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下的鱼儿追逐嬉戏,虽然被困于方寸之地,臣服于冰层之下,却仍旧活的无忧无虑,好不自在。
突然,空中一抹黑影俯冲而下,只闻得清脆的破冰声,薄薄的冰层被啄开一个冰窟,嬉闹的鱼群受惊,惶恐向水底逃窜……
“初春来临,鸟儿也出来觅食了。”孟锦澜低喃。
寒萧然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冰面上的鸟儿无功而返,方才淡声言道,“你只知鸟儿饥寒觅食,可懂鱼儿的感受?”
孟锦澜怔望着寒萧然,此人心思颇重……
“鱼儿无辜,鸟儿却也无过……”女人目光投向碧池,轻声言道。
“好一个无辜与无过之说。”寒萧然自嘲浅笑,“鱼儿虽困冰层却与世无争,如今冰居破碎。余下的便是担惊受怕,身不由已了……”
“侯爷何出此言?”孟锦澜目光深沉的凝望着身旁的男子,心思微动。
“呵呵,本侯有感有发,并无其他。”
寒萧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心神回望着女人灵秀的眉宇,浅笑着转开话题,“适才你问我为何不接父母前来同住处。只因母亲早逝,幼年遭受诸多冷遇……父亲再续妻房,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我又何必强行介入,自讨无趣……”
眼前男人虽面带笑意,语调却难掩悲戚,似乎胸中有万般愁绪待解。
一席话毕,笑容凝固在脸庞,只余下淡淡的落寞,脸庞上原本狰狞的疤痕,也似乎失了戾气。
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辛酸的经历,孟锦澜感同身受,顿生怜意。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叹自家不顺,却不知幸福圆满家家相同,不幸苦楚各有其味。我虽父母健全,幼时同样受尽冷遇,莫说与外姓表妹相比较,就连下人也未将我放在眼中。何偿不是看尽人间百态……侯爷应当放眼前瞻才是……”
孟锦澜忆起幼时的种种经历,心里如打翻五味瓶一般,万般滋味乍起,忍不住轻声宽慰。
长廊内的氛围忽见沉闷,二人沉默无语,似乎都沉浸在曾经的过往中了。
“哈哈哈!本侯自然是放眼前瞻,曾经种种不快,皆在脑后,不值一提。”寒萧然极突兀的笑了,画风突变,让孟锦澜猝不及防。
前一刻脸上还写满落寞失意的男人,此时却没心没肺的仰首笑言,“如今本侯圣宠正浓,身居朝堂高位,封侯拜爵,赐府邸,享尽荣华富贵。更蒙圣恩,得你这样一位美娇娘为妻,本侯心满意足。岂会再去回望曾经的种种不堪!”
孟锦澜神情冷寂,直视着眼前傲然言语的男子,正色言道,“侯爷当真心满意足?”
“那是自然。”寒萧然回首,迎上女人如刀似剑的目光,心底却如琴弦轻拨,荡起涟漪。
“若当真心满意足,便需得知足常乐,方可安然得享眼前的富贵荣华。”孟锦澜思及此人‘反贼’的身份,淡声暗喻。
这女人怎会生就一双能看穿人的眸子?寒萧然心神微震,被看得底气弱了三分,灵动的眼眸如池水般清澈,微动的泽光似有深意……
为掩窘态,寒萧然突的上前一步,俯首在娇嫩的脸庞上温柔一啄,浅尝个中温馨,随即双眼半眯,满足的回味着唇边的暖意。
如此举动,惊的孟锦澜接连后退数步,满面娇羞的怒斥道,“你!你好生无礼!”
抬手抚在火辣的脸庞上,触手一片滚烫,因太过惊愕,圆润的眸子里竟涌起一丝潮意。
“哈哈哈,澜儿过激了。”望着如惊兔般的女人,男人笑的越发放肆,“你与本侯乃未婚夫妇,偶尔温存本就平常,何来无礼之说。”
言语间,寒萧然缓步上前,正欲轻握住女人瘦削的双肩,却被她敏捷的避开了,“休得靠近!告辞!”
