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赶到宿舍楼下时,便看见被人墙围住的现场,她艰难地挤进去,看见圈中心的两个个女生,其中一个严格意义上已经算是死者了。
一滩血从死者身下流淌出来,身体四肢呈高坠的症兆,身体多发性骨折,腿部横断,血正是从腿部流出,惨不忍睹。
又有两个女生挤进人群,看了一眼地上的死者,被吓得浑身脱力,要依靠着才能彼此站直。早早站在死者旁边的女生,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晓楠,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有什么非要用死来解决?”
学生的动静大,学校管理处的人直接赶到了现场,把一行人都拦出十几米远,各个宿舍楼的阿姨扯着嗓子喊:“门禁时间到了,还回去睡觉的立刻给我回去,锁门谁都别想回去。”
声音绥大,但是没什么威慑力,毕竟命案当前。
隔得远,万万看不太清尸体的样子,但以跌落的情形来看,应该不属于死后跌落,也没有被人推动的痕迹,应该是真的自杀。
万万顺着宿舍楼向上看,每一层的窗户都关着,死者应该是从楼顶跳下来的,楼顶是用来晒被子的,期末的时候也有不少学生上去学习背书,所以门并没有上锁。
很快,廖峰和顶着鸡窝头的小吴出现,被校保安指引着推开人群,小吴眼尖,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里的她,不合时宜地跳着朝她挥手:“万万小师妹!”
廖峰朝着他后脑勺拍了下去:“看清点眼前情况。”
刘晟明背着巷子进来后,冷冷地票他们三个人一眼:“你们三个都好好看看情况吧。”
廖峰让小吴把三个室友带到一边去问话,自己则走过去和宿管阿姨拿钥匙上楼,廖峰不熟悉地形,在楼下绕了半天没找到上顶楼的路,还不打算求助。
万万挑着眉,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廖队”,然后伸手指着六楼走廊中间:“这栋楼和平常楼的设计不一样,楼梯在中间。”
“设计得挺独特。”
廖峰干咳一嗓子,背着手大步往前走,万万发现廖峰也没想象的那么凶神恶煞难以沟通。
两个人来到楼顶,冷风扑脸,两人的头发被吹得毫无形象可言,廖峰把头发忘脑后撩,5上面没有灯,他们都用手机照明看清脚下的路。
廖峰走到疑似跳楼的位置,学校为了预防意外跌落,水泥台做得很高,连廖峰一米七八的个子,都要踮着脚才能看清楼下的全貌:“应该是从这里坠落的没错。”
廖峰戴着手套在水泥台上摸索了几下:“没有推拉的痕迹,这个高度是自杀无疑了。”
楼顶虽然平常来的人不少,但这一处很少有人过来,落了不少灰尘,除去被人攀爬蹭出的明显的痕迹外,确实没有留下其他的痕迹。
廖峰落下脚,往回走时脚上踢到了什么东西,人跟着被绊出好几步,才费劲地站直身体,略微地恼羞成怒:“什么东西?”
他用手机照明照过去,看清让他出洋相的罪魁祸首——一只女士的卡通棉拖鞋。
廖峰“咦”一声,顺着这只鞋又在墙根处找到了另一只,叹了口气:“这人啊,连死都敢,怎么就不敢活了呢。”
廖峰叫上万万:“下去吧,一会儿等刘晟明上来拍下照片,明天我会和你们校方申请,把这里装上铁丝网。”
万万站在那没动,目光盯着那两只各散的棉拖鞋,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廖队,你看电视剧吗?”
“闲着的时候看点,看的不多,这时候突然说到电视干什么?”
“每一次电视剧里,有人跳海跳楼什么的画面,死者都会把鞋子留下来,而同样的,很多凶杀案伪装成自杀的时候,也会如法炮制,留一双鞋子。”
廖峰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听明白了最后一句话:“你怀疑是他杀?”
万万摇头:“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人既然要死了,脱鞋与否有什么必要吗?”
“你……”廖峰嫌弃地瞟她一眼,以为她能说道出什么,裹紧衣服催促着,“走了走了,快点下去吧,上面的风也太大了,晚上不多穿点,真要冻死个人……”
两个人下楼到楼下,见到匆匆赶过来的韩策,韩策身上穿着一件长款的灰棕色毛呢大衣,里头是白色带着泼墨图案的t恤,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一点都不像从家里急着赶来的模样。
廖峰把他叫到一边:“你怎么回事,来得这么晚?”
“有一点私事耽误了。”
廖峰无语地抿唇,感觉人生特别疲惫,韩策他说不了就算了,万万个小辈他也拿捏不住:“现在没什么事了,是自杀,这案子明天和校方沟通一下,你也多上心,学校楼顶怎么连个像样的防护栏都没有?”
韩策心想校建方面和他这个老师也没什么关系,干脆不理他,走到万万身边,万万还在看着刘晟明检查尸体。
死者的头骨碎裂,脸上被血糊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身上穿着单层的卡通熊睡衣,右腿的小腿骨截断从睡裤里露出来。
万万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这位女同学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想不开选择了这种壮烈的死法。琇書網
想得正出神,只觉肩上一重,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罩在她身上,她转过头看向穿单件衣服的韩策,连忙去扯衣服:“我穿得不少,你拿回去自己穿吧。”
“你穿着吧,刚康复还是要注意些。”韩策蹲过去重新看了一遍实体,确实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异处,起身折回万万:“既然不是刑事案件,你就不要参与了,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万万“嗯”地应声,也不多做停留,正好能把衣服还给他,几步就到了宿舍门口,把衣服递给韩策:“我上去了。”
“别胡思乱想,学校会好好调查自杀原因的,估计今晚大家都睡得不安稳。”
万万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从台阶上跳下来,跳到韩策身边,急迫地说:“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跳楼的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已经准备睡觉了,真的听到重响,第一个反应可能是谁在阳台晾晒的的东西掉了,可不足三十秒的时间立刻有人喊跳楼,其次是楼顶的鞋子,按照女生的身高结合台子她想爬上去需要用脚登在水泥台上,她脱了鞋子,可脚趾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韩策听得认真,立刻折回去掀开白布,看清死者的脚,两只脚的脚趾都十分干净,没有任何刮蹭的痕迹,如果真的如万万的推测,那自杀的说法将不再成立。
这个女生极有可能是他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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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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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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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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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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