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来到书房,见大人愁眉不展,赵闯难得严肃起来,“可是瑾余在姑县传来消息?”
秦君九没说话,算是默认。
三日前,他派瑾余再探姑县,可除去当夜到达后发出安全信号之外,三日来他音讯全无,
“最近葛城内外可有可疑情况?时时捕快那边还有多久到达?”
“回大人,时捕快已经出发两日,算算时间最慢后日也可到达。至于葛城内……”
赵闯顿了顿,神色更加凝重,“自从彻查出葛城知府确系祁王的人后,我们算是与他正面为敌,虽近日来吴知府没有任何动向,但知府衙门每日进进出出,不同车辆,属下猜测定是在暗中谋划。按照大人吩咐已经派人严加看管城门,确系发现不少生面孔出入,但葛城毕竟不是京城,大人又以六扇门统带身份前来,没有锦衣卫的力量,很难做到全面控制。”
听到赵闯这话,秦君九半晌没有言语,握紧的拳头放在桌子上更加用力。
葛城知府吴远坤乃祁少骞麾下猛将之一,当他查出这消息时,刚好是祁少骞被抓第二日,他以剿匪为由带兵包围官驿及多方阻挠他彻查葛城内部,并以各种理由拖延他进出姑县起,他们开始正面抗衡。
但一个小小的知府罢了。
“继续盯着知府衙门,吴远坤但凡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立刻向我汇报。至于城门……你亲自去盯。”
“是,那瑾余呢?三日没有消息,我们是否派人去姑县接应?”
赵闯还是担忧瑾余的安危。
虽然暗中探访姑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可没有一次与他断绝任何联系的。
“明日一早,若再无消息,我亲自前往姑县!”
几乎没做任何他想,秦君九一锤定音,十分坚决。
大人对他们属下向来是当做亲兄弟的,赵闯从来没有怀疑过。
“那我们就多等一夜,希望明日不必大人多跑一趟瑾余便能回来,至于现在,我立刻去城门守着,也好准备迎接时捕快。”
见赵闯欢天喜地出去,秦君九勾了勾唇,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继续看手中的文牒。
可没等他喘息,刚刚出门的赵闯几乎是连滚带爬踉跄着冲进来,到门口时还因为紧张过度,生生被门槛绊倒。m.χIùmЬ.CǒM
“爷,不好了!”
瞧着赵闯上气不接下气,面色苍白,显然大事发生,秦君九单手撑在桌面,从书桌前飞身而出,匆忙将他扶起。
“出什么事?”
“瑾余,瑾余重伤,城门……大人!”
赵闯的话没说完,只见大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冲出去。
他暗骂一声该死急忙去追。
官驿院子口,两名侍卫正抬着一只担架匆匆而来,远处还有人在惊呼找大夫。
秦君九疯狂冲出房门,便看到瑾余躺在担架上,浑身是血,生死不明。
从他跟在自己身边起,瑾余至少从没受过如此重伤。
“大人,瑾哥固然重要,但,但城门处有人汇报,吴远坤已召集外县援兵近万人,即将逼近城门。不知何故!”
“什么?!”
-
“奇怪,这地图上分明只有一条路,可为什么现在多出来一条?”
三人骑在骏马上,拿不定主意的望着两条岔路口,不知该走哪条。
时欢夺过许初八手中的地图看了又看,选择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走左边吧。”
“好,听小师妹的。”
许初八没有反对,先行在前面探路,时欢急忙紧随其后,却发现裴奕半天没跟上来。
“裴师兄有别的看法吗?”
“是!”
回答的干脆又利落,裴奕嫌少眉头紧皱,看似十分为难的样子。
“师妹你看,左边那条路树多,并且树叶的方向都是顺着一侧,而右边这条,从丛林深处望去,可见微风吹来带着几分潮湿感,应当是有河流的,你再看地图,我们需要通过一条窄河才能到江南一带管辖地,所以我认为该走右边。”
时欢仔细琢磨着他的话,再看手中的地图,立刻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早就纵马跑远的许初八匆匆回来。
“不好了小师妹,前面路被封死了,看来这次你的选择也错了。”
封死?
好端端的路怎么会封死?
时欢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我们便走右侧吧。”
多看裴奕两眼,时欢不知为何,心底有种怪怪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明日傍晚可到达葛城,可偏偏有些事情你想躲也躲不掉。
“师兄们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没有?”
时欢骑在马上,不但减缓了速度,还时不时回头望去。
“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难道又有杀手?”
许初八闻言立刻冲到时欢身侧,拿着长剑满心戒备望向四周,可宽阔的山路上除了风儿吹动树叶的萨萨声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恐怕是昨日被吓怕了,没事的小师妹,我们哪里有那么走运,接连遇到两次土匪?”
裴奕不由嗤笑着,当一行三人前行了数百米,果然发现了一条宽河和一座吊桥。
想要过河,必须走那摇摇晃晃的吊桥,时欢骑在马背上正想着如何让马儿也平安过去,忽而在桥边发现了什么。
“大家快看!”
她手指某处,然而飞奔下马,兴高采烈的跑过去。
许初八和裴奕吓了一跳,还因为真的是发现了刺客,却发现她蹲在吊桥的一端仔细的观摩着,并傻傻的笑着。
“不就是个字符而已,小师妹可吓死我了,还以为真有杀手埋伏在四周呢。”
许初八走近望了一眼,见是一个他根本看不懂的字符,不由嘲笑她大惊小怪。
“你懂什么,这是大人留下的记号。”
时欢仔细看着,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发现的确是秦君九留下来的,她满心欢喜,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不可能!”
许初八高声反对。
“这,这么幼稚,怎么可能是秦大人?”
疯了,这世界一定是疯了,秦大人冰冷如阎王,怎么也学起小孩子家玩儿的东西了。
“对你的确不可能,但对我,万物皆有可能!”
时欢美滋滋的摇头晃脑着,想着这是大人故意留给她的信号,幻想着他走过这条路时蹲在这里雕刻的画面,不有心头一暖。
她的确也没想到大人会在这样的地方留给她印记,想来是算准了她会在岔路口迷失方向,而故意给她正确的方向?
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什么时候也会这样暖了。
“听裴大哥的果然没错,大人走的就是这条路,那我们便小心些吧。”
确定路对了,时欢三人纷纷收起缰绳,牵着马儿逐一上桥。
吊桥随风摆动,看上去十分单薄,好似一步小心就会破败掉入河中,所以三人走的十分小心翼翼。
而正当三人走到桥中央时,身后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没等三人回眸,只见一人踏着众人肩头飞身而来,冲到桥边,举起手中的砍刀狠狠的欲将吊桥砍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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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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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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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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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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