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的办公椅上,用力挠着自己的头,他十分焦虑,十分悔恨,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主意。
在他的办公室里还不只有他的一个人,就在办公室中央的躺椅上,就是那张杨雨歌常坐的躺椅上还坐着一个男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高大男人,他今天穿着便装,他就是西都市公安局重案五组的队长——楚天。
楚天看到李德翰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同情他,反而嘲笑他:“李院长,你真的厉害啊,在‘分歧疯人院’当院长几个月,就能搞出一大堆事情出来,更厉害地是还能让杨雨歌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你可知道我们抓到杨雨歌费了多少心血吗?你可能不知道,然而现在杨雨歌逃走了,事情又回到了起点,结果你又把这烂摊子抛回给我,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wWW.ΧìǔΜЬ.CǒΜ
“对不起,楚队长。”李德翰只能够道歉,他没有其他的解释,虽然他确实没有料到杨雨歌能够聪明到这种程度,连续利用不同事故来达到自己逃跑的目的,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李德翰没有责任,李德翰永远都无法逃脱责任的。
“道歉的话留着跟简局长说吧,疯人院的事务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楚天从躺椅上起来。
李德翰看着楚天,恳求地对楚天说:“楚队长,现在杨雨歌跑了,我实在没有了主意,所以我才找到楚队长的,我希望楚队长能把杨雨歌抓回来,这样我才能弥补我的过错,麻烦楚队长来替我纠错,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我求求楚队长你了。”
李德翰就差跪下来求楚天,楚天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已经被融化,他颇为心疼李德翰,毕竟杨雨歌向来聪明了得,李德翰本就不是杨雨歌的对手,在这个层面上,楚天也怪不得李德翰,所以楚天说:“李院长,关押杨雨歌是你的责任,而抓捕杨雨歌则是我的责任,虽然你没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但是我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的,我会把杨雨歌带回来,那个时候就请李院长不要再给杨雨歌逃跑的机会了。”
“有楚队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果杨雨歌被带回来的话,我用性命担保他再也没有机会逃出去。”李德翰稍微能够松了一口气,“所以楚队长现在是要发通缉令去通缉杨雨歌吗?”
楚天摇摇头说:“暂时不要,如果发了通缉令的话,全西都市的人民都知道杨雨歌逃出疯人院,那人民会陷入恐慌的,所以暂且不这样做,由我自己去抓捕杨雨歌。”
“可是,不发通缉令的话,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上哪里才能找到杨雨歌呢?”李德翰又担心起来。
楚天露出微笑说:“杨雨歌不是一个人离开疯人院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协助杨雨歌的人,那至少也应该知道杨雨歌的去向。”
楚天说的那个人就是高缕,高缕是和杨雨歌一起离开的疯人院,高缕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但是,楚天就像跟李德翰说得那样不会声张,他想先和高缕谈谈,因为他认识的杨雨歌不会为了自由成为逃犯,杨雨歌会有自己的理由,而高缕也不是一个会没有道理协助罪犯的人,所以楚天必须先和高缕谈谈,再做定夺。
楚天是一名警察,他能够找到西都市所有人的家庭地址,所以他很轻松地便找到了高缕的家,并赶到了高缕的家门口。
楚天敲了敲高缕的家门,他觉得高缕现在应该在家,因为高缕也知道自己会有协助杨雨歌逃跑的嫌疑,高缕如果想洗清嫌疑,首先就不能把自己藏起来,她必须能够让警察轻松找到。
楚天所料不差,高缕确实在家,她打开了家门,穿着粉色的睡衣,而屋子里也充满了粉色,这让楚天有些惊讶,这和他认识的高缕大不一样。
“楚队长有什么事情吗?”高缕认识楚天,但是她很镇定,她的表现不像见到一名警察,而像是见到了一位老朋友。
“别装了,你知道我来的原因。”楚天并不想拐弯抹角,他想进屋看看,他甚至怀疑杨雨歌就在屋里,可是他不能贸然进入,毕竟这是一个单身女孩的香闺。
“楚队长你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猜你是来找杨雨歌的吧,他不在这里。”高缕依靠在门边,似乎不想让楚天进屋。
“可是,杨雨歌是和你一起离开疯人院的。”楚天开门见山,明摆着怀疑高缕。
“他是和我一起离开疯人院的。”高缕没法否认,她只能承认。
“那他有跟你一起回来吗?回到这里?”楚天也摆明了自己想进屋查看。
“他确实和我一起回来的。”但是高缕又摇摇头,“可是他现在已经走了。”
“既然走了,高小姐是不是应该让我进屋去看看呢?”楚天指了指屋内。
高缕自然不愿意:“他走了,里面就没什么好看的了,而且这是我一个女孩子的家,楚队长真的觉得方便进去看吗?”
“这不是方便不方便的问题,我是警察,我必须进去看看。”楚天已经拿自己的身份说事,如果高缕再阻挠他的话,就是妨碍警方办案。
高缕不会自找没趣,她让出一条路来:“那请楚队长参观寒舍。”
楚天也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高缕的香闺,幸好高缕的家并不大,能躲藏的地方也不多,楚天看来看去,也就衣柜还能藏人,所以他来到了粉色的衣柜前,而高缕就站在楚天的身旁,并没有打算阻止楚天。
楚天带着疑虑打开了衣柜,可是衣柜的衣服却打消了楚天的疑虑,因为衣柜里只有衣服,没有人,这也就是说杨雨歌没有在衣柜里,也根本没有在高缕的家里,他的确像高缕所说的那样已经离开了这里。
高缕摊着手说:“楚队长,我没有骗你吧。”
楚天关上衣柜,转过头来看着冷静的高缕,他疑惑地问:“杨雨歌到底是为什么要逃走呢?”
高缕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楚天微微一笑说:“高小姐,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你不会无缘无故把杨雨歌带回来,就算是杨雨歌胁迫你的,他已经走了,你应该要报警才对,但是你没有选择报警,说明你是自愿的,也说明杨雨歌的理由说服了你。”楚天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人。
“好吧,我知道一点,楚队长想听吗?”在被楚天揭穿后,高缕竟然如此大方地愿意跟楚天分享,态度转变之快,让楚天更加怀疑。
楚天点点头说:“洗耳恭听。”
高缕顿了顿才说:“杨雨歌说他不是‘第三杀手’,他不应该被关在疯人院里,他要出来找到真正的‘第三杀手’。”
“杨雨歌不承认自己?”这让楚天有些惊讶,因为杨雨歌是犯案时当场抓获的,而且他后来也承认自己的罪行,现在突然翻供,这让楚天有些难以消化这变化。
楚天低头想了想,他突然看着高缕说:“杨雨歌是不是说得真话,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发现了一件事。”
高缕皱着眉头说:“发现了什么事情?”
楚天顿了顿,才说:“我发现你是在拖延我。”
于此同时,另一边高缕小区的门口有一穿着夹克,戴着棒球帽,右手捂住左手臂的男人刚好离开了大门,他帽檐拉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得清他那长长的下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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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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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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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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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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