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被人一脚踹开。众人一惊。
何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却不是往日的排场,此次却独自一人。几人知晓,何达这次来,定是有不便被人知晓的事情要做。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曲清姝一脸震惊。
袁青恍然大悟:“你跟踪我们?”
何达摇头:“话不必说的这么难听。我们即将成为盟友不是吗?”
曲清姝没好气地说:“不怀好意。”
此时的郑皓冬一脸随意,似乎并没有将何达放在眼里。何达见郑皓冬背上裹着纱布,趴在病床上,嗤笑道:“郑队长这是怎么了?”
郑皓冬缓缓下床,悠悠道:“明知故问。”m.χIùmЬ.CǒM
何达接着调侃道:“郑皓冬,你这番模样了,还如此嚣张,你未免太自大了。”
郑皓冬挑了挑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猪急了还上树,兔子急了还咬人。”何达看出了郑皓冬豁出去的打算,也懒得再与他争论。
如今他对搞垮郑皓冬已完全没了兴趣,唯一的精力只放在了袁青所说的银行建立的事上。
袁青开门见山的问道:“何厅长一定是为了银行一事才一直尾随我们的吧?”
何达摊手:“我大发慈悲放你们出狱,若不时刻盯紧你们,万一你们跑了呢?”
曲清姝开口道:“你以为人人与你一般?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何达气急,抬起手刚朝曲清姝的脸颊刮去,可刚抬手,就被袁青一掌拍了下去,语气中皆是警告:“何达,你又想动手吗?”
郑皓冬挣扎着下了床,大声苛责道:“她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吗?”郑皓冬的话,令曲清姝心头一暖,比任何一句暧昧的话语都让人欣喜。
何达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轻笑道:“呦,曲家小姐真是好魅力,我不过是抬了抬手,就把郑家的少爷惊的够呛。那曲家小姐是准备选哪位少爷?还是两个都不舍得弃下。”何达说完一阵奸笑,那轻浮的神情,令曲清姝极为反感。
郑皓冬猛地冲了过去,朝着何达的脸上便是一拳,曲清姝和袁青忙上前将两人架开,曲清姝搀扶着郑皓冬的臂膀,焦急道:“皓冬哥,你身上还有伤,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何达硬生生的吃了一拳,极为震怒,指着郑皓冬破口骂道:“郑皓冬,你是不是想死?”
袁青忙阻止道:“何厅长还是消消气吧,如今我们银行合作的事宜才是关键,何厅长莫要伤了和气。”袁青的话说的极为委婉,几人都听得出有威胁的意思。何达强忍着怒气,不得不应随:“你们要是敢玩我,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袁青答道:“何厅长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银行一切运营全部包在我身上,何厅长只要筹够了资金就好。”
何达听袁青的话,似乎透着对自己的轻视,便趾高气扬道:“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你赶紧准备实践计划,五日后,我再来找你。”何达说完,大摇大摆的又离去了。望着何达横如螃蟹的背影,郑皓冬愈加来气,对袁青不满道:“你当真要帮他?”
袁青道:“我不是帮他,我只是在帮整个青门镇的居民。何达要的只有钱,只要让他赚上足够的钱,他便不会再折腾。”
“可他如此贪心,赚再多的钱,都不会满足。”
袁青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越是贪婪的人,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我怕的,反而是他恰到好处的收手。”
曲清姝冷冷道:“何家虽是大户,但也是生意世家。就如我们曲家来说,资产丰厚,但能动用的资金并不多,何达哪来那么多现钱来开银行?”
袁青答:“我们只管等,他说五日之后,那我们就等到五日之后好了。”望着何达大摇大摆离去,几人抿嘴不语,各怀心事。
短短两日,袁青已消瘦了一圈,比起何达,更令他心神不宁的是青门镇的离奇案子。
回想这一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所关联,包括采芙,故居掌柜,卖唱爷孙......
想到此处,袁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秦霖柏在刑事侦查局莫名失踪,也不知去了何处。”
郑皓冬讽刺道:“自然是逃命去了。”
“可是棠子还......”曲清姝欲言又止。
袁青忙转过头问道:“可是棠子什么?”
曲清姝垂着头,望了郑皓冬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将采芙收留孤儿一事说出来,毕竟孤儿院虐童一事,曲家和郑家都牵连其中,采芙口口声声说曲父和郑父不安好心,这让曲清姝不知如何开口。
“你是不是知道棠子在哪里?”袁青忙问。曲清姝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她在哪里?快说啊。”袁青焦急地问。
曲清姝答道:“在青门镇边岛的地下腹地......”
曲清姝决定将事情原本不动的说明,答道:“是采芙,她将棠子带去了那里。不过你们放心,棠子如今很好。”
郑皓冬不理解曲清姝口中的好与不好是什么标准,他只知道将棠子扔在边岛,实在不妥,便说道:“去将她接回来吧。”
郑皓冬说完,便拿起了病床上的外套,完全顾不是背上的伤,便准备朝着边岛的方向寻去。
袁青赞同郑皓冬的提议,接回棠子,将她带在身边照料,也是他的内心所想。
曲清姝有些焦急,忙张开双臂将郑皓冬拦了下来:“皓冬哥,你别去。我去把棠子接回来便是。”曲清姝的神情令郑皓冬有些疑惑。他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出了曲清姝的猫腻。曲清姝忙解释道:“你还有伤在身。”
郑皓冬将曲清姝朝一旁轻轻推了推,并没有理会她的话。郑皓冬执意去边岛腹地,这让曲清姝倍感焦虑,更不知如何叙说采芙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棠子不会回来了。”曲清姝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情:“她是逃出孤儿院的,她是不会再回去的。”郑皓冬诧异。
“不仅是她,孤儿院还有许多与她一样的孩子,都逃出了孤儿院。”曲清姝说到这里,眼里泛着泪:“皓冬哥,我们被骗了。曲家和郑家与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们的父亲并不是真的善人。”
“什么意思?”郑皓冬望着曲清姝一脸忧愁,认定了她不是在杜撰。
曲清姝知道事情已无力隐瞒,便将采芙与自己说的那番话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虐童?”郑皓冬愣在原地,许久未回过神。
曲清姝心里清楚,采芙说的没错,那么多孩子无辜消失,这样大的事情,自己的父亲怎会不知情。他却选择不了了之。
“我想去看看这群孩子。”袁青提议,也顾不是郑皓冬和曲清姝是反对还是赞同,便去到了镇上,买了些点心和用品,朝着边岛腹地的方向去了。
那熟悉的木屋,是曲清姝内心深处噩梦一般的存在。那断掉的台阶,也是噩梦中不可避免的细节。三人走到门口,深吸了口气,袁青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快要窒息。
一群孩子目光迥异,听见门口有响声,齐刷刷的望向门口。或许他们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特殊,便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说。本该欢腾的年纪,屋子里竟静的犹如无人。
“大哥哥!”一个孩子欢愉的呼唤,打破了这片宁静,她朝袁青奔过去,胳膊圈住了他的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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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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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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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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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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