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溪观后山山清水秀,云间偶有白鹤飞过,北陵珂置身于这幅水墨画中,语气里满是轻松自在,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召唤着灵剑无愧。
她在半山腰就注意到这里有股强烈的妖气,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令她警惕不已。少时父王曾告诫过她,如果遇见深紫色的妖气一定不要逞强,因为那是妖王专属的记号。
可是父王口中的妖王不是早死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砚溪观?
她想起了任方圆瘦小的模样,不禁替他捏了把汗,是以见到他从容自若地从屋里走出来时还微微有些惊讶。
“任观主,你们这里好像有妖。”
“王姬忘了吗?”任方圆朝她行了个礼,“砚溪观本就是关押妖魔之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未名师太生前设下的禁制固若金汤,怎么都不可能让妖气泄露出来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任方圆并没有关门,因此谢康将二人寒暄之景看得清清楚楚,北陵珂果真对他毫不设防,连刚刚召出的灵剑都收了回去。他不禁大喊道:“阿珂!快逃——”
然而北陵珂充耳不闻,依旧亲切地同那小妖怪攀谈。
镜妖嗤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在我的镜界中,外边儿的人是听不见里头的动静的。”
谢康不语,只得捏着拳紧张地注视着屋外。
只听北陵珂问:“我要见谢康,他现在何处?”
任方圆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谢公子就在屋内,王姬随我来便是。”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谢康焦急地想着,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陵珂抬脚踏过门槛,身后的任方圆突然解下自身禁制,刹那间深紫色妖气爆裂,竟生生将毫无防备的北陵珂震晕了过去。
“阿珂——”
原来他方才向谢康展示的,还不是他真正的实力,怎么办,现在看来就算他与北陵珂联手,也很难将这四只妖怪一网打尽。
北陵珂躺在地上,就像睡着了一般,谢康又急又气地怒吼道:“你他妈不是说不伤她吗?”
“你方才不也说不愿意剖丹?”任方圆冷冷地回应他,而后用无形的妖气凝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其置于北陵珂腹部,“无形之刃最是锋利,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多少罪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就那么轻轻划了一下,立刻有血渗出来,染红了阿珂今日的白衣。谢康眼中一片血红,灵脉中激荡起了不少火花,他边出招边怒吼道:“住手!别碰她!”
镜妖、豺狼面和狸花立马挡在任方圆跟前,却纷纷被谢康的大招打到吐血。任方圆说的没错,无形之刃最是锋利,而在所有的无形之刃中,风刀无疑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然而当道道狰狞的风刀飞至任方圆面前时,却突然像精铁遇见了烈焰,顿时软了下来,继而幻化为灵力,被他吸收了进去。
谢康满脸不可思议:“你……吸进去了,为什么……”
在任方圆看傻子的眼神中,他突然想了起来:修士以妖的丹石为凭借修灵,除非妖死在了丹石入体之前,否则该修士就永远无法杀死它。也就是说,不论北陵珂和谢康修为再怎么高,要想干掉任方圆,也只是蚍蜉撼大树而已。
事情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然而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因为任方圆又准备对北陵珂下手了。
他答应过她,从今往后的年年岁岁,都要将她放在心间最重要的位置。那么,为了她去死是不是也算兑现承诺的另一种方式呢?
原本漫天盘旋的风刃一一落下,谢康听见自己说:“你放开她,我来。”
另一边,内侍官将双手上了枷锁的贺北安带到了最西边一处脏乱的宫殿外,这是前朝冷宫所在,连牌匾都已经模糊不清。
贺北安不是个讲究的人,却还是对着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和半人高的杂草皱了眉,待看到殿前小盘子中的残羹冷炙时,他再也憋不住怒火了,一脚踢翻了那破了口的瓷盘:“你们就给世子吃这个?”
将军威严极有震慑力,内侍官们诚惶诚恐,纷纷表示自己只是听命办事。
这时,屋内有什么东西撞倒了门上,随后跌落在地,发出清脆响声,解救了这些内侍官。
贺北安推开门,脚下是破碎的茶杯,眼前是消瘦了一圈的颓废少年。北陵洛完完全全被新王软禁在了这间四方宫殿里,他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正满脸怒气地瞪着贺北安:“贺北安,你他妈能耐了,几十万人的贺家军说不要就不要,我看你爹能从坟里跳出来揍你!”
刚听到贺家军投降的消息时,北陵洛心里就被说不出的感动和愤怒填满了。他既为贺北安对他的情义动容,又深觉他太过意气用事,所以当贺北安戴着手枷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一下子慌了,除了用愤怒掩饰感动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
贺北安见着他如今的境遇,不禁也红了眼眶,却又走过去扯出一个笑容:“要不,你先替我爹揍我一顿?”
“谁他妈要揍你,”北陵洛裹着被子翻身不看他,“你皮糙肉厚的,我才懒得花力气。”
屋外的内侍官知趣地离开了,反正只要世子不饿死,新王就不会找他们麻烦。
贺北安戴着手枷极不方便,用手肘碰了碰窝在被子里的人:“殿下,我想喝水,你能不能帮帮我?”
北陵洛不为所动。
贺北安锲而不舍地骚扰了他一会儿,忽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床上那团被子在小幅度地抖动,耳边也传来了刻意压制的呜咽声。
北陵洛他,哭了吗?
尽管双手不太方便,北陵洛还是没有他力气大,不一会儿,贺北安就扯开了被子,让他的头露了出来。
北陵洛正一抽一抽地哭着,眼眶本就红的不行,突如其来的窘迫更是让他涨红了整张脸。
“贺北安,你……你竟敢欺辱本殿下!”
这句话是多么熟悉啊,当年他发现贺北安对他的心思后,也是颤抖着骂了这么一句。
贺北安没法给他一个拥抱,只是用湿润的眼蹭了蹭他的肩膀:“殿下,臣不得不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我与师叔共天下更新,为你,在所不惜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