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我想问问你,你那还缺不缺一个室友啊。”胸前的陈晚也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一双黑亮的杏眼。
搂她腰的手臂紧了紧,何锦生眼睛亮了亮,喉结滚动:“什么意思?”
陈晚没有躲闪,直视他:“一个可以亲可以抱可以暖床的室友,你缺不缺?”
陈晚想,他都这么主动了,她也应该要学着勇敢一点。
何锦生用手肘稍稍撑了撑,将上半身抬起了点,低头准确无误的找到那张还在一张一合的唇。
直到将人彻彻底底的拆解入腹,直到连自己口腔都是她嘴里刚刚吃完的那颗草莓糖的味道才将人放开。
“缺。”他唇抵着她的唇,轻声道。
何锦生从十五岁起就不想再和仍和与何其有关的事情扯上联系,但偏偏他最在乎的人身体里有着二分之一他的血液。
于是何锦生告诉自己,她是个例外。
后来陈晚去多伦多时留给他的除了小阁楼旁边的那棵树就只有这个空空荡荡的房子了,而这个房子,偏偏还是何其给她买的。
于是这个房子便又成了另一个例外。
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每当他想她时,何锦生都会过来拿钥匙把门打开帮她打扫打扫卫生,看看她以前生活的印记,走之前又将钥匙放回原位,尽量让这个屋子保留她还在的样子。
想着,这样等她回来时就不会找不到自己的东西。
对于何锦生来说,这个房子是他这五年来唯一的慰藉,只有在这里,他还能感受到她熟悉的那股气息。
尽管冰冷,尽管空空荡荡,但也是这五年里唯一能让安心的地方。
胸前温软如玉,呼在喉间的气息带着热气,五年了啊,他终于再一次在这个房子里感受到了主人的温度。
有些事情根本忍不住,血脉喷张,心脏迸发。
而他,也不想忍。
急不可耐的低头寻找,附上她的柔软,像是长途跋涉的探险者终于找到了他的宝藏,也像是远行航海的人终于抵达了他的港湾。
陈晚扬起长长的脖颈,急促又害羞:“锦生,床上,去床上行不行。”
何锦生没答话,想到这还是沙发,确实不太像样,边亲边吻着将人抱起来,凭着记忆往卧室走。
她太轻了,抱起来都没什么重量。
放她下去时看到自己手腕的金属腕表,怕冰到她先解开扔到了床头柜上才开始急促的脱掉自己的衣服。
他太急了,也太凶,做到难耐处,陈晚便会哑着嗓子一声一声锦生锦生的叫,像是催促也像是反抗。
每到这时他都会低下来头亲亲她,然后抵在她唇边近乎迫切的说:“叫我阿官,何阿官。”
于是陈晚闭着眼,慢慢地终于开口叫出了那个他俩之间的名字。
阿官,何阿官。
对这三个字他想念的近乎发狂。
于是换来的又是一轮猛烈的进攻,陈晚完全承受不住。
琳达是陈晚在多伦多时认识的华裔朋友,刚到那边时她莽莽撞撞的很多事都是琳达帮她的,她的房子大多都是琳达介绍给她的。
收到琳达说她近期要回国的邮件时陈晚很高兴,是差点就比得上重新见到何锦生的那种高兴。
毕竟她真的是一个朋友很少的人,每一个都有每一个的幸运,刚好最近社里没什么大事,陈晚也就抽了点时间来陪她。
只是巧的是琳达来办公室找她时沈知也碰巧拿了资料过来找她。
卷翘的长发,傲人的罩杯,盈握的细腰,那双细直的大长腿,再加上那股独有清冷的气质,这完全就是沈知的理想型。
沈知这个人虽然花心,但品味专一,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从高中时期开始,他的是个女朋友里面有九个都是这种类型。
看见沈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时的僵硬动作时,陈晚就知道他又一次沦陷了。
只见他一手插兜,一手拿着资料,假装不经意的看向沙发上的人对她说:“咳咳,不……不介绍下?”
