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浮生若梦颜尽欢>第十九章 猎鬼大赛
  浮生醒来时恨不得自戳双目。

  如果此时她手头有一榔头的话,一定会先掘地三尺给自己挖个坟,然后一榔头把自己敲晕就地埋了也好过自己在别人家丢人现眼。

  脑中浑噩了半天,依稀只记得昨夜自己来了颜渊仙主的秣陵宫,本想让他出面找太元星君取消这场荒谬的比赛,然后被子夜领到厅中喝了几杯甘醇的水……浮生懊恼的一拍脑袋,她竟一时得意,喝了酒!

  她是甚少喝酒的。锦文以前带她去戏园喝过一次,醒来之后整个世界就翻了,从那时她就暗自发誓,以后滴酒不沾。

  时过境迁,誓言虽犹在耳边,可她对酒的味道,早已经忘个透彻了。

  就在她绞尽脑汁寻思着自己昨夜醉酒之后做了什么的时候,门被人轻轻推开——颜渊端着一碗白瓷茶盏走了进来。

  “醒了?”颜渊将茶盏放到她面前的案上,将挂在屋中屏风上的道袍拿下递给她,贴心道:“昨夜你将衣服丢的满院子都是,还是子夜将你一件件拾回来的,你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喝了酒就乱丢衣服?”m.xiumb.com

  浮生心里“咯噔”一下,嘴角抽搐:“那……替我谢谢,谢谢子夜。”

  ……昨夜果然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颜渊将茶盏端起掀了盖子,里面是一碗莲耳雪梨汤,他送到浮生的面前:“你醉了酒,又落水着了凉,昨夜还施法把我房间的屋脊盖给掀了,几乎是闹了一夜,喝了这个后好好休息一下。”

  浮生听得心惊肉跳,脸色又白青到绛紫,颤巍巍的接过颜渊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满面惊恐询问:“那我,应该没、没敢对你怎么样吧?”

  颜渊接过茶盏的手一愣,面上也飞起不正常的红晕,轻咳了两声道:“你落水的地方恰好是我沐浴的地方。”

  浮生:……

  浮生短暂的人生深刻的体会到了五雷轰顶,她酒壮怂人胆,跑去偷窥人沐浴不说,还脱了衣服和人家一起洗鸳鸯浴,这怎么也得算得上名留青史的一笔。

  浮生再也坐不住,她本就恨自己昨夜没有挖个地洞好让自己今早跳进去,如今只得夹着尾巴弓着腰灰溜溜的走。刚一溜小跑到正门,就被颜渊叫住。

  “仙子来找我难道不是有话要同我说么?”

  深更半夜造访旁人家中,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讨杯酒喝。

  浮生窘迫,声音小的像蚊蝇:“有,有。仙主可听说了我和师寒女仙猎鬼,拿你做头筹的事情?”

  “听说了。”

  浮生回头,神情为难:“此事皆起因我一时嘴馋,偷了师寒女仙的灵鱼炖了汤,若是知会演变成这样,我定是不去天池边捉那破鱼的……我也知这赛事来的荒谬,怎么能拿仙主当头筹?可若我前去同太元星君开口,一来他不一定理会我,二来他若是当我认输那可就麻烦了,我思来想去,只有仙主亲自出面,去同太元星君开口取消了这赛事才最合适。”

  短短几句话浮生酝酿了一个下午,如今说出口顿觉轻松,一时将醉酒丢人的事抛之脑后。

  颜渊盯着她的眸子看了半晌,有些失望的问道:“你就这么不想赢……了我?”

  浮生倒吸一口气,感情自己咬文嚼字说了半天,这颜渊仙主好像连半句话都没有听懂,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当成战利品了?

  颜渊慢悠悠说道:“此次猎鬼大赛有千余只恶鬼,每只都有功德,若是浮生仙子能拔得头筹,那定是功德无量。”

  浮生顿时挺直了腰板,两眼放光:“仙主此话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颜渊拢袖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头上峨冠扶正,他的手指掠过她的颊边好似惹了火,偏偏两条腿好似注了铅,动弹不得。

  “赢了我好么?”颜渊凑近她的耳边,好似吹了一阵妖风:“不要我的话,你赢了,然后再丢了我,不就可以了么?”

