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速速躲避,只是,夜叉思考问题过深,竟然为来得及躲开,脖颈内装满了雪和冰凌柱。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看向夜叉和范无救,两人的眼神好似交叉在一起,好似又没有,说不出的奇怪,然而,再一看,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
夜叉见我盯他许久,挺不耐烦,将抓起的雪,揉成了一丸子,直接瞄准了我的鼻子而砸过来。
“夜叉,你怎么啦?我又怎么招惹你了?”我慌忙闪躲,还是没有逃脱得了,头发沾上了不少雪。
我一时兴起,不等夜叉的回答,我快速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扔向了夜叉,两边站立的小白和大黑,也没有放过。
我们毫无缘由的开始打雪仗,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满脸通红,双手仿佛在火上烤炽一般热。
“不玩了,不玩了。”夜叉举手投降,坐在花坛边沿上,“邹舟你就是个疯子。”
“哈哈哈,你今天才认识我么?”我顺势将手里剩下的雪送给了夜叉,“你倒是说,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真的是泡妹子的吧?”
我冲着小白和大黑斜眼笑,随后,一起坐在了夜叉的两侧。
夜叉没有回答,范无救接着问:“我们现在遇见了一件棘手事,你若有空,帮我们一起寻找那百鬼。”
夜叉昂起头,盯着远处的一条街道看了许久,侧头看向我们,说:“你们来晚了一步,百鬼已经回到了冥界,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夜叉双手插进了口袋内,斜眼也不忘瞪我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忙问。
“你话太多,我不想回答你。”夜叉连头也不回,冷冷道。
“你现在还要留在这里吗?”范无救一说完,我立马扭头看向夜叉,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说:“他妹子应该没有泡到手,所以不会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邹舟,你可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再说话,小心你嘴巴。”
语毕,夜叉极其嫌弃瞥我几眼,起身,以地痞流氓一样的走姿离我们而去。
“我就是觉着气氛怪怪的,调节气氛罢了,没有针对夜叉的。”我自言自语。
“我知道,算了,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去。”范无救冷冰冰回答,给了我和小白一个眼神,随之就走远了。
待我们回去,走完了十字鬼街,每一间小店或是客栈都进去寻看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
“现在剩下的就是我们昨天去过的那家店,去看看吧?”我问。
两人忙不迭点头,随后我们快步移到那家面馆前。
见小店的门、窗都合上,顿时,觉着有几分奇怪。正要敲门问问,一位行人走到我们身后,告诉我们说,一清早到现在都没有开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进去看看,万一真出事了呢?”说完,我便是拾起了一块石头,将窗户玻璃砸碎,我们钻进去后,见店内和我们走之前,没有变化,多少有些安慰。
“老板娘,你在吗?”
“老板娘,是我们,你在吗?”
走到厨房门口,里面是漆黑一片,我摸黑摁下了的灯的开关,看见老板娘竟然躺在地上。
“小白叔,大黑,我找到老板娘了,你们快来看看。”
谢必安抱起了老板娘,放在了我和范无救并排在一起的凳子上。
好在,屋内挺暖和,老板娘没有受冻。我在厨房一张藤椅上,拿过一床毛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你们看着,我现在就去请郎中。”话一说完,我还未转身,见老板娘已经睁开眼睛,我问:
“你身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注视我们,脸上所露出的表情,既是高兴也是担忧,比划的动作,放缓了许多,我干脆抓住她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乱动。
“发生什么事情,你尽管告诉我们,若是能够帮忙,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我拍着自己的胸膛。
“是、是这样的,我孩子他、他到现在、都、都没有回来。昨、昨晚我看见一个东西溜进来、后来我、我就晕倒了。”她一口气说完,全身看似都轻松了不少。
“你不要担心,你孩子我们一定帮你找到,你现在去躺着休息一会儿。”
我正要扶起她,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一面比划一面说:“不、我不能、休息,我要找我的孩子。”1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不能够出去。”
谢必安见老板娘执意要去,就让我留在店内照看她,他好大黑出去找,若是天黑之后,还未找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等两人走了以后,我与老板娘对面对坐下,生意自然是没有心思做了。
“你就和孩子一起生活吗?”我轻声问。
“嗯、是的。“她双目盯着破窗外,说。
“孩子的父亲呢?”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唐突,我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就你们母子相依为命,会不会很辛苦?”
