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气腾腾的人,举荐另一个杀气腾腾的人,两个人如果再有举荐的关系的话,多多少少有些让人忌惮。在这个装孙子有糖吃的年代,殷元觉得还是别那么树大招风为好。
薛仁贵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话我都会记住。”
殷元点了点头,转身很潇洒的喝着酒离开了。
走了很远,殷元突然被一股血腥味吸引,走进一个巷子里。
巷子里很黑,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
殷元低下头去,仔细的看了看,抓起一具尸体,接着微弱的月光一看,这分明就是刚才自己见过的人。
这些逃跑的人居然都死在了这里,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狠毒,动手这么快。
突然脑后劲风袭来,殷元脑袋一偏,突然将手里的刀鞘直接向后面捅了过去,然后身子向后退去。
身后脚步声一响,殷元立刻回头,欺身而上。
那人一击不中,居然丝毫不恋战,立刻就要逃走。
殷元突然将手里的酒瓶扔了出去,只听那人惊呼一声“啊”,然后回过神来居然接住了将要落地的酒瓶。
殷元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未必是个敌人,但却可以肯定是个女人。
殷元看了看对方道:“谁?”
那女子道:“蠢材,你把酒瓶扔在这里打碎,不怕被人发现你来过吗?”
殷元笑道:“本来就是掩耳盗铃的事情,我怕什么?”
那女子笑道:“嘻嘻,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看来那个家伙说得没错,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xǐυmь.℃òm
殷元当然不怕,因为这里死了人,不管明天谁发现,只要发现和今晚的事情有关系,百骑都会插手的。而百骑的李君羡如果发现是殷元杀了这些人,恐怕查都懒得查了。
殷元道:“听声音小丫头,你怎么杀气人来一点也不温柔,这么多人,你是怎么把他们骗进来的,还是说,你根本就认识他们?”
那女子将酒瓶扔还给殷元道:“果然,不能跟你这样的人说话,太危险了。”说完,转身就跑掉了。
殷元觉得好笑,于是将酒瓶抬起头,可惜里面只流下来两滴酒。
殷元悄悄的回家,不想惊动殷秦州。但是刚到自己的屋子外面,他就发现殷秦州和王氏两个人在芳桃的陪同下,一直在等着他。
殷元走了进去道:“父亲、母亲,怎么不去歇息?”
殷秦州道:“我二人辗转反侧也是睡不着,还是等等你吧!”
殷元道:“没事了,能威胁到我的事情,的确是不多。”
殷秦州有点生气道:“一味托大,目中无人,你不得罪人,谁会得罪人?”
殷元笑道:“父亲,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托大,也从来没有去想过伤人。更何况,这次实在是无妄之灾,是有个朋友跟我开了个玩笑。”
殷元都没有去墨家看一眼,他没听到皇城有什么动静,那一定没什么事情发生。何况,都有人替自己杀人灭口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王氏道:“你不用总是说是我们孩子的错,他被别人算计,还能是他的错不成?”
殷秦州感觉和自己的夫人没什么好讲的,反正她现在就是感觉处处亏欠殷元,而殷元什么地方都好就是了。
殷秦州道:“怀素,功名富贵虽好,可是平淡安宁,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殷元点头道:“是,父亲,孩儿谨记在心。”
这世上的功名富贵在殷元这里好像是唾手可得的事情,殷秦州渐渐觉得,像殷元这样的人,到最后很可能会变成一个骄狂的人。而一个骄狂的人,多半会受到极大的挫折。
薛仁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恰好赶上殷元不用去早朝,但也没有打扰殷元补觉。等二人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殷元叫薛仁贵和柳氏来吃饭,摆了一张小桌子,就四个人。
薛仁贵向殷元说起了昨夜殷元离开之后的事情,原来李君羡赶到之后,立刻认定人是薛仁贵杀的。他本来就刚认识薛仁贵,但是却一点也不见外,私下和薛仁贵问了详细的过程。结果薛仁贵只说了引蛇出洞和杀人,具体的事情没说。李君羡听完之后,索性连引蛇出洞的事情也隐去了,变成了薛仁贵醉酒在此,碰到了贼人,然后路见不平,夺刀杀之。至于为何路见不平,那大半夜拿着刀上街的,除了兵之外,不就是贼么!
殷元听完之后道:“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李将军也容易交代,不会节外生枝。反正,涉事的人几乎都已经死了,就剩下那个出谋划策的家伙了。”
薛仁贵一愣道:“放走的那些人?”
殷元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给全灭了。”
薛仁贵皱眉道:“宿国公?”
殷元察觉到失言,笑道:“比喻而已,意思就是本来一切正常,结果半路一个像程咬金那样霸道的人。”
薛仁贵点了点头,思索一下道:“这,会是什么人呢?”
殷元笑道:“当然是借刀杀人的人,辛伦不是死在他手里,他们自己人就不会觉得,剩下的人有可能是他杀人灭口。其实放那些人活着,我也是想害他一下的。”
薛仁贵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薛仁贵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使。以前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居然会这么笨。大概是因为,以前没有像殷元这样聪明的人和他对比。
殷元道:“长安城里有一座小宅子,是我府里一个老人买下来的,我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吧,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尤其是生活上的事情,芳桃可以替你们料理。”
薛仁贵摇头道:“这可使不得。”
殷元道:“我也不会慷他人之慨,只是让你暂住罢了。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住进去也没什么的。我们既然是朋友,难道还要见外吗?”
薛仁贵感觉殷元事事为自己考虑,心里默默的感激。但是殷元好像不喜欢施恩于人,更不想听别人感恩戴德的话。
殷元倒了酒,然后举起来道:“薛兄,今生你我便如异姓兄弟,不好说荣辱生死一体,但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兄弟的时候请尽管开口。今日这杯酒,就当是送你进入仕途的酒了,以后个中滋味,还要你自己去品。”
薛仁贵举起酒杯道:“我想,那一定还得你多多费心。”
殷元笑而不语,他觉得就算是没有他,像薛仁贵这样的人,脱颖而出是早晚得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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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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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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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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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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