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简反驳道:“话都让你们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殷元看着殷简道:“三弟,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认错并不难,可是你不认错,我却未必就瞧得起你。曹操有个习惯就是知错就改到从来不认错,你不是曹操,更不是奸雄,不会做人主,只是个在我看来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你反驳也好,承认也罢,从此之后再要是乱来,我一定把你扔到边塞上去,忍受饮冰卧雪的滋味,试一试人命如草芥的感觉,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能耐,别人很草包。”
气的脑袋疼的殷秦州一听,马上道:“好,赶紧给我扔出去,别让我再看到这个逆子。”
殷元笑道:“父亲不要着急,最近边塞还稳,天气也好,不好送去。等到什么时候打起来,天寒地冻的再去不迟。”
殷简听二人一唱一和,但是殷秦州已经没有任何吓唬的意思了。以殷元的能耐,找一个军队给塞进去受苦实在是太容易了。到时候都是殷元的人,早晚会让自己掉一层皮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殷秦州算是怕了,这儿子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大儿子就算了,二儿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结果三儿子直接误入歧途。他现在,看着殷令名兄弟几个就挺好,虽然没有谁年纪轻轻就能取得像殷元一样的成就,但是好在他们个个都用功读书,识得大道理,也没有什么不懂韬光养晦之辈。那样的孩子,也许才是传承家业最好的孩子。
殷元却是从小认识殷令名和殷令言两个的,深知君子之风背后,是对一个孩子本性的不断打磨。打磨这种说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折磨。所以,君子之风,恭俭传家这种事情,殷元觉得未必有多好,主要是对孩子太残忍了。
殷元把家庭会议开到这个份上,他觉得已经够了,总不能真的把殷简扫地出门吧!
殷秦州看了看殷元道:“杜家,不是早就因为齐王的事情有所牵扯了吗,怎么这会又有他们?”
殷元道:“他们简直是无孔不入,现在手段也渐渐下作了。对一个初入京城的孩子设局,真是不知道怎么拉下士族的脸面干这种事情的。京城虽然小,但我没有让他们两家无钱可挣,但是在这京城的一亩三分地上,人家容得下来来往往无数人上蹿下跳,就是容不下有人想再长安站稳脚跟,甚至是扎根。”
殷秦州恍然之间觉得殷元如同智者,但是随即一想这家伙已经很人家交过手,而且还杀出血路,搞得长安一夜喋血,顿时觉得不寒而栗。纵然这是自己的儿子,殷秦州也觉得陌生、敬畏。
殷秦州道:“既然是这样,看来他们也是黔驴技穷了,这次不过损失了一些钱财,可以息事宁人了吧!”
殷元倒是并不介意息事宁人,但是并不是谁都有息事宁人的诚意的。如果有人伸出的手被人狠狠地打了,甚至插点被砍掉都不怕的话,说明这是受虐倾向,根本没办法阻止他们找打找杀。
芳桃送走何惊之后折返回来,站在殷元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殷元看了看她道:“有话就说,这里难道还会有人吃了你不成?”
芳桃道:“刚才送走何惊的时候,他说三公子认识的人中,一个叫李义府的,在朝中做官,是三公子的好友。”
殷元就算不知道别人,也得知道李义府啊!这是个危险人物,能害死一堆人那种。
这个人贞观八年就被李大亮表荐做了门下省典仪,但是一直没有引起殷元的注意。这个人,是历史上著名的表里不一,心胸狭隘。和这种人混在一起,真是让人担忧。
殷元道:“以后不能和李义府这个人来往了,这个人不好。”
殷秦州一愣道:“李义府此人上榜文章,为人忠厚,为何不好?”
殷元解释不清楚,于是道:“命怀奸胎,总有一天会表露出来。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比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小人的人要可怕的多。”
殷秦州有点不太相信,殷元又不会算卦,这种事怎么说的准。况且,李义府看起来比殷简好了太多了,跟他交往,只怕还能让殷简改一些臭毛病。
殷元看向了今天晚上一直没说话,实则暗地里已经算是挺了殷元的老夫人道:“祖母,事已至此,请您定夺吧!”
老夫人之所以一句话都不说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可以做什么主,改变殷元的做法。所以,她要保证殷元今天说的话是殷家最高的指令,这样以后就没有人会质疑他了。但是没想到,殷元像是踢皮球一样,把这个问题踢了回来。
老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让我一个老婆子做主,恐怕有失分寸。家里的事,还是男子做主的好。”
殷元又转向殷秦州道:“父亲,您来定夺?”
殷元不能定夺,他只能揭露事实,仅此而已。
殷秦州点了点头,向殷简冷厉的道:“你去闭门思过吧,以后哪里都不要去,什么时候改过自新再说。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待会我会让你大哥,好好的伺候你一顿。”
殷恕想要拒绝,但是没有办法,殷秦州已经说出来的话,他是无力改变的,而且他本来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不一会,殷简被脱了上衣,按在了凳子上,准备挨打。
殷秦州拿了一根带着刺的荆条递给殷恕道:“拿着,什么时候打到皮开肉绽,留下半条命的时候,就停下来。”
殷恕心里大乱,完全没有了主张,于是向殷元投去了目光。但是殷元今天不帮他,因为殷元根本没有和他眼神交汇。
殷恕正在心乱如麻时,殷秦州道:“打呀,你等着做什么?”
殷恕紧咬牙关,举起了手里的荆条,似乎是备足了劲,但是落下的时候却轻飘飘的。
殷简躺在椅子上挑衅似的道:“打呀,你没力气了吗,你不是从小就爱当大哥吗?”
所谓从小就爱当大哥就是,从小挨打冲在前面,背黑锅也冲在前面,殷简犯了错的时候,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却在父母面前一力承担。有人说吃亏是福,但是老实人的窝囊,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
殷秦州一把夺过殷恕手里的鞭子道:“你就这么永远当你的大哥吧,人说你懦弱无刚,我看你是蠢笨不堪。”
说完,殷秦州手里的荆条一次又一次的落在殷简的身上。殷简居然也扛得住,一声都没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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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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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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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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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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