她转头盯住我眼睛,想了片刻,摇摇头说:“不、不会很辛苦。宽儿很乖,什么事情、都、都会听我的,从来都不会、乱花钱、也不会打架。他、他是一个好孩子。”
是否是好孩子,至少在我这里,我是没有看出来。只觉着,他比起一般的孩子早熟,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我想到的还要多。
现在看来,既然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小心思重些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他是好孩子,帮你做事情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男子汉。”我笑着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她淡淡地一笑,尔后,眼眶开始变得湿润,泪水已经淹没了半个眼眶,泪珠转来转去,可终究还是被她自己日忍住了。
“你若是觉着我这个人挺可靠,绝对不会大嘴巴,有什么伤心事情就告诉我,别憋坏了自己才是。”
在她犹豫的时候,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嘈杂渐渐平息,她开始说话。
“其实,宽儿、他、他是我捡来的孩子。”一说完,她便是垂下头,我丝毫看不见她的脸。
“原来是这样,你若是不说的话,真的看不出来。只觉着你们母子关系好的不得了,让人羡慕。”我连椅子和人一起挪到了她的面前,“这件事宽儿知道吗?”
她点点头。
若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接受不了,或是说,我根本无法去想象该去怎么面对。
我也低下头,宽儿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忽然变成我崇拜的一对象。
“并不是只有血缘才能够称之为亲人,你们相亲相爱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出现在视野内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让我不得已闭上嘴巴。她身子上下起伏的厉害,可就是听不到一丝丝哭声。
我移开座位,蹲在地上,见她用力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直至发青都不肯松开,而眼泪无不是源源不断的淌下。
安慰人的话,这个时候一点用都没有,我想。
我慢慢起身,弯着腰,伸出双手,轻轻地圈住她。xǐυmь.℃òm
顿时,她好似一个孩子,脑袋抵着我肩膀,身子继续发颤,哭声一点点挤出来,传进我耳内。
等她哭够了,轻拍我背,示意她情绪已恢复,我便是松开手,坐回到原来的椅子上,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似得,注视她而微笑。
“谢、谢谢你。”
我抓住她的手,“我现在好敬佩你,坚强、勇敢、又有智慧,将孩子教育得这么好。”
“说、说的我都、都不好意思了。我只会做面条,若不是因为那些光临的街坊,我、我也不会有、有今天。”
“哪里?还不是因为你人好,宽儿他也懂事,讨人喜欢。”
说起宽儿,她眼里的光,顿时黯淡。
“我们、现在、就、就出去找、找宽儿。”
“不行,你的手还是冰凉,等你再暖和一些我们出去好不好?”我和她商量,不过,作用不大。
她掀开了毛毯,毅然要起身出去,我没有办法,只能够拿上毛毯跟在身后一同出店。
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雪。
朵朵雪花肆无忌惮的落到我们身上,随着一阵寒风吹过,又转移了阵地。
我挽着她,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要走太快,要当心脚下的路。然而,她一心一意只想要快一点看见宽儿,所有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走得急,摔跤也不会意外了。
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结结巴巴问我有事没事,我摇头说没事,她放下心,接着连连说道歉,说若不是她,也不至于连累我一起摔跤。
我们继续扶着她,四处张望,逢见人便是抓住询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宽儿。
被问到的人,无不是摇摇头说不知道,有的还说,宽儿怎么会不见啦?
我们没有理会,只管继续找人。
走到了尽头,左右无路,我们只能够返回。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不、不不行,我、我宽儿还、还没有找到。”
“可是,你手实在是太冷了,再继续走的话,一定会冻坏的。”
她再一次忽视我所说的话。
雪,伴着寒风越来越猖狂,升起的一层白雾,不合适的挡住了前方的路。
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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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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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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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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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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