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好,这锦缎上也有沉水香的味道,很显然,是有人动用了民女的笔墨,在这釉色锦上绘制的。”
“民女便想起了民女绘制作战攻略图的那一天,民女与从岳在偏殿中绘制,午后我二人去用膳时,碰到了丽贵妃。”
“丽贵妃对我们说,她是去领取贡品,而民女看她神色慌张,似乎是在隐瞒着什么事,不过民女也未曾多想。”
“当民女回到偏殿时,发现笔墨的摆放换了个位置,民女只当是自己记错了,也没有多心。事后民女仔细的想了想,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偏偏这么巧,为何在敌军的营帐。”
“会发现这绘制半个作战攻略图的釉色锦,为何这釉色锦上,有沉水香的味道。这种种端倪都表明,这一切都是丽贵妃所为。”
“这……”皇帝半信半疑:“话是这么说,可这不太可能呀。”
“丽贵妃是懿人,她父亲更是当朝太尉,她有什么理由去做这种事啊。而且她一直在宫中,哪有能耐把这作战攻略图泄露到北夷军那里?”
夏侯穆清神情凝重,“她若想做,什么事情做不到。听闻前些日子,贵妃回家省亲,却没有风光的回去,而只是带了翠儿一个人走。”
“民女怀疑,她并不是回家省亲去了,而是去了北夷人的营帐,将这釉色锦交到了北夷人的手上。贵妃说,翠儿是为了保护她而受北夷人残害致死。”
“民女想,事实的真相绝非如此。而是贵妃怕北夷人不相信这作战攻略图的真实性,让翠儿用性命为代价作交换的。”琇書蛧
皇帝顿时变了脸色,觉得夏侯穆清所言的确有道理,但想起楚怜儿昔日里的温柔贤惠,还是不愿相信是她所为,“阿清,会不会说你搞错了?”
“她那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她说太尉的女儿啊,她怎么会叛国呢?”
夏侯穆清顿了顿,“陛下,民女知道您或许不相信民女的话,但这事的确是贵妃做的。贵妃的目的不是要叛国,而是要报复民女和从岳。”
“陛下您不知道,其实我们早与贵妃相识,在她还不是贵妃的时候,我们曾经受楚大人邀请,在楚府上住了些时日,因此结识了贵妃。”
“可是贵妃和民女的性子不合,曾经有过一些过节,贵妃一直对民女怀恨在心,所以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民女。”
“恕民女直言,陛下可能不会相信,贵妃其实并不像您看到的那般温柔贤惠,她的心思万分歹毒。”
“她曾经因为一点小事想害死民女,如今为了报复民女,做出叛国之事,目的就是想让民女被北夷人害死或是受陛下责罚。她的性子,这种事不是做不出来的。”
皇帝细想,方才在楚怜儿的慈元殿中,楚怜儿的言语间明确的在表明作战失利是夏侯穆清都过错,当自己说觉着是有内鬼时,她却神色慌张不已。
这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都是楚怜儿做的,她的心思,着实狠辣,而且深不可测。
皇帝不觉毛骨悚然,想起昔日她的温柔恭顺,亦觉痛心疾首,“唉,朕一直待她极好,她却为了一己私欲,出了这样叛国之事。”
“她表面温顺,内心却如此歹毒,这个女人,朕真当真是看错她了。如果真是她做的,朕不会饶过她的。”
“小德子!”皇帝叫道身边的内侍:“传朕口喻,命丽贵妃立刻到紫宸殿见朕。”
“是。”那内侍应声而去。
楚怜儿迈着缓缓的步伐走入紫宸殿,见得皇帝,轻轻俯身行礼:“臣妾给皇上……”
“免了。”楚怜儿话未说完,就被皇帝冷声打断,皇帝从未有过如此语气冰冷,“这些虚的都免了,朕问你话,你必须给朕从实招来。”
皇帝对楚怜儿从未如此冷漠严肃过,这突然的态度转变,倒令楚怜儿一怔,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帝将那烧毁了一半的釉色锦递给楚怜儿:“朕问你,你可见过此物?”
楚怜儿当即认出那釉色锦,心中即刻便慌了,料想是事情有了纰漏,皇帝匆匆召她来紫宸殿的原因,也定是察觉了此事。
她慌的忙收回了手,不敢去接那釉色锦,也不敢去看皇帝:“陛下,臣妾不知道,臣妾没有见过此物。”
夏侯穆清上前一步,逼视着楚怜儿:“贵妃娘娘,您仔细的看一看,您当真不识得这这锦缎的料子是用什么制成的?”
楚怜儿慌张地否认:“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怎么可能见过这东西呢?”
皇帝看着楚怜儿,面容冷峻,“爱妃,朕赏赐你釉色锦你不会都不认得了吧,你可是亲口对朕说,你最喜欢这釉色锦的,如今怎么都不认得了。”
楚怜儿心一惊,忙改口道:“啊,对……是,是臣妾最喜欢的釉色锦,臣妾没有看清楚,一时给忘了。”
夏侯穆清斜睨着楚怜儿,凛凛一笑,“贵妃娘娘,陛下什么都没有说,您那么慌张做甚,该不会是您做了什么亏心事而心虚了吧。”
“不是不是,我没有……”楚怜儿矢口否认道,随即又看向夏侯穆清,心中料想定是夏侯穆清将此事向皇帝告发的,向她厉声大喝,“大胆夏侯穆清,谁给你的胆子对本宫不敬。”
“你别因为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就到陛下这里设计陷害我,是你自己没本事打胜仗,倒来诬陷本宫陷害你,陛下是我本宫的枕边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话!”
本来还不知该如何诱她说出事情,她倒先自己招了,夏侯穆清听了不禁失笑:“贵妃娘娘,您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吧。”
“我们什么都没说呢,您倒自己先招供出来了。陛下只是问了您是否认识这釉色锦,而民女也不过是问娘娘为何如此慌张。”
“民女与陛下都没有说什么打仗啊,陷害呀什么的,这可都是娘娘您自己招供的。”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不去看楚怜儿,像是失望到了极致:“丽贵妃,果然是你。阿清起初对朕说的时候,朕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真是朕看错了人。”
“朕原以为你温柔恭顺,却没想到朕最宠爱的丽贵妃,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你为了私人恩怨,做叛国之事,弃大懿万民的性命于不顾,你对得起你身为太尉的父亲吗,你又对得起你的贵妃之位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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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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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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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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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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