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站起了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奇道:“咦。那个胡小崽子人呢?”她在找胡掌柜的身影。
袁青和采芙对视了一下,采芙上前一步,无奈轻声道:“他死了。”老太太吓得踉跄了几步:“死了?”
袁青接着说道:“不久前,胡掌柜被人吊死在这间客栈里,如今我们一直想弄清楚他被杀的真相。”
“被......被杀了?”老太太跌坐在凳子上,颤颤巍巍道:“极好的一个人,怎就被人杀了?”
“菊奶奶,你方才说,与他是旧相识。能否细说?”袁青忙问。wWW.ΧìǔΜЬ.CǒΜ
老太太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们住在隔壁镇上,镇小,比不上青门繁华。每年置办年货都是来这边,往日逢年过节,赶集也常有。那日,下了很大的雨,我困在了青门......”
袁青搬来了凳子,坐在了旁边。采芙神情有些焦虑,袁青估计她只是不想菊奶奶参与进来。
“这事我烂在肚子里好些年了,说来也是缺德害臊的事。”老太太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那日,下了大雨,我准备躲进青门后街旁的一个破庙躲雨......”
大雨磅礴,地上的泥水一摊一摊的堆积在脚下,她步履艰难的走到了庙中,争吵声盖过雨声。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一旁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全身赤裸的蜷缩在角落里,用稻草遮盖着身子。听到这里,采芙脸颊微微泛红,截断了老太太的话:“菊奶奶,别说了。”
老太太止语,也不知到底该说还是不说。袁青忙道:“说吧,读书人不拘小节。”老太太接着道:“我忙解下自己的褂子给那孩子穿上。见那两个男人还在争吵。”
“他们在吵什么?”袁青问。
老太太答道:“其中一人咒骂另外一个,说他玷污了那孩子。”
“岂有此理。”袁青大怒:“简直禽兽不如。再后来呢?”
“再后来两个人还是吵个不停,其中一个说要报官,便相互拉扯着下山了。”老太太道。
“那......那跟胡掌柜什么关系?”袁青不解。
老太太接着说:“那个要报官的人,就是他。”
“什么?”袁青大惊:“那.....那那个玷污孩子的畜生是谁?”老太太回头扫了一眼门外,见四周空无一人,答道:“据说是镇上的王裁缝。”
王裁缝?王守川?
青门镇上的裁缝大都是妇女,姓王的裁缝,且还是男人,那估摸着便是王守川无疑了。
袁青怔住原地,老太太答道:“后来那个孩子被一个富家小姐带走了,王裁缝给了些银子作为补偿,这个事情便没有报官。胡崽子说若报官了,这孩子以后怕是嫁不不出去了。”
“哪个富家小姐?”袁青忙问。
老太太摇头:“我不是青门人,也不认识谁家小姐。只听那胡崽子说,这富家小姐是江老先生的女学生。能管事,她说不报官,就没必要报官了。”
袁青只觉得脑袋发蒙,难道老太口中的富家小姐是自己的母亲。袁青又问:“那富家小姐什么模样?”
老太太苦想许久,答道:“我也就瞟了一眼,生的白净,气质也不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瞧她带走那孩子时的神情,感觉那孩子与她熟悉的。”
老太太描述的特征丝毫没有用处,袁青忙从衣兜里取出母亲的照片,递到老太太眼前,焦急问道:“你看看,是不是照片上这个人?”
老太太握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揉了揉眼:“老太婆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你这照片也模糊不清,完全看不真。再加上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也就瞥了一眼,哪能确定她的模样。但看这形态,倒是有几分相似。”
袁青心里顿时沸腾,对母亲的去向有了丁点线索,激动到语无伦次。袁青几步跳到了采芙跟前,激动道:“这个人一定是我娘。我娘离开玉姚之后,真的回到了青门镇。是她带走了这个可怜的女孩......”说到这里,袁青忙回头,又问道:“那这个可怜的孩子是谁?”
老太太摇了摇头:“生的乖巧可爱,倒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如今十几多年过去了,也是大姑娘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别再提了,过去便过去了。”袁青收口,便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采芙默默得走到了桌案边,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她的手心冒着汗,脸色苍白的得很。
袁青见采芙有些反常,走过来关怀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采芙答:“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这些日子没休息好。”见两人缱绻的对话,老太太攥着采芙的手,笑道:“这位小少爷看上去谈吐不凡,是你什么人?”
“是朋友。”采芙答。
老太太宠溺的望着采芙,笑道:“你乖巧,他看起来也是个好孩子。你们般配。”
“菊奶奶,您说什么呢?”采芙有些无奈。而袁青并没有在意老太太的乱点鸳鸯谱,全部心思还停格在十几年前的故事中。他又问道:“所以奶奶您就是这样结识的胡掌柜吗?”
“是啊。”老太太点头:“瞧这小崽子是个热心肠,便跟他絮叨了几句。后来我每次来青门镇,也与他碰面过几次。哎,真是想不到,他这样的好人,却被人给杀了。”说到这里,老太太的眼中泛着泪光,唉声叹气了又一阵。袁青便不忍再问下去。内心所想的是,自己的母亲回到了青门镇,这里毕竟是她的故乡,只要不是孤身一人在外漂泊,心里也有了些许安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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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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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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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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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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