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苏音好奇地问道。
嘴角上扬,段南歌突然出手,抓住苏音肉呼呼的手腕就是一拧。
“啊!疼!”一只手被反剪在身后,段南歌还在使力,已经许久没吃过苦头的苏音疼得惨叫起来。
段南歌冷声道:“我们来试试看,是我的力气大还是你的骨头硬!”
说着,段南歌又将苏音的胳膊往反方向扯了扯。
“疼!”苏音尖叫,“你个小蹄子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还能更大,试试吗?”段南歌再次加重力道,而后转眼看向苏玉,“把门打开,不然我拧断她的胳膊。”
“你敢!”苏玉瞪着眼睛跟段南歌叫嚣,可手脚却在发抖。
段南歌不语,只抬脚猛地踢向苏音的膝窝,让苏音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姐!救我啊!断了断了断了!你个小蹄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玉待别人心狠,可却极心疼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此时见苏音跪在地上疼得鬼哭狼嚎,苏玉到底还是怕了,怕段南歌真的断了苏音的手脚。m.χIùmЬ.CǒM
“你好样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撂下一句狠话,苏玉就从苏音身上取下钥匙,打开了屋子的门。
段南歌猛地将苏音给推了出去,然后款款迈步,踏进苏音的屋子:“早这样不就得了,平白让我费了力气。”
进到屋子里,段南歌所看到的果然是一个内里奢华的屋子。
兴许是仗着自己曾服侍过毓妃,苏玉姐妹觉得只要秦渊对她们不闻不问,这吴王府里就没人敢把她们怎么样,于是她们敢肆无忌惮地欺侮那嬷嬷,她们敢肆无忌惮地欺压府里的下人,也敢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战利品大咧咧地陈列在房间里,功勋一样炫耀着。
屋子的结构很简单,一个里间一个外间,里间放着床、衣柜和梳妆台,外间则是待客用的桌椅,但这屋子经苏氏姐妹一布置,却是比段南歌那喜房还要华丽,除了摆在梳妆台上那些不该苏氏姐妹买得起的金银珠宝,还有挂在墙上的画作、摆在架子上的花瓶,件件都不是凡品。
扬了扬嘴角,段南歌道:“吴王府对下人可真好啊,秋心,你们一个月的月银是多少?”
瞥了眼苏氏姐妹,秋心往段南歌身边靠了两步,这才说道:“王爷宽厚,待府里的下人极好,给的月银也比其他府里的多,奴婢是一等女婢,做得都是伺候王爷、招待贵客一类的事情,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银呢。”
“一个月一两?”段南歌折回梳妆台前,随手拿起一个玉镯子在眼前比量来比量去:“那秋心你要攒几个月的月银,才能买上这样一只镯子?”
秋心答道:“若是寻常的玉镯子,一只也就三五十两银子,攒个三五年总是能买到的,可这一只镯子瞧着水头极好,便是粗陋如奴婢也看得出那是上等的翡翠镯子,这可就贵了,奴婢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攒上个四五十年。”
“四五十年?”段南歌转身看了看苏玉,“这位姑娘瞧着都没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还是我想岔了,这两位其实也是王爷的妾室?”
“不是不是不是的!”这话虽是出自段南歌之口,秋心也知道段南歌不是认真说的,可还是被吓得猛个劲儿地摇头,“两位姐姐曾是在毓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因着跟毓妃娘娘有缘,才被王爷带出了宫,如今负责照顾曾经侍奉过毓妃娘娘的嬷嬷。”
“也就是说,她们还是女婢?”段南歌明知顾问。
秋心忙不迭地点头。
秋心承认她们都是女婢,苏玉却不愿承认,把脖子一梗就十分傲气地说道:“你别拿我们姐妹跟她们这些粗鄙的下人相提并论!我们可是侍奉过毓妃娘娘的,便是王爷见了我们也得喊声姐姐,王爷待我们姐妹自然也与旁人不同。”
“与旁人不同?”似乎是站得累了,段南歌便寻了张椅子坐下,“也就是说王爷给你们的月银要比其他一等女婢高,是这个意思吗?”
“就是这个意思!”一个妾室,还能去找王爷求证不成?
看着苏玉虚张声势的模样,段南歌心觉好笑:“那你给我说说,王爷给你们多少月银?”
苏玉突然觉出不对劲儿来,刚想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却被苏音抢了话:“王爷一个月给我们姐妹十两银子!你可羡慕不来!”
“十两?”段南歌的眉眼微动。
这人还真敢说。
“是一共给你们姐妹二人十两,还是一人给十两?”
