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歌在“分歧疯人院”里的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而这两个月里也不仅仅是疯人院在发生事情,这段时间里还发生过其他的事情。
首先我们把时间推回两个月前,也就是杨雨歌刚刚被逮捕的第二天,简力针对杨雨歌这个案子召开了一次讨论会,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简力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办公桌上,他脸上那紧张的横肉特别吓人。
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并不多,除了简力自己外,还有楚天和魏鸣,以及“分歧疯人院”的院长李德翰。
李德翰坐在迎宾沙发上,正襟危坐,不敢多言,而楚天和魏鸣则背靠着墙壁在抽烟,楚天的表情也很严肃,只有魏鸣看起来很轻松,时不时还吐出调皮的烟圈。
楚天先开了口,他问简力:“简局,丹丹跟我请假了,她没事吧?”楚天虽然率先开口,可是他也没有提起杨雨歌,而是打个擦边球,关心一下因为杨雨歌而伤心欲绝的简丹丹。m.χIùmЬ.CǒM
简力瘪瘪嘴说:“她有事,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但是她会没事的,生活还要继续,她只是现在很伤心而已。”
简力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也很伤心,伤心欲绝,我好好的一个杨博士,帮助我破了那么多大案的杨博士,现在却成了我们公安局的阶下囚,我真的很伤心。”简力借题发挥,最终还是由他来先提出杨雨歌的话题。
魏鸣听完简力的发言,他吐着烟圈说:“简局长的意思是不相信我?”
简力自然不能明摆着针对魏鸣,所以他解释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杨雨歌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我就问问在座的各位,是不是应该再慎重调查一下?是不是等再确定之后,再结案?”
魏鸣把香烟扔到地上,就扔在简力办公室的干净地上,用自己的脚尖踩灭烟头,然后露出阴森的笑容:“说来说去,简局长就是想说我对杨雨歌的调查不够慎重吧。”
“魏先生,你总是误会我的意思,感觉就像说我在针对你似的。”简力摇摇头,“简某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楚天看气氛有些尴尬,而魏鸣和简力之间也有些误会,于是楚天站出来对简力说:“简局,我理解你的心情,杨博士跟我们共同奋战了很久,虽然我对他的查案方式不是很认同,但是这不代表我认可他这个人。我认可杨博士,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杨博士能干得出来的事情,然而魏先生查案时,我也一直随同着的,魏先生从来不是一个随意查案的人,我可以说魏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慎重的人,而且抓捕杨博士之时,杨博士手中正有凶器,而且也正好也有一个被吓坏了的受害人,所以我们也没有冤枉杨博士。”
简力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其实也知道证据确凿,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去相信,因为杨雨歌是他带回来的人,如果杨雨歌真的是“第三杀手”的话,那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所以他才想让魏鸣和楚天再次确认的。
楚天解释了半天之后,魏鸣心里本来对简力的怀疑很生气的,现在气也消了,他能够用平常的口气跟简力说话:“简局长,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你认识的杨雨歌是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的,但是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杨雨歌了。”
简力看着魏鸣,没有说话,他很伤心,他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魏鸣转过头去,对坐在沙发上的李德翰说:“李院长,关于杨雨歌的现状,你是专业的,由你来解释解释吧。”
终于轮到李德翰发言了,李德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的褶皱,然后才跟简力说:“简局长,杨博士现在的精神状况很糟糕,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人格分裂症,而现在他症状变得更加严重,且他还染上了毒瘾,毒品还让他多余产生了精神分裂症,伴随着幻觉,所以他有时候都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事情。”
李德翰说得并不完整,所以魏鸣补充说:“杨雨歌一直还有一个人格存在,他把这个人格叫做萧耀,所以你们认识的杨雨歌或许不会成为‘第三杀手’,但是这个萧耀却不是你们认识的杨雨歌。”
简力听明白了魏鸣想要传递给他的意思了,所以他忍住眼泪说:“你的意思是说杨博士做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是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他另外一个人格出来做得这些事情,所以杨博士其实没有错,错在他的精神状况?”