  “……好主意。”浮生两眼昏花,只觉得自己面前站的不是笑得如春风般的颜渊仙主,而是一个张着嘴要吃人的大妖怪。她踉跄的后退半步,冲着颜渊讪笑几声后头也不回的跑走了。萧萧庭院中,唯有颜渊站在原地,似笑非笑。

  等到浮生身心俱疲回到锦元殿时,十安手持藤条,而大豪正脸色严肃的蹲守在殿外,见了浮生失魂落魄的回来,嘴角垮得更厉害,活像一条因为上了年纪所以没了牙的癞皮狗:“大胆逆子,昨夜去哪鬼混了!”

  浮生眼皮都没抬,直接绕过了他。

  大豪不依不饶,冲十安道:“十安,上家法,让这逆子尝尝家法的厉害!”

  十安犹豫的看看手中的藤条,那藤条有并指一般粗细,上面还长着尖锐的荆刺,若拿这打上身上,定是神仙也要喊痛。

  十安将藤条一扔,当即转了阵营,反手将大豪一抱:“大豪哥,还是不要打了,要打就打我吧,我皮结实!”

  “反了天了!”大豪戏精上身,狗头在十安怀中四处扭动:“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这锦元殿的大王!”

  浮生坐到了厅中,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又塞了个葡萄到自己嘴中,十安与大豪在一起就是一对现世宝,凑到一起除了丢人没别的用处。她扳了手指头开始算她这队的人数——那日梁浅来时告诉她,这次的猎鬼大赛她与师寒都可以带两人作为自己的帮手。

  然而梁浅接着又十分羞愧的说道:“太元星君选的日子实在赶巧,那日正逢天山池涨潮,我可能又要便回那副模样了……”

  浮生脸上笑意终于彻底垮了下来,这是将她往绝路上逼啊!

  她来这仙宫时日短,去人间又去的频繁,来来回回认识的也就那几个,虽说当神仙的大多各自为政,互不干扰,但动辄活个上千上万的年岁,是个神会有熟识的好友,师寒女仙爱好打不平,虽有人嗤之以鼻,但更多的是尊敬和拥护,自己同她这般杠上了,别人不冷嘲惹得都算好的,袖手旁观的更是多数。

  浮生一个头两个大,心思乱如麻。

  若非看在能讨功德的份上,她真的是丝毫没有参加这个比赛的欲望。

  院子里大豪好似越发的来劲,一阵嘈杂的“乒里乓啷”声惹得浮生一阵心烦,刚要出门教训狗子,就见一男子仿入无人之境般自顾自的坐在院中短凳上,大豪则异常没用的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只有十安,被冷月长刀给轻钩了衣角,张牙舞爪的挂在天上。

  日日惶,夜夜惶,终于给浮生惶到了太元星君定的猎鬼大赛。

  昴日星君的昴日府这真的是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的,没有灵宠骑的就自带家里小板凳,来不及带板凳的就走路上携片云彩,众人之中属那梁浅仙子最为夸张,用那四只仙衣绶带的癞蛤蟆将她那宽大厚实的雪莲床也给拖了过来——虽说正主见还没开始,还没露头。

  解厄水官的水兽形似壮牛,足若马蹄,眼皮上两根金色长须,杵在一干不大即小的灵宠中煞是威风,惹得一群神仙驻足观望,地官最是烦他,脚下一蹬,坐下纯白的腓腓往前一站,精神抖擞的抖了抖胸前的鬃毛。腓腓长得似狸非狸,白尾有鬣,样貌自是当仁不让的出挑,一出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什么都没用的畜生也拿出来显摆,大牛,男子汉可别学那些人,每天除了梳头什么都不会。”水官拍了拍坐下水兽,水兽眯了眼仰啸了一声,好似在回应他的话。水官飞升之前本为远古小国的一小将,小国君王昏庸无能,终日在酒池肉林,美人怀里讨生活。按理说本就是要灭国的命,偏偏这君王在带着奸佞与美人出逃的时候喝了点酒,点了小将的牌,八分醉两分吹的让他守好固城门,若是守好了,等他回来,便封他为大将。

  小将说得好听是个忠肝义胆,说的难听就是个一根筋的棒槌,自以为得了主公的令硬是以两百人之力扛了敌军的万人铁蹄,护了固城门里三万名百姓的平安。等那君王想起还有一玉鼎丢在城中吵着闹着回头拿时,看见一满是是血,头带巾纶,手持战旗的男子赫然立于万人尸骨之上,好似狭岸孤鹰,义胆林王。

