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珊看的心都化了,“真快啊,宝宝都这么大了。”明明几个月以前还紧张的崩溃,差点以为孩子保不住了。
就是在那一次先兆流产抢救的时候发现,原来怀的竟然是双胞胎。事后丛珊都不敢再去回想那一天的事情,直到丛志军和方小婕匆匆的赶到了香港见到女儿那一面,丛珊才终于哭了出来。
住了半个月的院,又回家安安稳稳的保了两个月的胎,丛志军夫妇才算完成使命回到a城,再过来的时候就是丛珊准备临盆的前几天了。
孩子还没出生,丛志军的两幅墨宝就已经写好了,良久,佳音,要的就是个好兆头,好名字。顾池西连发表评论的权利都没有,两个娃的名字就这么定了。
丛志军在电话里对顾池西说,良久是祝愿你跟珊珊的家庭幸福美满,佳音是祝愿顾琳琳能早日恢复健康。
那时候顾琳琳已经被带回了a城,安置在一家疗养院里,大脑意识全无,只有心脏还在顽强的跳动。汪小京笑着对方小婕说,“这孩子小时候我没有好好陪她,现在总算是有机会补偿她了。”
方小婕跟汪小京成了朋友,倒是经常会去看望顾琳琳,偶尔也把顾琳琳的现状电话里讲给丛珊听听。
丛珊没有告诉方小婕,是顾池西买下了那家疗养院,所以才能把最好的条件设施都用在一个脑死亡的患者身上。
小佳音很快就困了,张着小嘴打哈欠,小良久却依旧很精神,但也不哭了,等着黑黑的大眼睛盯着妈妈。
丛珊看了一眼手表,“我得走了,你好好哄孩子睡觉,有事打电话问我爸。”
顾池西笑着答应,心里却是一声叹息,好不容易能抱抱老婆,又被搅合了。
丛珊一走小良久就开始哭,小佳音本来要睡着了的,听到哥哥的哭声也被传染了似的,跟着哭起来。顾池西推着那个摇篮左晃右晃,怎么都不管用了。
他皱着眉,对着两个哭嚎的小宝宝,人生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手足无措。
掀开纱幔,他把小良久抱了出来,得先从这个棘手的开始。一只手扔在晃着摇篮,另一只手抱着良久,那么小小的一团,软的一捏就化似的,可一张嘴那声音真是惊天动地。
顾池西与儿子近距离四目相对,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男子汉就不许随便哭。”
小良久被说的一愣,眨着大眼睛盯着老爸看了半天,却笑了,咯咯的笑声,跟他妈妈特别像。m.χIùmЬ.CǒM
顾池西无奈,这才这么一小点儿,就已经学会他妈那招来治他了,这将来可怎么办。
但是小良久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肉嘟嘟的小脸蛋粉扑扑的,红红的小嘴唇,顾池西看的心里高兴,便亲了亲儿子的小脸。
谁知他的亲亲刚落下,小良久又突然大哭起来。
小佳音在摇篮里,本来也不哭了,又快要睡着,结果被良久的声音一闹,再一次跟着哥哥大哭起来。
顾池西挠头,他活了四十五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局面没处理过,可眼下,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无计可施。
这两个奶娃,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张新走到门口的时候,张逸白正坐在主任办公室的转椅上,两条腿架在书案边缘,对着电脑屏幕哈哈大笑。
“堂哥。”张新走了进来,顺手关了门。
张逸白抬头,急忙按了鼠标暂停了视频,双腿仍搭在桌子上,笑道:“来了?”
“嗯。”张新应声,也不问他刚刚看的什么东西笑成那样。
张逸白道:“坐吧。”自然也不提自己刚刚一个人在办公室看《爸爸去哪儿》这种幼稚的节目。
张新坐在了书案旁边的木质沙发上,仍是军人坐姿,腰挺得很直。
“检查的结果我看看。”张逸白知道张新每隔半年就会来医院检查一次他的旧伤,也知道结果肯定是没大碍。
他这个堂弟,最大的优点就是命硬。
张新把手上的检验报告递给张逸白,“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
张逸白翻了翻报告,一边看一边点头,“你小子就是命硬,上次被顾爷打断的肋骨也能愈合的那么好。”
张新不说话,只目光平视前方。
张逸白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闹心,“张新,你就不能有点儿人样?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吓不吓人啊?你再这样下去以后什么姑娘愿意跟你啊?”
也三十岁的人了,这不让人干着急么。
张新抬眼看看张逸白,“堂哥,你现在也单身。”
一句话让张逸白中了一箭,他默默的手又放在鼠标上,关了屏幕上的《爸爸去哪儿》,幸好没让张新看到这个,要不然更丢人了。
都三十五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老哥儿一个窝在办公室看《爸爸去哪儿》......简直不能更凄凉。
“对了,听说珊珊要跟顾爷办正式婚礼了?”张逸白只好转移话题,“在哪儿办?a城还是香港?”
“两边都办,在a城办的这场比较正式。”张新回答。
张逸白笑道:“自家孩子都能当花童了吧,顾爷还真是别出心裁,居然等到这会儿才办婚礼。”
“之前珊珊怀孕不能办婚礼,孩子出生之后又忙着毕业,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张新说。
张逸白挑眉,“你小子现在还对人家痴心不改呢?人可是孩子他妈了。”
张新低下头,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指关节用力,“我只要能看到她好好的,就够了。”
张逸白难得听到张新说一句心里话,一边觉得很感人,一边又觉得酸的牙疼。
“人家好不好的有老公孩子在呢,跟你没关系。张新,顾爷还收留你那是给咱们老张家面子,但我觉得吧,你现在还留在他哪儿也确实没意思,要不我再帮你找份儿工作吧。”张逸白说。
张新没说什么,不反对也不赞同。
张逸白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对了,行知要回来了,你不如跟他吧,你俩都在部队待过,气场肯定比较合啊。”
张新抬头,“你说顾行知要回a城?”
张逸白道:“对,他前几天打了电话过来跟我说的,我还准备着要给他搞个场子欢迎一下呢。”张逸白接着问,“怎么你们顾总没提过这事?行知回来肯定要参加顾爷婚礼啊,那可是他亲叔。”
张新点头,“我回去查一下宾客名单。”
张逸白问:“怎么,婚礼也是你负责操办的?”
张新道:“是,我找了一家公关公司来做。”
张逸白叹气,“哎,为心上人做嫁衣,心里是什么滋味?”
张新神色微动,“堂哥,听说孟怜伶在法国也嫁人了。”
张逸白又中一箭,皱眉,这死小子闷骚的要死,居然还敢找他的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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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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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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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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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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