孟锦澜匆匆扔下这句话,快步向院外逃去。
此人喜怒无常,言行总是出乎意料,若再逗留下去,指不定还会做出何等无状之举。
不过,适才二人短暂的亲密举动,孟锦澜却看得真切,他脸上那道疤痕并非乔装。思及前世面无疤痕的敌国将军,心里越发不解。
难不成辗转一世,冥冥中竟有了旁的变数?
孟锦澜满腹心事,脚下步伐不停,乃至身后男人隐约传来的说话声也抛在了脑后。
“澜儿且慢,明日本侯便将碧池内的鱼儿送来府上……”
寒萧然望着女人娇羞万状的落荒而逃,不禁好笑,轻唤一声,胸口处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刺痛,想是体内毒性发作……
唉……望着那抹倩影消失在拱门处,寒萧然无奈止步。
她说的果然没错,那长生丸抑制毒性的时效越发短了,蒙上苍不弃,竟阴差阳错与她结缘,使得迷雾笼罩的前路,遥见明灯……
孟锦澜刚步出四进门,银盘春兰两位婢子便奔上前来,脸上泪痕斑斑。
银盘满眸担忧的上下打量着主子,嗡声询道,“小姐,您可还好?他……侯爷可有不敬之处?”
“无妨,回去吧。”孟锦澜脸颊微红,强作镇定的言语,抬足向外走去。
两位奴婢哪里还敢耽误,紧紧的随在了身后。
银盘不放心的对春兰低声叮嘱道,“回府以后,不可对任何人提及今日之事。”
“明白。”春兰连连点头。
主子虽然与侯爷有婚约在身,毕竟尚在闺阁,若让外人知晓与定国侯孤男寡女独处内院,岂不是坏了闺中女儿的清誉。
马车缓缓前行,孟锦澜望着随风微动的窗帘,看似漫不经心,心里却如石投湖般,死水惊现微澜。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
分明内心且思多愁,却故作粗犷桀骜不驯……
分明谨遵礼法进退有度,却故作轻佻言词无状……
分明身居高位权倾天下,却暗生反骨,对当朝有着不臣之心……
“小姐,前面便是城西的玉点斋,您应下大少爷带回芙蓉糕,可别忘了。”春兰低声提醒,拉回了孟锦澜的思绪。
车驾停在玉点斋前,银盘跃下车辕走了过去。
突然,前方人流一阵喧闹,孟锦澜挑开窗帘,遥遥得见几名灰衣男子,凶神恶煞的大步走来,惊的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孟锦澜眉梢微颦,放下窗帘,京城如今越发不太平了。
车驾轻晃,一抹淡青色身影快速的钻进了车厢,春兰惊声呼道,“你是何人,还不快下去!”
孟锦澜定睛细看,眼前之人乃是一位神情惊慌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子,得春兰喝斥,女子忙跪伏而下,压低声音哀求道。
“求小贵人开恩,让奴婢暂避一时。”随着鞠身磕头的动作,大颗的泪水滴了下来。
车外男子的叫嚷声越发近了,该女子不由得瑟瑟发抖,想来是真当怕极了。
孟锦澜示意春兰掩上车帘,让那女子起身坐在对面的侧座上,“不必惊慌,你自安静即可。”
那女子满面感激的点头,哆哆嗦嗦的起身坐在了侧座上,双手紧拧着衣角,因太过用力,指节处泛起了白意。
“吴爷,柳玉婉那小娘们绕到车厢后便不见了踪影,难不成躲上了这辆马车?”车外有男子声音响起。
“那还愣着作甚,给老子搜!”被唤作吴爷的男子高声下令。
“喂,什么人!这是我家小姐的车驾,岂有你们说搜就搜的道理!”银盘的声音由远而近,想是见来人无礼,快步奔了过来。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之夫君是反臣更新,第23章 路遇不平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