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对于李道宗的同情,和对于李恪的同情其实都差不多,出发点都是来自于私交,因为私交不错,所以才会心里想着帮衬一下。于是,这很违背他的初衷了,因为方面的他,可从来没想过管一些官场上斗争的事情甚至是皇家权力连接的事情,他只想过好第二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改变罢了。
李道宗承情与否,殷元已经完全无法控制,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殷元已经求得了他的问心无愧,所以就算是日后落一个妄测圣意,他也能接受。
过年过得还是比较快的,快的就像是弹指一挥间,殷元每年都要去左武卫走走,总有一些人过年的时候也没法歇的。也有人知道,过年的时候等着殷元,总会有一些好事的。
毕竟作为一个从来不会对朋友吝啬的人,殷元自然会准备拿得出手的礼物的。
殷元先是分别去了工部和少府监,然后去左武卫给大家分了礼物,最后才去了火器署。
火器署的人都没有回家过年,连云塘都没有这个机会,毕竟他们的职责使然,不能有任何的懈怠。
殷元把带给他们的礼物分发下去之后,带着云塘和几个军士巡视了火器署。
到了工匠的住所,里面传来的是一阵阵高声呼喊和摇骰子的声音,还有一股浓烈的酒气。
殷元向云塘道:“真的很难想象,这就是我身边资历最老的兄弟干出来的事情,以前的时候,程处默说你杀伐果断,但是性情很好,宁肯吃亏也不会辜负别人,当时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今天看来,我们俩都误会你了。”
云塘吓了一跳道:“公爷,您误会了,这群工匠,严格来说可不在我的管辖之下,他们在此赌博咆哮,可不是我能够阻止的。”
殷元冷笑道:“算了吧,天底下你云塘云将军不敢管的事情能有几件,就算是多管闲事被人说了多少遍了你也没改过。唐廷的将军们,很少有人能够像你一样既能管闲事而且擅长管闲事。区区几个工匠,就算是有些骨气,哪里经得住你云将军的威风。明摆着就是你们双方不合,特意让我看到,然后狠狠地责罚他们。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我本来就不需要用这种眼见为实的计谋,你说了我自然回信。而且,冲着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可以不讲道理的立刻处罚这些工匠,甚至弄死几个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你这么算计我,我就有点不好受了,我这个人的坏脾气你应该清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最好任何人都不要来强迫。可是要是愿意做一件事,也不需要你用什么高明的法子来劝告。”
云塘无奈的笑道:“公爷说的是,我真的是太糊涂了,居然想做这种对公爷不敬的事情,罪该万死啊!”
殷元看了看他道:“算了吧,你我兄弟多年,就算是我知道你故意的,我又能拿你怎么着呢!跟着我卖命的人里面,你是卖的最凶的,当然可以欺负我。”
说完,走进了营房里面。
营房里的人骤然看到了殷元,刹那间不知所措了。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殷元有这种爱好,以前他们可没在殷元手底下干过活。
殷元看着桌上乱糟糟的赌具和钱财,突然道:“你们这是时间长了在这里,发下来的钱没地花,所以在这里找乐子。既然是这样的话,要不要我给你们放一天假,允许你们去长安城里好好的花钱,每人找上两个小娘子抱一抱,喝上点酒回来呀?”
火器署成立的时候规矩就已经讲的很明白了,严禁私自外出,营房里面也不允许出现赌博饮酒和打架斗殴的事情。外出嫖宿这种事情,虽然没有提,但是都不让外出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去青楼喝酒呢!
说罢了,殷元就是个治军严格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就算火器署不全是军,但是被殷元这样的人管理,自然是不会太轻松了。Χiυmъ.cοΜ
殷元冷冷道:“我以为善因必得善果,所以从来不愿意给诸君什么严苛的惩罚,而且还尽可能的给你们爱好和好,而且还足够诱人的钱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人总是得寸进尺,你们看我殷元的脸上写没写着好惹两个字?”
众工匠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有陆文峥那个家伙,还在那里喝酒,好像聚众赌博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事实上他经常违规喝酒,但是殷元总是能够容忍他。
殷元把头转向陆文峥道:“您看我,好惹吗?”
陆文峥笑道:“您不好惹,谁敢惹您郧国公呢!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您可是天子的女婿,大唐的能臣。别说是大唐了,遍寻古今都没有几个能够能够与您媲美的人。”
殷元道:“吹捧这种事情,凑合着吹捧一下就行了,戴高帽就没有必要了。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您是不肯屈就于朝廷的,只不过是一时见猎心奇罢了。可是今天我就告诉你,你来不来我都能把这事办了,你觉得你会点方术,可是天底下有多少人也会呢!你要是觉得你学会了制造火枪和火炮就很了不起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我敢保证你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敢把你的脑袋挂在营房外面以儆效尤。做人,还是要有点契约精神的,说好了的事情就给我好好的办,尽十二分力气去办。不管你以前是个什么货色,既然不讲信誉,那也一定不是个什么好货色。”
陆文峥知道,殷元敢杀自己是真的,因为殷元有的是能耐代替他这么个可有可无的人。而且,除了殷元自己,他家里还有个早就蜚声大唐的蒋文清。虽然陆文峥很有能耐,但是到了殷元这里就未必了。只有殷元把他放在这里,他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如果没有殷元,陆文峥还是陆文峥,根本没办法名列在制造火器的功臣名单里,以后也断然没有可能青史留名。
陆文峥看了看殷元,放下酒杯道:“郧国公说的是。”
殷元道:“骂人不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至少我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逼我。如今正是过年的时候,我只想与大家同乐,然后回家去。可是,你们这是不想让我安生啊。难道,你们觉得我殷元,就这么愿意在这里跟你们这群家伙生气不成?”
陆文峥道:“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殷元想了一下道:“好啊,既然您觉得我还能在这个火器署里头说话算话,那今天的事情,你们就别想领什么赏钱了。以后,这座火器署里所有的人都要归云塘将军管。至于制造的事情,他既然不懂,自然就不用管。可是从今以后他就不仅仅是你们的大管家,还得管你们这点人的规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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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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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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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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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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