苏玉连忙拉了苏音一把,低声道:“别说了!”
苏音却甩开了苏玉的手:“怎么不能说了?王爷待我们姐妹好,每个月每人给十两,怎样!”
“每个月每人给十两啊,”段南歌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然后就眉眼带笑地站了起来,对秋心说道,“秋心,命人封了她们姐妹二人的屋子,我再来这里之前,任何人不得踏进一步,而这两个人……你们暂且空出一个屋子让她们二人住着,我再来这里之前,不能让她二人踏出屋子一步。另外再重新安排两个人照顾嬷嬷。”
“是,奴婢这就命人去办。”颇有些得意地冲苏氏姐妹冷哼一声,秋心兴奋地跑了出去。
她们平日里没少被这一对姐妹欺负,就算王爷平日里从没想过这两姐妹,也没多这两姐妹多有照拂,可这两个人的身份毕竟特殊,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终究还是惹不起,但现在好了,这可是王妃下令要惩治她们,她还怕个什么劲儿?
“等等!秋心你个小蹄子给我站住!”但苏玉到底是没喊住兔子似的窜出去的秋心,只能转回头瞪着段南歌道,“你凭什么要封我们姐妹的屋子?!你以为王爷会让你一个妾室对王府里的事情指手画脚吗?若王妃知道你在她大婚之日越俎代庖,她会怎么想?”
段南歌轻笑道:“王爷会不会让一个妾室对王府里的事情指手画脚我不知道,待你们见着了王爷,大可亲自问问,至于王妃会怎么想……若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当面问问。白茗,你留下帮秋心一把。”
“是!”白茗摩拳擦掌地应下。
见状,段南歌只笑了笑,然后便往外走。
“等等!”苏玉哪里肯让,伸手就要去抓段南歌的胳膊,可这事儿白茗也是绝不会允许的。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白茗眨眼间就制住了苏玉,按着苏玉的脑袋就砸在了一旁的桌上,当然,白茗也没敢使太大劲儿。
今日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见了血就不吉利了,这点儿规矩总还是要守的。
“你!你们!”苏玉拼命挣扎着。
“别乱动,”白茗冷声道,“我这拳脚功夫不好,若不小心刮花了你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可就罪过了。”
“你敢!”苏玉叫嚣道。
“你看我敢不敢!”白茗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就猛地扎了下去。
今天段南歌大婚,作为陪嫁女婢,白茗自然也是被人给打扮了一番,身上的饰品虽没段南歌身上的多且金贵,但头上还是多了几根银簪。
明晃晃的寒光突地闯入视线,苏玉给吓得失声尖叫:“啊!杀人啦!”
正往嬷嬷屋子去的段南歌脚步一顿,忍不住扭头望了回去。
白茗在里面做什么呢?怎么把人给吓成这样?
不过段南歌也觉得苏氏姐妹该受点教训,于是收回视线,继续向前。
段南歌有猜到不尽心的苏氏姐妹不会帮嬷嬷好好地收拾屋子,可真正进到屋子里时,段南歌还是被屋子里的狼藉给吓到了。
瞥了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嬷嬷,段南歌心中疑惑,于是便走了过去,这才看到骨瘦如柴的嬷嬷正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目光呆滞无神,即便是段南歌走到了近前,嬷嬷的双眼也未曾动过。
段南歌蹙眉,坐在床边先替嬷嬷把了脉,而后眉心蹙得更紧。
琢磨片刻,段南歌就起身,先将屋子里的所有窗户打开,待这件事做完,秋心找来照顾嬷嬷的女婢刚好也到了。
“奴婢湘君云昭,见过王妃。”
“你们来得刚好,”段南歌转过身来看着湘君和云昭二人,“你们去寻一床干净的被褥来,再打一桶热水,然后让厨房再熬一碗粥来,清淡一些,熬得时间长一些,不急要,半个时辰之后送来就行。”
湘君和云昭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段南歌的吩咐有些多,只她们两个似乎不太够用,于是交换一个眼神之后,湘君就留在了屋子里,而云昭则跑了出去,先多找了几个人,然后才将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各自分头行动。
留在屋子里的湘君以为段南歌看见她留下自然就会安排事情给她做,却没想到段南歌回身走过去,竟是自己动手整理起杂乱的桌子来,而那桌上有未洗的碗筷、吃剩的鸡腿、鸡骨,凌乱不堪。
“王妃!”惊呼一声,湘君赶忙跑上前去,“这些事让奴婢来做就好!您……您……”
湘君左顾右盼一阵,却发现在这个屋子里竟寻不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可以让段南歌坐会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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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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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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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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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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