魏鸣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尤其毒品恶化了杨雨歌,我相信杨雨歌自己也是不愿意碰毒品的,是他另外一个人格,那个叫萧耀的人想要这么做的,他才是杨雨歌罪恶的化身,但是杨雨歌以前也没有变成罪犯,也就有可能是毒品触发了萧耀这个恶之人格的神经,把他更可怕的一面给激发出来了,这就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这个解释是简力能够接受的,至少说明杨雨歌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简力内心的愧疚都没有减弱,他惭愧地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审查过杨博士的心理状况,我以为他是一名心理专家,便以为他自己是没有心理问题的,是我的失误。”
魏鸣瘪瘪嘴说:“这也不能怪简局长,换做是谁也不会一开始就觉得杨雨歌有问题的。”
楚天也附和说:“我和魏先生的想法是相同的,这些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只有发生了才会发觉,现在简局你不是内疚的时候,现在杨雨歌已经抓捕成功,他还关在拘留室里,简局你还得决定该如何处置杨雨歌,这才是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简力看了看李德翰,李德翰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在听候着吩咐。
简力又对楚天说:“这就是我把李院长叫来开这个会的目的,既然杨博士是因为精神问题才变成‘第三杀手’的,那么就把他送到‘分歧疯人院’吧。”
魏鸣呵呵冷笑一声,然后说:“听说‘分歧疯人院’是杨雨歌发起建立的,现在却把杨雨歌送到他自己一手创建的疯人院,这还真是讽刺啊!”
谁又说不是呢?杨雨歌创建“分歧疯人院”是为了造福社会,弥补司法漏洞,却肯定没有想过有一天疯人院会成为囚禁自己的地方,谁又能想到呢?
简力也很无奈,他也不想结局成为这样,但是把杨雨歌送往“分歧疯人院”是最好的决定,既然“分歧疯人院”是杨雨歌的心血,那么也让“分歧疯人院”成为杨雨歌的归宿。
楚天这个时候也说:“我同意简局长的决定。”
简力看着李德翰,他终于又给李德翰下了任务:“李院长今天去给杨博士做一个精神鉴定,这样就可以省略掉审判环节,然后我也会根据你的精神鉴定做出批示,最后再由楚队长亲自把杨雨歌押解去‘分歧疯人院’。”
“好的,我现在就去。”李德翰接到命令之后,准备离开。
“李院长,等等。”魏鸣拦住了李德翰。
“魏先生有什么吩咐吗?”李德翰疑惑地看着魏鸣。
魏鸣却看了一眼简力,并对简力说:“简局长,虽然我们也抓住了杨雨歌,案子可以结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魏先生你尽管提出来就是了。”简力对魏鸣这样拘束还有些不习惯。
魏鸣说:“虽然杨雨歌被抓捕了,但是这个案子还没结束。”
“魏先生什么意思?你想说杨雨歌也有可能不是凶手?”简力又好像燃起了一丝希望。
结果,魏鸣摇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雨歌是不是凶手,现在已经很难翻案了,然而那个萧耀,我们还不了解那个萧耀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是怎样做的?他是如何在作案的时候掩人耳目的?这些并不清晰,杨雨歌自己也答不上来,因为他记不起萧耀做过的事情,所以……”
魏鸣又看着李德翰说:“……所以,当杨雨歌被送进疯人院后,李院长作为心理专家,我希望李院长能好好研究一下杨雨歌的第二人格,最后能够跟杨雨歌的第二人格好好聊聊。”
李德翰不能答复魏鸣,他是听命于简力的,所以他看着简力,希望简力能够给他一个答案,而简力也点点头说:“魏先生说得有理,这个案子虽然结案,但是我们也要保持它的完整性,而且本来这案子就很特殊,有很多研究价值,所以更加需要李院长能够把杨雨歌的人格研究清楚。”
李德翰微微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在杨博士去到疯人院后,便展开研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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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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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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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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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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