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宝贝儿,那个人不是结婚了吗?你可不能干糊涂事,师兄我虽然感情观比较开放,但绝对不触碰道德底线。”严中一竖起一根食指在乔茜面前摆了摆。
他是个人精,只要他看一眼便知是什么情况。
“他在两年前已经离婚了。”乔茜开了一瓶啤酒。
这点,他严中一承认是没看出来,他凝眉想了一下,“所以看他那样子是要回头找你?”
乔茜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看不懂他。”
严中一往后靠坐在座椅上,翘起二郎腿,捏起兰花指拿起一串羊肉串咬了一口,“所以,要是他再来招惹你,你还是会上钩?”
乔茜不语,他已知道答案。
“过去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对未来的态度明确就好。”严中一拿起啤酒瓶,跟乔茜碰了一碰,两人对饮一口,沁凉冰爽,从喉咙直到心里。
乔茜只顾着喝酒,严中一招呼她吃肉,乔茜递给他一瓶啤酒,严中一摆手,“不能再喝了,明天还要代表中医发言。”
“呵呵呵,代表你自己发言……”乔茜傻乐,自顾自喝啤酒,严中一也不拦着。
“你是不能再喝了,”乔茜指着他的肚子,“严师兄你看你,怀孕三个月了吧?再喝出啤酒肚就吸引不了小哥哥了。”
她仗着严中一从来不会真的生气,便大着胆子开玩笑。
“明天我发言完你只要卖力鼓掌,我就原谅你今日酒后胡言!”
乔茜连连点头,“鼓掌鼓掌,就算听不懂我也卖力鼓掌。”
驻唱换了一首欢快的曲目,沙滩上的男男女女开始聚在一起跳舞,严中一轻而易举被吸引,拉着乔茜加入,乔茜走得摇摇晃晃,震耳的音乐让她头痛欲裂,她觉得脑子里有一潭水,再晃就要从她的七窍里溢出来了。
“不行了严师兄,我要回去了!”她扯着嗓子冲严中一喊。
严中一沉浸在狂欢中,也没心思去送她,反正也就喝了四五瓶啤的,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就醉了,他扭动着微胖的身体,关照她自己小心就自顾自high了。
然而乔茜的酒量就是那么差劲,她已经找不着自己房间在哪,眯缝着眼看门牌上的数字都跟蝌蚪似的,只能踉跄着步子一间一间去刷卡尝试。
不知道试过几道门,终于有扇房门在她面前打开。
“欸,可我还没拧门把手呀。”乔茜困惑地眯起眼睛去看手里那张房卡,“自动的?”
她再一抬头,便看到那个一直在她脑子里晃啊晃的人。
他刚洗过澡,还是那身从家中带来的家居服,头发还在滴着水珠。
乔茜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既然是梦,那不如大胆一些,她冲着他傻笑,脸颊上是两朵不正常的红晕,眼眶泛红,双眼跟玻璃珠似的映着水光。
不知道为什么,乔茜平时看着挺清冷并且自认五音不全,即使进了ktv也从来不在人前唱歌,但是一喝醉就必定要高歌一曲。
可她刚起了一个调,嘴巴就被捂住,秦睿看了看四周,拿起她的房卡,刷卡闪进了门。
乔茜挣扎,她已经忍不住,“哗啦”一下全吐在秦睿手中。
秦睿强忍住嫌恶,想拎着她的领子带她去洗手池,无奈她穿的是吊带,只好虚虚搂着她的腰将她连拉带拽地拖进洗手间。
乔茜吐了个畅快,其实也没怎么吃东西,胃里都是液体,伴随着冲天的酒气,秦睿皱了皱眉,见她瘫软在洗手池边,也不急着扶她,自己先洗手,正规七步洗手法,这次搓了三遍。
之后他轻松地托起乔茜,将她抱回床上,给她脱掉凉鞋,见她脚踝被系带勒出浅浅的几道红痕,便轻轻按揉了几下,又帮她掖好被子。
总算安分了。秦睿坐在床边细看她,睡梦中也不安稳,拧着眉,脸颊陀红,嘴唇有些发白,她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瞬间染上几分湿润的光泽,樱桃般诱人。
秦睿喉结动了动,站起身,手却被拉住,乔茜呢喃着:“你不要走……”眉头皱得更紧些。
“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乔茜一个激灵坐起身,她用脸颊去蹭他的手,“你这次不要放手好不好,抓着我,不要松开。”
手上的触感柔软,带着滚烫的温度,秦睿坐下身,安抚她:“我只是给你倒杯水。”
“我不需要,我只要你。”乔茜整个身子往前倾了倾,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手心。
手上传来潮湿的触感,是她的眼泪。秦睿僵着身子,不能动弹,乔茜突如其来的情绪总是让他无措,他也不懂,到底怎样才能让她开开心心的。
“你看到我跟徐彦哲在一起,跟严师兄在一起,你也不问问我跟他们什么关系?你都不关心吗?你都不会难过吗?那你总该生气……可是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意?”
突如其来的控诉让秦睿怔住,他是在意,他心里不痛快,那也只是他的事情。xǐυmь.℃òm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跟他们一起玩你会开心,只要你开心,我无所谓。”
“无所谓”三个字有点违心。就如刚才他看见乔茜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便推掉了原本的饭局等在酒店大厅,他不知道要做什么,直到看见乔茜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愿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说服自己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可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气量。
乔茜抬起头看他,双眼漫起水雾,“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即使只是跟你一起走路,一起吃面条,我也觉得心里舒坦。”
她指了指自己柔软的心口,“你不同情我,也得同情同情它,你一次次把我推开,这里会难受……”
水雾渐渐漫延,便成了连成线的眼泪,淌进一片干涸龟裂的血肉之中,灼得人生疼。
“对不起,我之前想错了。”秦睿捧起她的脸,似乎要通过那双眼睛直直看进她心里。
他此刻才了解,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有些东西,只能由他亲自给她,借由任何人的手都不行,不成立。
他之前也是真的错了,大错特错,只一味理性分析,也听信了他人的话,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人的感受。
“没关系,”乔茜酒劲上头,大手一挥,“帮我洗澡吧!”
这……话题转换让人措手不及,原本柔情蜜意的氛围被轻而易举打破。
秦睿:“……”这酒的后劲原来这么大吗?
“你自己可以吗?我去帮你找酒店客户服务。”
自认坐怀不乱的秦睿说着便要逃一般的起身,他是有些渴望,但不是在这时这刻,有些事必须两人都在清醒状态下才有意义。
乔茜却像八爪鱼般挂在他身上,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撅起嘴,从未有过的傲娇,“我要你帮我,秦老师。”
一句“秦老师”让秦睿头皮一阵发麻,他觉得自己再怎么正人君子也快把持不住,“……这,这不合适吧?”
乔茜已经褪去长裙,里面是浅紫色的抹胸,胸前浅浅一道沟壑。秦睿不自然地撇开了眼,她还真是对这个颜色的内衣情有独钟。
好在,她还有自理能力,尚且知道这种事不能麻烦别人,就当他不存在般自顾自进了浴室。
秦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聆听浴室的水声,混杂着不成歌的调子,窗外夜色茫茫,不时有喧闹声传来,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暖橘色的灯光将他的轮廓映得无比柔和,在这一夜,他终于认清,有些事还得由他承担。
也只能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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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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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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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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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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