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看起来比较镇定,或者说有了心理准备,她在前面催促我一声,继续往桥的另一头走去,我看着她仅仅只是走了几步,就快要消失在浓雾中,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快速的跟了上去。
这铁索桥的尽头是一节节楼梯,也不算楼梯,因为实在太过于粗制滥造,更像是随随便便就刻出个可以下去的落脚处,两边没什么能抓得地方,下面是黑漆漆的一片,看起来就危险万分。
“姑奶奶,那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趁着下去的功夫,我在后面问道。
“术士弄出来的怪物。”棉花看起来对那猴面人身像比较的熟悉,道,“这么跟你说,术士很多的东西都是没办法确定好坏,所以就需要拿生物来试,那个年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术士们把人当成试验品,将自己的丹药或者别的什么技术用在人的身上,大部分人会立即死亡,少部分人会活下来,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时候就会被术士当成自己炼制出来的神迹,很炉兽一样,越是稀奇古怪的,越是珍贵。”
“也就是说,那个猴面人身的像,是方士弄出来一个畸形的人?”我咽口水,这得要经历什么难以想象的折磨,才会从好好一个人变成那副模样,还被雕刻成巨大的雕像。
“我也不是很清楚。”棉花道。
“那你们下这个墓,是为了什么?”我趁热打铁,哪知道这句话好像是某种开关一样,棉花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了我的脑门,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听完以后就得死。”棉花冷冷的说。
“不听了不听了。”我慌忙摆手,想要后退,但是这简陋的石梯让我失去了平衡,我一个前扑,抱着棉花就一路滚了下去,好在石梯不长,棉花又被我压在身下成了肉盾,我倒是没受什么伤。
“滚。”棉花口中吐出要杀人的字语,我一个机灵就爬了起来,好在棉花并不怎么追究,从包里拿出备用的手电,开始观察四周。
这地方算是一个洞窟一样的环境,但是又没有那么像,总体而言就像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让人突兀感猛升,更不要说在地下这种环境,十分的瘆人。
“有字。”我到处转着发现的,叫来棉花,手电筒的光聚焦在墙上。
那其实不是字,就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应该是记号之类的,类似倒着的“米”字,明显可以看出这是近期刻的,周围的青苔都被划开,刻的人应该很急,或者说兴奋,没有一条完美的直线,歪歪扭扭的。
“果然没错。”棉花似乎明白这个记号,她把目光投向了某个角落,然后大步走过去。
我跟在后面,原来那地方有一个一人多大的洞口,下面也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石梯,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就看漏了。
现在的情况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且不说老雷和张霍他们去了哪儿,就是现在这种情况,莫名其妙的洞窟,完全没有它存在的意义,至少现在我不明白。
要知道古人十分讲究效率,从来不做无用功,更不要说方士这种人群,可是就目前来看,这洞窟存在的意义谁也搞不懂。
“跟上来。”棉花还算有良心,身先士卒的走下去,我看着她的身子慢慢消失于地面,光芒逐渐远去,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迅速的跟了上去,第二层的格局和第一层差不多,不,我根本不确定那是不是第一层,因为我们上面的铁索桥还有几座。也许在某个地方还隐藏着上去的石梯。
地底下的世界并没有地面上那么好的视野,很多时间就算有手电筒,那也只能照亮一点点的地方,从本质上来说,大家都算是睁眼瞎,所以在下面,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触觉,而不是视觉。
一下去进入我眼帘的不是如同上一层的空荡,而是有两个黑色的身影直愣愣的趴在地上,把光打过去,才发现那是两具尸体。
我吓得满脸苍白,不过谁也看不见谁,棉花几步就走到了两具尸体的面前,我见一姑娘都能这样,咬着牙过去。
尸体都穿着厚厚的登山服,很明显是专业人员,不过衣服里面早已经是白骨,空气中还残留着某种腐烂的气味儿,呛得我鼻子疼。
登山服的口袋和背包都被棉花拿了下来,她不顾及这些,口袋里除了打火机就是一包没抽完的白沙,应该是一个烟民,第二个尸体里面的是一面小镜子和梳子,我推测应该是个女性,不过已经成了白骨,我也没有专业技能去辨认。
两个背包里有很多水和罐头,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专业的工具,洛阳铲和登山绳之类的,棉花从夹层里找到几节干电池,正好拿来用。
背包里面没有任何能证明二人身份的东西,只是衣服上的袖章有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个倒着的“米”字,看来之前应该是他俩儿刻下的。
可是疑问又来了,这里怎么看都只有一条道路,做那个标记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到此一游吧?
但棉花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她继续在尸体的登山服中摸索,不一会儿,拿出一个被塑料包裹着的笔记本,不大,就一巴掌,但是被藏在衣服的内口袋,应该是死前很想保护它。
“奇了怪了,他们罐头和水都有,出口也就在那边,怎么死的?”我问道。
棉花也摇摇头,“他们不是张家的人。”
“张家?张霍吗?”我口快,被棉花瞪了一眼,她冷冷的道,“张霍不是你能叫的,叫张爷,如果下次嘴巴不会说话,那就把你舌头割了。”
“不会了不会了。”我赶紧卖乖,“那这笔记本里写的什么?”
棉花没在理我,而是粗略的翻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姑奶奶。里面写了啥?”我已经好奇心上来了。
“上面说,这些洞窟一直往下,有十八层。”棉花递给我笔记本,“你自己看吧。”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笔记本,一开始都是些琐事,大概意思是说二人下了这个墓的准备,他们也碰到了人面无毛猴和地下湖那里,经过一系列的事情,终于到了铁索桥的对面,而且根据他们的记载,他俩也看见了深渊下的猴面人身像。
离奇的是进入了洞窟后,他们一路下到底,最下面有一个十八的数字,然后就看见了那巨大的猴面人身像。
再然后的记载就有些混乱了,有些根本形成不了一句话,难怪棉花要让我自己看。xǐυmь.℃òm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和之前一样不连续,而且出奇的潦草,混乱。
“那个方士符涂…长生不老丹…是…他做到了…他找到了地狱…他把墓…建在…地狱中……”
“嘶——”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这个人疯了,那一定就是我疯了。
“也就是说,他们见到了地狱?”我道。
“不清楚,但最下面,那个深渊,这些洞窟很明显就是通向那里。”棉花站了起来,“我们要去猴面人身像那里。”
“我不去…”我第一次真正怂了。
“那就陪他们。”棉花一改平时好说话的秉性,拿着枪对准我。
你咋也跟张霍那犊子学,动不动就拔枪。我暗自叫苦,身体却顺从了棉花,一步一步的跟着她,朝着更下一层的洞窟石梯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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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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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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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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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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