  只可惜,解厄水官生的澎湃,死时却未遂所愿成为国殇,小国君王见他还有快活日子可以过,便又重新回了去当他的逍遥散王,他身旁的宦官见不得小将领了全部功劳,便进谗言说这都是敌国与小将的阴谋,君主一听,信以为真,便要拿一剑将他斩了——若是那时将他斩了,那小将兴许会名留青史,但天宫之上定会少一个解厄水官,就当千钧一发之际,昔日与小将拜在同一师门下一同习武的大师兄却突然出现,一脚踢飞了那君主,那君主本就沉迷酒色身体孱弱,一记大力金刚脚下去,顿时没了气。

  小将本认定这是君主给他的考验,而他的大师兄断送了他的如锦前程,从此小将便与他大师兄结了仇。

  偏不巧,到后来,二人既越发看对方不顺眼,又一起斩妖邪,历天劫,最终一起飞了升,成了仙宫里的一场“佳话。”

  地官看起来是个好性子,缎面的紫衣华贵,将他本就出尘的气质越发凸显出来,只是他坐下的腓腓好似烦极了那牛头马面的东西,往前挪几步,圆润的肥屁股对准了那水兽的脸,就是一阵气。

  “你这腌臜东西!竟然这么不要脸!”解厄水官被这飞来横屁气的满脸通红,水兽也撅了蹄子暴怒,水官顺势下了水兽就要去打腓腓,却被地官反手放出一个真元罩给弹了回去,水官自觉在众人面前被拉了面子,顿时化出长缨枪,气势汹汹的要与地官决一死战——“快看,那是谁!”昴日星君不知何时擦干了轮回镜,众人谁也没察觉到后面有人扯袖提枪要打架,只专心的去看那矗立于轮回盘之上的铜镜:

  师寒女仙头戴双英束发紫金冠,身穿枣色马蹄袖底服,外披银色甲胄,一指套住手中两把连扣小刀漫不经心把玩,脚上一双掐金挖云皂靴甚是抢眼,飞裘与太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立于身后,太元星君倒吸一口凉气,这师寒女仙此次定是势在必行,竟将昔日出征时的装备给搬了出来!

  反观另一侧的浮生,装扮与往日并无二样,这次她早早将大豪撵到了一边,不许这只怂狗再给自己添乱,十安近来好似更瘦了,身形挺拔如苍松,手里抱着一把剑一言不发的站在她的身侧,神情分外凝重。

  浮生拍拍少年瘦弱的肩膀道:“没事,你不用担心,虽说我们比她们少了一人,可是这次太元星君说可以用法术不让人看见就行,既然如此,就按照我们事前说好的来,我们先将那些鬼引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我负责将他们一捆,你再用剑一举击破,一气呵成。”浮生在心中将这情况重新模拟了一遍,转而想到太元星君前些日子给的那本《恶鬼集》,都是太元星君熬夜从辛广手旁的折子里精心划出来的,太元星君显然与那仙宫小报一丘之貉,用词极尽夸张之色,比如只有两日功德的一吊死的绿衣女鬼被他描绘成:身长九尺,舌似霹雳长鞭,可直击千里巨石。

  浮生摇摇头,见太元星君喜气洋洋的走到自己身边,清了清自个的嗓子,一通长篇大论,总结下来大概也就几点,每只恶鬼自带功德,不论是队里的谁杀的,只要到最后哪一队的功德积攒的多,谁就算赢家。

  《恶鬼集》中最吸引人的莫属位于东吉村的食人蛊雕怪,声似婴儿啼哭,吃了不少人。高居榜首,足足有三百载功德,当真得来全不费功夫。

  浮生摩拳擦掌,正寻思着等等哪条路线去东吉村最快,就见另一侧一直站在师寒女仙身后的飞裘突然捶胸嘶吼,身形暴涨化作一只天帷巨兽,鸟身鱼尾,背上两翼宛若垂天之云,顷刻间便掀起了一阵飓风。

  “鲲鹏啊……”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原本鸦雀无声的昴日府瞬间响起如雷的声潮,这师寒女仙虽为女子,却能在仙宫一济男武神中拔得头筹也是有原因的。这鲲鹏本是在南海作乱,当地人不识,只管它叫海龙怪,辛广点了好几个武将去都是有去无回,无奈之下只得让主动请缨的师寒前去一试,那时师寒刚飞升不久,小丫头片子年轻气盛,老神仙没几个将她放在眼里,她也不在意,一人独闯南海关峡谷,单枪匹马与那海龙打了十天十夜,过了数千招,终于捆着海龙载胜而归,还成了她履历上的一笔光辉——伏海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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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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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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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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