陈晚弯了弯眼角,一脸看戏:“哦,这是琳达,法籍华裔。”
沈知喃喃道:“华裔?华裔好呀。”
离他不过一个办公桌距离的陈晚抖了抖嘴角,这人又沦陷了。
什么华裔好,跟他有关系吗。
又看了看沙发上的琳达,给她介绍到:“琳达,这位是沈知,现在是我老板。”www.xiumb.com
琳达从小在国外长大,思想行为都比较直白,爽朗道:“是吗,那这段时间小晚晚多麻烦你照顾了。”
语气爽朗,内容温暖,只是她这人中国话会说不会写,就算说出来的语气也勉勉强强带着一股莫名的扭捏味道。
小晚晚三个字被她这么一念有点像小碗碗。
陈晚听习惯了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刚刚还沉浸不已的沈知一下愣住,大概没反应过来,怎么理想型的普通话会扭曲成这个样子。
陈晚憋了憋笑,拍了拍沈知的手:“她老家是广东人,从小又在国外长大。”
先天就没什么普通话的优势,后天也没有机会努力,所以啊,这语调已经算不错了。
只见沈知沉默了下,仿佛在思考语言和理想型那个更重要,半响,还是迈着步子朝沙发上走去。
陈晚默默的在后面摇了摇头。
明明说是来陪她的琳达,最后走时却狡黠的对她一笑被沈知送出了门。
陈晚边和何锦生发着消息边倒计时,果不其然,数到第五的时候就看见玻璃门外的沈知一路小跑过来。
还没进门,沈知就开始吆喝:“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快快,把妹子的电话号码给我。”
“你刚刚聊那么半天都没要个电话号码?”陈晚意味深明的看他一眼,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只见沈知搓了搓手:“人妹子说有缘分的下次自然会遇见。”
陈晚憋了憋,没憋住,还是笑了出来。
琳达果然还是那个琳达。
沈知作势要越过办公桌打她的头:“是兄弟吗,有你这么笑的吗?”
陈晚咳了咳,委婉道:“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这个和你以前那些不一样,这个你还真拿不下。”
沈知不满:“我都没试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拿不下,不是,有你这么泼冷水的吗?”
陈晚更加重重的咳了咳,试图让他冷静。
“你看啊,她是你的理想型没错,但你不是她的理想型啊。”陈晚想了想,换了个说法,这样比较不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只是听见这话的沈知完全没当回事,随意道:“那她喜欢哪一款你告诉我我改不就行了,肌肉男?艺术家?还是有文艺气质的?”
陈晚顿了顿:“这个你还真没发改。”
沈知更加不满了:“你都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改?”
“这不是你改不改的事。”
“?”
陈晚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把手机屏幕递给他看:“琳达是不婚主义者。”
只见粉红色背景的屏幕中赫然显示着琳达刚发来的信息:
“thatboyisquiteinteresting.”
看起来是温和的语调,只是里面的拒绝意味明显。
若是刚刚听见琳达说话的沈知算愣着了的话,现在的他已经算挺尸了。
陈晚好心的没开口,给他时间缓缓。
沈知这人虽然过往的情感经历丰富,但不代表他不看重婚姻。
陈晚了解他,一个家庭的组成对沈知来说一直是一个憧憬,只是琳达正相反。
好半响,沈知眼珠才动了动,喉间像是有好几根鱼刺在扎似的,重重的咳了咳才开口:“认真的?”
陈晚沉重的点点头。
沈知冰雕似的站着未动。
这个圈子有很多这种类似的人,沈知也见过不少,没什么别的感触,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自己遇到,他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陈晚下班上了何锦生的车才又收到他的微信。
超大的真知棒:你还是把联系方式给我。
超大的真知棒:我想试试。
陈晚笑了笑,默默得为他这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态度点了根蜡。
何锦生看她一直捂着手机笑,好奇问了她笑什么。
陈晚把今天的乌龙将给他听,却见刚刚还暖和的气氛有些严肃下来。
红绿灯,何锦生停下车看她:“你在那边的时候都是她在帮你吗?”
陈晚点点头,曲了两指指在玻璃窗上随意的点了点。
何锦生敛了敛目光,收起眼神中的心疼:“晚清,能不能和我说一说你在那边的事。”
陈晚收起了手,缩在椅子上,思索着该怎么说。
其实没什么说的,不过是所有异乡人都需要走的必经之路而已。
磨蹭了半响,还是没有开口。
国人大多爱热闹,窗外万家灯火,华灯初上,一片热闹腾腾的景象。
和在多伦多的冷清不同,那时候的她,哪怕身处在人群中,心也是冰的。
到家了,何锦生停下车,两个人却都没有动。
漆黑一片的车库里,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彼此交换,亲热又缱绻。
陈晚摸索着拉下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然后十指相扣紧紧反握:“那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现在他们俩还在一起就很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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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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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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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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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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