还是太过浅薄,又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若不是零使觉得她还有点用,早就在她输给剑仙和阴阳师那场后将她处理了。
“你还真说对了。蜃珠有时候可能就是一片云彩。”
蛊女脱口而出,“那怎么可能?”
楚二似笑非笑,“你究竟知不知道蜃龙是什么?”
蛊女自幼生活在苗疆,这么多年只专心炼制蛊虫,连字都认不得几个,哪里知道这种传说中的神物。
偏偏她还死要面子,“不就是龙的一种么,怎么了?”
楚二也懒得揭穿她,只说:“蜃龙是一种诡秘的龙族。是蛇与雉鸡在正月蛟河后生的蛋,那蛋引天雷击中,过两三百年后,才会破壳生成一只蜃龙。
这些龙极少以真面目示人,却又擅长变化之术。
有时偏好变作低调的鸟类,有时又会化身贝类的形态。化作龙身原形时,是巨大无匹的蛟形身躯,覆盖着金绿色的龙鳞。
只是在这种形态下的蜃龙从不保持静止,它们喜爱不断地飘摇盘旋,形成令观者眼花缭乱的一团闪光和各种错综复杂的花样。
而且蜃龙还不断地吐出龙息,那龙息便能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幻境。这些幻境大多数是亭台楼阁,而且这些幻境还随人不同,就算看同一个幻境,在不同人眼里也有细节差别。
而蜃珠其实就是蜃龙的龙珠,你现在还觉得它好找吗?”
蛊女有点懵了,“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那只蜃龙可能正在天上盘旋着,所以蜃珠在不断的移动?”
楚二点点头,“可以这么说。”m.χIùmЬ.CǒM
“那怎么办?我们去哪找蜃龙?”
楚二像看傻子一样看了蛊女一眼,“蜃龙是在天空盘旋,你难道还能飞起来不成?”
蛊女被讽刺,愤怒地涨红了脸。
可惜她的容貌可怖,红脸让她的面庞更加扭曲狰狞。
楚二寻到一块光*滑的大石,盘腿坐了上去。“先歇歇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蛊女不甘心,“那我们就在这里干等?”
楚二翻了个白眼儿,“不等要如何?你还想去跟那几人再打一架,得个金牌降妖师?我看你好像并没有那本事。”
蛊女气结,恨不得放出身体里的毒虫,让他被万虫嗜咬。
“行了,自己找地方待着。此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蜃龙重新变化,固定了地点我们再去寻。”楚二干脆闭上了眼睛。
蛊女愤愤地转过身要找个离他远的地方。
后面传来一句,“零使嘱咐过我,若是你再敢耍脾气误了主人的大事儿,就让我就捏碎你的竹牌。”
蛊女恼怒地转过头,眸子里满是怨毒。
终究不敢反驳,气冲冲地走开了。
……
……
白桃放出携带自己真火的纸鹤入洞,终于等到福克斯逃出来。
丁大牛忙扛起半昏迷的福克斯,几人来不及言语,朝林外拔腿就跑。
不多时。
洞口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它在空气中嗅了嗅,展开翅膀跟了上去。
天空中,白云朵朵,彩霞昭昭。
突然间,风云变幻。
白桃几人只顾着逃,没注意空中的变化。
一丛浓雾从四面八方升起,白桃当先窜到那片雾气中。
雾气中,其他几人的身形不知为何消失不见。
白桃迟疑地停下来,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
浓雾渐渐散去,熟悉的酒肆幌子在风中摇摆。
怎么突然回蔚城了?
我前阵子是做什么来着?
脑袋一片空白,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白桃走上前去,伸手吱呀一声推开店门。
开门便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白桃腹鸣如鼓,忍着口水闪身来到厨房。
厨房里穿着家常衣衫围着洁白围裙的童嵐正用勺子轻轻的搅动锅内浓香的鸡汤,及时的撒了些许调料进去。
蜂腰猿背的好身材配上乌黑而柔顺的长发,殷红的胭脂痣最为醒目,一双浓黑入鬓的剑眉,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一丝慵懒,薄唇上带着淡青色的胡茬,愈发显出青年男子的性*感。
鸡汤舀在铜锅里,火焰吐着小舌舌忝着锅底。那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挽起了袖子,将翠绿的菜蔬、鲜红的羊肉放入浓香的鸡汤里滚上一滚,便都熟了。
手里的筷子将那烫好的肉食和菜蔬夹出,旁边已经配好了最合乎白桃口味的火锅蘸料,都可以想象那滋味儿的鲜香麻辣,美味的能让人吞下自己的舌头。
哧溜——
白桃的口水止不住的流出来。
胃里饿的仿佛要伸出无数双小手来,争着抢着要把那些美味的食物抓进肚去。
真的好饿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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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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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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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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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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